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相少年—第127章—夜晚的袭击
夜晚的寒冷预示着冬日的到来。
冬天已经来到，新年还会远吗？
蒂娜的心微微收紧。
带他们到来的马车停在了门口。
“你一直等在这里吗？”蒂娜随口问那位马车夫。
密探摇了摇头，轻快地说道，“用马车挡着主人家的正门可不是件好事。”
蒂娜也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但吐温-巴维特克给了她很大的压力。
这是她面对的第一位巴维特克家的人。
虽然轻松，但她也知道了巴维特克家的人的态度，以及他们是一群什么样的人。
父亲诉诸笔端的文字所无法展现的……
凶狠。
恶劣。
残忍。
蒂娜从他的身上看到。
正如同餐厅里的那幅画上……
父亲也是那样一头猎犬吗？
那他又为何如此教导蒂娜。
蒂娜抿了抿嘴唇，踏上了马车。
密探松了口气，然后就看到站在门口的一名男侍从对着他做了一个动作。
他站在灯光的阴影中，看不清他的脸。
但那个动作让密探心底一惊。
对于少女的了解让他一时有些心痛。
但也仅止于次。
黑暗的潮流涌上了心头。
他的嘴角慢慢咧开一个弧度。
“两位，都坐好了吗？”
关上马车门，他坐在马车的车架上，挥动手中的鞭子。
受到驱赶的马匹慢慢挪动步子，速度逐渐变快。
这是什么惯性吧。
学城的学者们总是会想出些稀奇古怪的词来。
并不擅长学问的密探带着温和的笑容，“两位，着急赶回去吗？”
他擅长的，是暗杀，是刺杀，是谋杀。
马车里，正说到收下的礼物的少女轻轻咳了一声。
或许她觉得这样子比较有气势吧。
“不要太迟就好。”
然后便就是那位少年，连密探也不知道他从何处来的少年的声音，“这个时间，我家大小姐都该睡了，你尽快早些吧。”
他的高傲的态度有些做作。
就像突然跟随一位大小姐，或者说刚刚开始做随从的毛小子。
密探微微冷笑，“好嘞。”
说话，挥动起手中的鞭子。
马车里，蒂娜与罗对视了一眼。
马车滚滚前行。
圆滚滚的轮子多么轻巧，多么方便。
马车的速度不快。
重弩可以轻易命中。
而强劲的弩弓，就算是好木料的马车也可以洞穿。
更不要说这一辆了。
如果里面的姑娘可以推开窗看看。
她就能见到，远处山坡上。
两架重弩正对着这里。
但是这辆马车却封上了车窗。
这可不是为了让内里的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而是为了这一刻。
这一切，他们早已计划好了。
早在夜宴开始之前，就已经……
密探的手上冒出冷汗。
他甚至可以看到星光下弩弓箭矢的锋芒。
是错觉吧。
天空中没有红月与蓝月的光华。
只有微弱的星光。
天穹上破开的那个洞，显得阴森，诡异。
那是一种极致污秽的感觉。
那些得赏【高量恩赐】的信徒对于那个月坠留下的洞讳莫如深。
这真是一个适合刺杀的夜晚。
密探对着那里点了点头。
唯一的变数，就是莱耶了吧。
不过……一次次的遮掩。
他们终于从少女的话语里抓到了一个点。
莱耶，你究竟在不在她的身边？
弩箭破空的声音在寂静夜空下如同轰鸣。
但是……
一只手却抓住了那支箭矢。
而另一支箭矢则被一柄小刀斩成两半。
射速甚至超过人的视力所及的箭矢被一只手抓住。
足以摧金裂石的钢箭被劈成均均匀匀的两半。
大头娃娃与保龄球瓶都变了脸色。
这场暗杀已经失败了大半。
但真正的问题是……
这两个人，是谁？
马车上。
看不清楚情况。
只是一眨眼那里就多了两个人。
密探暗暗咽了一口口水，马车也颠簸了一下。
“怎么了？”
马车车厢里，传来了巴维特克家下一任家主，蒂娜-巴维特克的问话。
密探的嘴巴有些苦涩，“不，没什么。”
那里的事情已经不是他可以掺和。
当然，他现在回头拿车架下的钢刀狠狠往车厢里捅也是可以的。
但那不是计划里的事情。
他应该是一位无关的马车夫。
甚至应该留下一摊血水。
像是拜血教的那群疯子会留下来的血脓一样。
然后就此人间消失。
这是一场与吐温-巴维特克少爷完全无关的，是那些疯狂的渎神教徒所做的……疯狂之举，愤怒之举，邪魔之举。
密探的手轻轻拉紧了马车的缰绳。
让马车的步子没有任何的偏差。
他没有去看那里的战斗，只是让马车悠悠慢慢地走在路上。
走在路上。
没有任何的偏差。
而马车厢里，却突然传来了少年的叹息。
他似乎知道。
他应该知道。
马车就那么行走在路上。
绕过了那处缓坡。
只要再一个转角，就看不见那里的场景了。
密探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要做的，只是驾车。
没有其他。
他们会追上来的。纵马总是比马车快一些。
然后就是路上的袭杀。
只是从暗杀变成了明杀。
会是谁呢？
两个身影。
不像是莱耶。
就算是莱耶，也不可能变成一高一矮两个人。
难道是……
难道莱耶在路上雇了人？
他们的手头还有那样子的金钱吗？
或者说，谁会去支持巴维特克家族……那样子的下一任家主。
……难道？
密探的脑海里。
闪出一个疯狂的念头。
或许是家族当中的其他人，他们试图拥立一个傀儡。
他们追上来了吗？
对方的人手有那么强吗？
莱耶找来的人，会去帮助蒂娜小姐的人，甚至是家族当中有那种阴谋之心的人。
他们真的强大到可以将这场暗杀淹没于黑暗之中吗？
身后没有任何的声音。
只有马车车轮的“咕噜咕噜”的转动声。
密探深深出了一口气。
他们该来了。
解决了那些无趣的帮手。
这个时候，他们就该出现在前面了。
会挡在前面吗？
还是说直接攻击马车车厢？
该按照计划的哪个部分呢？
莱耶……莱耶真的不在吗？
密探的心中，转过千百个念头。
但直到他心底的念头完全消失，他踏上缓坡那块土地……那两个人仍然依旧还是没有追上来。
或者说，他们已经追不上来了。
他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