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全行来的时候已经是几日后了,他发觉自己全身无力,腹部隐隐作痛,头也昏昏沉沉。
梁九功看见福全睁开了眼睛,激动道:“皇上,裕亲王醒了。”
只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到近的传来,康熙很快就出现在了福全面前,眼中不乏关切的神色:“二哥,你感觉好些没有?”
由于福全睡的是康熙的龙床,康熙这两日都是睡在旁边的小榻上的。福全发觉自己的身上有淡淡的药香味,想来是刚刚就有人给他上了药。
“三弟,二哥没事。”
康熙端了一杯温水给福全喂了下去,福全本能地吞咽着,“二哥,太医马上就来了。”
什么没事,太医几次三番让他处理福全的后事,二哥昏迷这几日,已经有好多次发热,差点就没撑过来。今日胤褆那小子没来,还是因为胤褆整日整夜的照顾福全,实在困的熬不住了,才休息了一会儿。
康熙这几日脑海中一直都是如果二哥没了,他以后该怎么办呢?
在康熙的人生计划里,福全是要辅佐他一辈子的,他们兄弟俩相互支撑,怎么可以有人先走呢。
福全刚喝完温水,刚出去不久的梁九功又急匆匆回来道:“皇上,不好了,恭亲王也出事了。”
福全着急道:“七弟!”
“二哥,你别着急,七弟只是太过于关心你才病了,等朕把你醒了的消息告诉七弟,七弟就好起来了。”
梁九功一向是机灵的,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没有颜色,要是福全听到这个消息后病情恶化了怎么办?
康熙看着福全躺好后,才出去看梁九功。梁九功不断磕头请罪道:“奴才该死,奴才罪该万死!“
说完还不断地朝着自己的脸上扇着巴掌,梁九功的脸上很快就肿了起来。
若是旁的事,康熙早就让梁九功起来了,毕竟梁九功伺候了她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今日这事着实让康熙有些不悦。
“恭亲王怎么了?”
梁九功也是着急之下才会不顾场合,刚刚恭亲王府的人说恭亲王为了赶回来见自己的哥哥,昼夜奔袭,以至于精神恍惚,在快到京城的时候坠马了。
常宁性子桀骜不驯,对他这个三哥也时常顶撞,但他最听福全的话。
常宁的生母早逝,常宁是被宁悫太妃带大的,宁悫太妃如今年老体弱,康熙并没有把福全生病的消息告诉她,府中的人也只推托说福全跟常宁到外面办差了,老太太怕耽误儿子做事,也只能把思念放在心中。
常宁是于两月前被康熙派到了河南视察,在前几天太医跟康熙说福全不好了的时候,康熙便给常宁去了信,没想到常宁听后异常激动,把原本半个月的时间压缩成了五天,谁能想到在快到京中的时候坠马了。
梁九功一听到这个消息哪里敢耽误,所以才会直接跟康熙说了此事。
康熙这几日听到这一个又一个噩耗,身子也有些摇摇欲坠,“让四阿哥去看看恭亲王如何了。”
“是!”
乾清宫腿脚快的小太监又往胤禛府邸赶去,由于裕亲王府、恭亲王府与胤禛的府邸都子啊一处,等传话小太监把康熙交代的话告诉胤禛的时候,胤禛立刻向恭亲王府赶去。
恭亲王府此时乱糟糟的一片,常宁因为连日奔波身体十分虚弱,听府医的说的,怕是恭亲王的腿已经断了。
可是恭亲王一点也不配合府医的治疗,任何靠近他的人都会被驱赶开,“带本王进宫,本王要进宫见二哥!你们这些狗奴才,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恭亲王之子海善急的团团转,正不知道该如何做呢,只见四阿哥急匆匆往这边赶来,海善立刻让人给胤禛让出了一条道路。
胤禛穿过嘈杂的人群,来到了常宁身边,“五叔,您先别着急,刚刚宫里传消息来说二伯已经醒了,只是二伯听到您出事的消息十分着急,二伯说您现在府邸养病,等你们二人都好了,才是兄弟相见之时。”
常宁听到这话果然安静了下来,“二哥醒了吗?”
“嗯,七叔,已经醒了。”
“老四,你派个人进宫说一声,七叔没事,让二哥不要担心。”
胤禛看着太医为常宁接骨上药才放心,这几日宫里一个接一个生病,也不知是犯了什么太岁。
那边,明珠也有这种想法,咱们这位皇上该不会克兄弟吧。纯亲王早逝,裕亲王生病九死一生,现在恭亲王又坠马了。
但明珠也就是在心里想想,他逼着自己赶紧忘掉这个结论,明珠对康熙还是比较敬重的,怎么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现在大阿哥、裕亲王都不好,明珠也开始着急了,这都是他的靠山啊!
自从索额图走了,皇上不需要他来制衡朝堂,所以对明珠经常打压,明珠每日都把头悬在裤腰带上过活,生怕哪日皇上也要处置他。
可如今,他的两个靠山倒是不好了。明珠每日都要来宫中看一看福全,听说裕亲王已经醒了,他带的这些补品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明珠忐忑的来到了乾清宫,还给福全带来了常宁的最新消息,福全也是对常宁担心不已,此刻这对兄弟都在互相记挂着对方。
福全对明珠道:“恭亲王性子不好,你每日都要去恭亲王那里叮嘱他用药。”
明珠看着福全下一秒就要断气的模样,实在被吓了个半死,自己都什么样了,还担忧着恭亲王。
“王爷您好好养病就是了,有什么要做的就交给奴才,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担忧了病症。”
明珠这话算是说到了康熙的心坎上,康熙也怕福全心里装了事,便开始吩咐众人无论什么事都不能当着福全的面说,即便有关常宁的也要捡着好话说。
胤褆得知福全醒了的消息,连忙赶来了乾清宫,果然见他的二伯正靠在床边吃着药。
胤褆立刻红了眼眶,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二伯,您终于醒了,吓死保清了。二伯,你要是有事我也不活了!”胤褆擦着袖子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
康熙看着胤褆的模样不算友善,可福全却习惯了他口无遮拦的模样,“保清,二伯这把年纪真去了也无碍,只是二伯的保清要平安喜乐的度过这一辈子,以后不要再说这些话了,二伯会担心的。”
胤褆见状连忙闭口不言,跟随着太医在福全身边忙来忙去,就是保泰也比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