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康熙跟太子的关系进入了一个奇怪的氛围中,宫外的纯亲王府确是安安静静,就连胤禩都多日没有出门了。
隆禧近来发现身子很不好,甚至夜间经常咳血,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大限将至了,如果说他有什么放不下的,或许就只有胤禩这个孩子了。
胤禩的到来给纯亲王府带来了很多欢乐,让隆禧的人生有了盼头,只是他太过于短命,没有办法一直陪着胤禩。就在隆禧胡思乱想之际,胤禩端着药过来了。
其实隆禧是不爱喝这些东西的,因为他知道喝了也没用,架不住是儿子的一片孝心。
隆禧将药一口闷了,对着是胤禩道:“老八,你最近怎么不跟老九、老十一起出去转转,每日呆在府中陪阿玛有什么意思.”
胤禩扶着隆禧坐下,担忧道:“阿玛病了,我哪还有心情出去玩,那岂不是枉为人子?!”
“阿玛总觉得亏欠你颇多呀。”隆禧叹息似的感叹道。
胤禩不觉得,他自来了纯亲王府就没有羡慕过别人。在胤禩眼中,他过得比太子过得还要幸福,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漠视,纯亲王跟福晋对他都很好,亲生儿子也不过如此。
“不,阿玛怎么能这样说呢?我记得在我小的时候,皇阿玛并不关心我,只有逢年过节我才能见到皇阿玛一面。可到了纯亲王府,阿玛总是愿意抛下手头的宫务陪我玩。”
隆禧摸了摸胤禩的脑袋道:“老八,你竟然做了阿玛的儿子,阿玛一定会保证你一生无忧。阿玛如今也没有多少日子好活了,阿玛准备答应明露跟你的亲事,以后纯亲王府和安亲王府都是你的靠山,无人敢欺负你。只是你答应阿玛,千万不要参与夺嫡之事,好不好?”
胤禩带着哭腔道:“阿玛,你不要这样说,你会长命百岁的。”
隆禧知道这不过是搪塞人的话,还是坚持着:“胤禩,你答应吗?”
“好,我答应我什么都听阿玛的。”
隆禧听完终于放心了,他即便即刻走了,也可以安心的把纯亲王府交给胤禩。
良妃怕耽误胤禩的前程,平常与胤禩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康熙儿子众多,根本关注不到一个生母不显的人,那个他所拥有的亲情都是隆禧给的,可隆禧也陪不了他多久了。
胤禩走出房间面开始流泪,也只有在无人的时候,他才可以表现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在隆禧同意后,康熙很快下旨为胤禩和明露赐婚,由于明露的父母俱在,现在的她并没有上辈子那般嚣张跋扈,也没有因为罪臣之女的身份与人吵架落了水得了寒症,所以这辈子明露在与胤禩成婚后两个月就怀上了身孕。
只是隆禧的身子已经撑不住了,隆禧的病情一直被瞒的很好,福全跟康熙几人都被蒙在鼓里,康熙本以为隆禧这次与往常一样,养几个月就好了,在纯亲王奴才来禀告纯亲王不行的消息的时候,康熙震惊的连毛笔都握不住了。
隆禧已经病了很长时间,如今病情愈发严重,他躺在床上,骨瘦如柴,嘴唇毫无血色。他咳嗽得厉害,每一次咳嗽都伴随着剧烈的胸痛和呼吸困难。
隆禧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心头,接着便是一股温热的液体从口中喷出。他低头一看,只见床单上布满了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隆禧吐血的次数越来越多,由先前的几天一次到现在的一天几次,下人们都习惯了,有条不紊地收拾起被褥来,只有胤禩每次看到阿玛吐血都会十分心痛。
康熙赶来的时候,正巧看见几个下人将刚换下的被褥拿出去清洗,连一向不着调的常宁见了都心痛,康熙急匆匆地进去,看到了骨瘦如柴的隆禧。
隆禧露出一个脆弱笑道:“三哥日理万机,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情麻烦哥哥们。我这病是老毛病了,看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药也不见好,告诉哥哥们也只会惹哥哥们伤心罢了。”
“二哥,你小时候就说我是最懂事的弟弟,是不是?”
听到隆禧这么说,众人纷纷落泪,隆禧出生的时候顺治就走了,顺治在死前都没有见过自己这个儿子,众人也都因此多照顾隆禧一些,隆禧也不负众望,懂事时就知道孝顺长辈,从未让人操心过。
隆禧留恋的目光一一划过自己的几个哥哥,哀求道:“二哥,三哥,弟弟放不下胤禩,等弟弟走了,你们可以帮我好好照顾老八吗?”
康熙哪里有不应的,“老八也也是朕的亲生儿子不是这样,朕怎么会不照顾他呢?”
最后隆禧对着常宁道:“五哥,你不要再惹二哥跟三哥生气了,你都是当祖父的人了,不能再像从前那般放肆了。”
常宁也应了。
隆禧知道自己的时日无多,但他并不害怕死亡,他只是担心自己的离去会给家人带来无尽的悲痛。他紧紧妻子和胤禩的手,在众人哀痛的目光中去世了。
纯亲王去世的消息一传出,慈宁宫的太后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个消息,怒即攻心晕倒了。皇上亲自去慈宁宫开导太后,费了好些功夫才让太后安定下来。
皇上辍朝九日,命皇七子、皇八子穿纯亲王穿孝。康熙还亲自去了隆禧的葬礼,安慰纯亲王府的孤儿寡母。
隆禧的头七过后,康熙立刻让胤禩继承了纯亲王的爵位,因为隆禧的遗言,康熙时常宽慰胤禩,也关心他的身体状况,等胤禩的长女出生,康熙还赐了名字下去。
隆禧走了之后的大半年,太后的病断断续续,让康熙十分忧心。即使胤祺一直伺候在侧,也没什么效果。
在得知太后十分关心福全和常宁时,康熙为了让太后宽心,赏赐了他这两位兄弟很多金银财宝,也时常宣福全跟常宁进宫陪伴太后,慢慢地太后才渐渐回转过来。
只是太后更加溺爱福全跟常宁这两位年纪已经不算小的儿子,就连康熙说常宁两句都不行,更别说要责罚这两人。福全跟常宁有太后撑腰也算是高枕无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