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触了房地产,孙雪才知道,虽然地产行业利润丰厚,但投资周期却特别长,需要丰厚的资金。
她到公司的第三天,就遇到了小小的麻烦。
原材料的涨价,大部分供应商开始集体叫苦,纷纷找到她,吵着要让她先结掉一部分货款。
孙雪马上让财务清算了一下子公司欠供应商的货款。
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看着财务拿给她的报表。
她惊讶的发现公司竟然欠供应商的钱足足有四百多万。
“怎么会这么多?”孙雪吃惊的看向财务。
财务不紧不慢说:“公司账面上现在一分钱没有,还有很大的窟窿等着要补。”
孙雪脸色突变,“什么意思?”
财务语气平静的说道:“我今天去银行办业务,他们主任告诉我,之前从他们银行贷的三百万马上到期了。”
“如果不能按期还款,银行估计就要向法院起诉。”
孙雪追问一句,“然后呢?”
“法院有可能会强制执行,扣押,冻结公司资产。”
孙雪听的后背直发凉,“这么严重啊!”
财务补充一句,“这是最坏的结果。”
“有解决办法吗?”
财务想了想说,“办法也有,就是想办法从其它银行贷款去填补这个窟窿。”
“不过,据我所知,很多银行听说我们公司现在负债累累,都不敢轻易放款,这就要看有没有公司和个人担保。”
“而且,公司要想生存下去,至少还要几百万的流动资金,一旦供应商撂挑子了,公司马上面临破产,这个项目很有可能就变成了烂尾工程。”
财务的一番话,听的孙雪直冒冷汗。
“我一个朋友也买了咱们公司的房子,她前几天碰到我,说她听说我们公司要垮台了,她准备要来退房。”
“我还给她宽心,说这房子以后升值的空间很大,让她先别退。我就怕,公司一旦停工,肯定会有大批的业主来退房,到那时麻烦就大了。”
孙雪听的心惊肉跳,她没想到现在公司的处境如此艰难,已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
了解了公司真实的经营状况后,孙雪彻底慌了。
公司危在旦夕,她突然有种回天无力的感觉。
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张震,她想和他好好聊聊,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点建议。
她心神不宁的直接去了张震公司。
孙雪的到来,让张震略显意外,“孙雪,稀客呀!怎么想到来公司找我?怎么了?看上去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张叔,我心里好乱,你有时间吗?我想找你聊聊。”
“好,我这会刚好不忙,走,去楼下的咖啡厅聊。”
咖啡厅确实是个放松心情聊天的好地方。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柔美的曲子在耳边萦绕。
几对年轻的情侣坐在咖啡厅,看上去悠闲惬意。
孙雪很是羡慕他们的生活状态,而此时的自己,内心焦躁,恐慌不安,与这样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说吧,找张叔什么事?”
孙雪眉头紧锁,“张叔,我爸的公司.....我觉得现在特别危险,弄不好就要面临破产。”
张震抿了一小口咖啡,挑了挑剑眉,“有那么严重吗?”
孙雪原封不动的将财务的话转述给了张震。
张震神色一点点凝重起来,“啊?真的这么严重吗?”
孙雪无奈的叹口气,“我也是这几天才了解的。”
张震自言自语道,“你爸呀,摊子铺的太大了,又遇上了混蛋合伙人,哎!也是他倒霉啊!”
“对了,合伙人跑路的事,有消息吗?”
孙雪直摇头。
“现在要是能想办法从银行贷上一笔款,也许就能救公司,财务说公司要生存,至少还要好几百万的流动资金。”
孙雪说这番话,就是想试探一下张震的口气。
按财务说的,如果要从银行贷大额贷款,必须要个人或是公司担保才行。
张震当然明白孙雪的意思,他犹豫一下说,“我其实也想帮你爸这个忙,但我自己也有银行贷款,真的非常抱歉。”
孙雪忙说,“谢谢你张叔,我能理解。”
对于张震来说,担保是要冒很大的风险。虽然他和孙雪私人关系很好,但这事是孙雪家里的事,犹豫再三后,他还是选择不去冒这个险。
孙雪心里仅存的一点希望也彻底破灭了。
她并没有怪张震,换了任何一个人也许都会这样做。
毕竟这不是个小数目,没有人愿意拿自己的前途去冒这个险。
从咖啡厅出来,孙雪盲无目的的走在街上,情绪很是失落。
接下来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她又有点不甘心。
难道就这样看着公司面临破产?被法院查封?一家人的生活从此跌入谷底?
她突然就想起自己当初误入传销组织,逃出后又被辗转卖到大山深处,在几乎不可能逃脱的情况下成功出逃。
她的内心猛然就有了信心,她又想起那句话:在绝望中寻找希望。
她觉得现在的公司就像她当时被拐卖到大山深处的处境一样,看似已步入了绝境,但肯定还存有一丝希望。
她想,只要自己不放弃,一定能够找到通往成功的那把钥匙。
她认为现在的首要任务,一方面就是想尽办法去筹钱,另一方面就是安抚好人心。
她决定把所有的供应商叫到一起,请他们吃顿饭,再把自己的决心传达给他们,让他们看到信心。
说干就干,她让刘斌挨个给供应商打电话,表达了公司的诚意,想请他们一起吃顿饭。
很多的供应商早已听说了公司目前的经营状况,况且,现在刘老板还躺在医院里,群龙无首,他们更多的是持怀疑和担忧。
怀疑公司能不能经营下去,担忧自己的货款能不能收回来。
能不能安抚供应商的情绪,其实,孙雪心里也没有底。
不过,即使这样,她也要硬着头皮顶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