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如璎正在寝殿里抱着元寿玩耍,另一只手里的拨浪鼓摇来摇去,发出咚咚咚咚的清脆声来。
“陛下驾到!”小内侍猛的喊了一嗓子,吓的华阳宫内所有宫婢、内侍都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集合到了院子里跪倒接驾。
元功快速走了进来问道:“你们主子呢?”
小薇赶忙道:“在寝殿内和小主子玩呢。”
元功带着些许怒气的闯了进去,刚好见到戴如璎将元寿递给嬷嬷。
“呀,夫君,什么风把你吹到华阳宫来了?”
元功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坐到椅子上问道:“戴氏,你可知罪?”
其实从盛志陪着元功一同进来时,戴如璎的心里便咯噔一声,一是盛志几乎从来不会公开跟着元功,二是他本来就是自己半个师父,又是曾经夜枭的最高首领,所以每次见到盛志她都会莫名的紧张。
“夫君,怎么了,突然发这么大的火,臣妾做错了什么?”
元功眉头一挑,问道:“今天凌晨你在哪?”
戴如璎有些不明就里,遂回道:“自然是在寝殿睡觉了,元寿昨晚闹的厉害,很晚才让人睡着,到底怎么了?”
元功轻叹一口气道:“你到底还是想死不承认是吗?”
“你到底让我承认什么?好不应的突然进宫来兴师问罪,若是臣妾做错了什么,您大可以直接说,何必拐弯抹角的。”
元功“啪”的一声把手拍在桌子上吼道:“今天凌晨光英险些被害,是有人用了巫蛊压胜之术,想置光英于死地!”
戴如璎一惊,险些将手中的拨浪鼓摔掉,赶忙道:“夫君,你该不会是怀疑臣妾吧?”
“你说呢?光英若是出事了,谁最得利,难道不是元寿吗?”
戴如璎急的快要掉下眼泪,半晌后抽涕道:“夫君,难道元寿就不是您的儿子吗?为什么你要怀疑我,要怀疑他?”
看她的表情和惊讶程度,仿佛对此事毫不知情,就连元功都觉得是自己冤枉了她。但一想起光英满身的紫癜,那股无名夜火再次烧起:“戴氏,利高者疑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
“陛下!”她不再称呼元功为夫君,这一称呼的改变也意味着两人之间产生了隔阂:“利高者疑,是每个人都能想到的,那么害光英的人难道就想不起来吗?这件事看上去所有矛头都指向了臣妾,但您想过没有,也正是因为光英出事后,元寿是既得利益者,所以也会被同样的兴师问罪,一旦臣妾和元寿受到牵连,那谁还会是下一个既得利益者呢?”
戴如璎一连串的反问,让元功顿时怔住了,他脑子里形成了无数个问号,可能是刚才太过急切了,竟没能冷静的想一想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导致逻辑上漏洞百出。如果真的是戴如璎所做的话,那以她的聪明机灵,是绝对不会给别人留下把柄的。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盛志幽幽的开口说道:“陛下,是与不是可以让人搜一下华阳宫上下,如果是如贵妃所为,那一定会留有蛛丝马迹的。”
元功一怔,看向了戴如璎,她那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冷冷的说道:“盛指挥使既然这么说,那臣妾一点不反对,清者自清,不是臣妾做的,臣妾也没必要担心受怕。”
元功见她如此笃定,早已猜出并非是她所为,于是摆了摆手道:“不必了,朕不想冤枉任何人。”
“不,陛下!一定要搜,您若是不搜的话,臣妾这个锅岂不是背定了!”戴如璎堵在了正要离去的元功身前。
“你确定吗?”
“为了臣妾的清白,请陛下派人搜宫!”
“好,那朕就满足你!”
说罢一扬手,一队金乌卫从华阳宫外走了进来,元功吩咐道:“搜宫!朕要知道有没有压胜之物!”
“是!”
几十个金乌卫立马分散开来,对华阳宫内外几十间殿阁开始进行搜索。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一组组人马全都回来禀报说没有任何收获,戴如璎的心也就随之放了下来。
就在最后一组人回到殿内之时,他们突然抱拳禀报道:“启禀陛下,在宫后祠堂内的金砖之下,搜到草人一个,银针一盒,以及......\"
“以及什么?”元功紧张的问道。
金乌卫回道:“以及写有生辰八字和姓名的布条一个。”
“咕咚”一声,戴如璎应声倒地,这意味着她和她儿子都将会有性命之忧。
“陛下!”她赶忙爬到元功脚下,不停的哀求道:“陛下,这是有人故意栽赃给臣妾的,臣妾冤枉!”
元功接过金乌卫递过来的生辰八字,仔细的核对了一下,那正是光英的。
随即说道:“戴氏,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戴如璎拼命的摇着头道:“陛下,真的不是臣妾所为,请您明察啊!”
元功轻哼一声,无奈的摇摇头道:“若是你和寿儿只能活一个,你会选择谁?”
“寿儿!”戴如璎竟没半分犹豫的说道,眼睛里充满了祈求。
元功点了点头,将她搀扶了起来,说道:“好,他能有你这样的娘亲也算是福分。”
就在此时,梁珫带人赶了过来,低声道:“皇上,在焚化场那边发现一具内侍的尸体。还发现一个......一个燃烧殆尽的小草人,虽然只是灰烬,但是形状并未改变。”
元功眉头一皱,将金乌卫收出来的草人递过去道:“是这个样子的吗?”
梁珫一惊,点了点头:“几乎一模一样。”
一旁的盛志问道:“大内侍,死掉的内侍身高多少?”
“大约八尺左右,体态微胖。”
“怎么个死法?”
梁珫回道:“已经烧的不成样子,但从现场看那尸体的脖子上有个窟窿,血液成喷射状,满地都是血迹。”
“窟窿是什么形状的?”
“圆锥形,三寸深。”
盛志冷冷的看向戴如璎,随即对元功道:“宫里能做到对一个成人男子一击毙命的人可不多啊?奴才想,杀人者一定是冷不丁的对内侍用发簪之类的东西扎进了脖子里,而对方之所以毫无戒心,应该是认出了凶手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