“皇阿玛,你怎么能这样做呢?我可是你的儿子呀。儿子说就是了,这一切都是八叔挑唆儿子的,他说皇阿玛子嗣稀少,又偏疼幼子,如果我此时再不行动,就会被皇阿玛给厌弃。
八叔还说如果弘历跟弘昼都出事了,皇阿玛唯有我一个成年皇子,便只能选儿子了,儿子这才鬼迷了心窍。”
弘时此刻说与不说雍正都不会在意了,雍正挥挥手示意两边的侍卫将弘时给拖了下去,碰巧这个时候胤禩被人给压了上来,叔侄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相顾无言。
胤禩与鬼哭狼嚎的弘时不同,哪怕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十分平静。
“臣弟给皇兄请安。”
“老八,朕以为咱们之间的恩怨已经过去了。”
听到上首的这个声音,胤禩不紧不慢的说道:“过去了,如何能过去?阿玛走的时候都在防备我,替你铺路,若是你是我能轻易过去吗?你说如何能过去?”
胤禩这一辈子为皇位付出太多了,在夺嫡的关键时候,良妃因不想他被“辛者库贱婢之子”这个称呼拖累,在患病之时不肯就医,也不肯吃药,最终撒手人寰,让胤禩如何能甘心!
雍正半晌终于下令道:“撤去廉郡王的黄袋带子,贬为庶人,终身幽静在府中。”
胤禩听到胤禛对他的审判并没有过多的伤心,反而终于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这样也好,也算他对得起那些支持他的人了。
胤禩刚出养心殿就看见老九老十站在一旁,胤禩纵使心机再深沉,心中也是有这两个弟弟的地位的。
“九弟,十弟,八哥,对不起你们,尤其是九弟,八哥不该利用你,骗了你这么些年。”
胤禟抹了抹将要流出的眼泪道:“你说这些做什么?如今咱们已经没关系了,过去的事情早已经过去了。希望你从今以后能在府中好好反省,不要再干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等到胤禩的身影消失在两人眼中,胤禟才道:“我们去看看十三弟和两位侄儿吧。他们这次也是受了大罪。”
弘昼没受什么伤,就是劳累过度,再加上手肘上擦破了点皮。此刻早已经下床了。惨的是弘历跟胤祥,尤其是胤祥的伤势最严重。
“十三弟,你没事吧?”胤禟将手中的补品放下,忧心的凑到了胤祥身边,看了看胤祥因为过度疼痛而发白的脸色,胤禟对着下面的太监吩咐道:“把爷带来的这些好东西给煮了,给你们家十三爷补补,瞧瞧都瘦成什么样了。”
“九哥,我不爱用这些。只是弟弟身子不好,怕是得吃不少好药材,弟弟囊中羞涩……”
胤禟无奈的白了胤祥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帮老四…四哥攒银子,你一个人能吃多少药材,罢了,是九哥答应你,捐些银子给国库,这下总行了吧。”
胤祥感动道:“九哥的大恩大德弟弟莫齿难忘。”
几人寒暄了一会儿,胤禟和胤俄才离开,此后胤禟和胤俄经常来看望,直到胤祥的身体完全好了为止。
上次雍正准备去天坛祭祀,因着他们受伤耽误了一会儿,不过次月胤禛还是带着众人出发去了天坛。不知是祭祀真的有了作用,还是别的原因,今年这天气真是比去年好上了不少,老百姓虽说不至于家有余粮,但是总不会因为天灾人祸饿死了。
现在朝中较为安定,一日,自潜邸跟着胤禛的一些肱骨之臣都被叫进了养心殿,原来是雍正想颁布几项新政。
对于雍正的几个想法,田文镜带头赞同。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同意,所以雍正的想法很快就被付诸实施了。
首先是怡亲王刚病好,就被雍正拉去户部处理新政中摊丁入亩的政策了。这项政策倒是还好,把原来按照人头收税的政策改成了按照地亩收税,大大减少了老百姓的负担。
这项政策一实施下去,雍正在民间的声望也好了不少。雍正看着自己颁布的第一个政策实行的十分成功之后,便让田文镜带头在河南试点,实行了另外一样政策,那就是官绅一体粮。
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这项政策刚提出的时候,就在朝中掀起了轩然大波,不少老臣都跪在地上请雍正收回成命,甚至还有人死谏。
不过雍正不像康熙那样在意名声,对着跪下反对的人道:“撞吧,殿中的柱子又不会被撞断,谁想撞直接撞就是了。”
没想到一个官员在殿内真的撞柱而死,而雍正吩咐苏培盛将其抬下去之后,仍旧坚持刚刚的决定,这让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这项政策虽然妨碍了他们的利益,可是得先保住小命不是吗?众人碍于雍正的威严,不敢再做出头鸟。
朝中的议论声刚停止,田文镜那边又出事了。
田文镜在河南刚实行这项政策,此时又正值春的春闱时候,让河南府的学子彻底炸开了锅。有好几人聚众闹事,带着百姓游街。甚至还出现了学子大面积弃考的情况,这事闹得这么大,雍正必须派人去处理。
如今弘时被废,弘历的病才好,不宜长途奔波,弘昼便自告奋勇接下了这个艰巨的任务。
胤禛欣慰的同时也告诫他,若是无法阻止闹事的百姓就回京,雍正再派旁人去处理。
当天晚上永寿宫内,钮祜禄氏给弘昼收拾东西的同时还要要抱怨两句:“朝中是没人了吗?你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去那里能干什么?若是百姓闹事伤着你可怎么是好?”
钮祜禄氏什么都好,就是舍不得他吃一点苦,受一点罪,哪怕是吹了凉风都能被念叨半天,何况是这么大的事情。
弘昼安慰道:“额娘,儿子的力气你还不知道吗?再说了,儿子走到哪里都带着侍卫,怎么就会受伤了?儿子去上两三个月就回来,若是处理不好,皇阿玛还会派别人去,儿子的这份心意皇阿玛已经感受到了,无论好或不好,阿玛都会记得儿子的这片心意的。”
钮祜禄氏似被说动了,只嘱咐了弘昼几句便不再言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