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可他名声并不好
作者:不能说我不行   殿下的暗卫野翻了最新章节     
    都这么大年岁了。
    瘫床上起不来了。
    连家里人都不认识了。
    吃喝拉撒都需要人伺候,连翻身都翻不过来。
    领头汉子反应了一阵,心里不禁唏嘘,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这种建造大家实在难得,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九十多岁,耄耋之年。
    年近七十古来稀。
    也就是如今盛世太平,能活到古稀之年的老者都寥寥,也只有富贵人家能够得上颐养天年。
    活到九十年岁已经实在难得。
    那大师应该也是早有传承。
    汉子冷不丁又意识到方才眼前这黑衣人说的什么,他说是他师傅画的。
    ……
    萧争一时被对面汉子灼灼希冀的目光看的有点忐忑。
    怎么感觉……方才那借口白编了。
    远离河岸的林子边,萧争靠在树底下席地而坐。
    身边就跟着方才还对他避之不及的领头大哥。
    “公子,您师父贵姓?”
    “……姓萧。”
    “……那名讳可否……”
    “……萧大拿。”
    汉子:……???
    就挂在两人头顶不远处的暗十二差点又乐出声,攥着树干脸贴在手背上独自缓劲儿。
    ……萧大拿……噗哈哈哈哈哈~~
    就连没凑过去靠坐在原来位置的暗七唇角都弯了弯。
    身旁存着小心思,不停往他身边凑的暗十一都明显能看出,暗七是被逗笑了。
    他也就跟着笑了。
    暗七这会儿根本不会生气,他大着胆子把自己小动作直接变成了大动作。
    一闪身就窜到了暗七身旁,贴着他肩膀眼角弯弯。
    暗七被他惊了一下,本想呵斥一句,看到他那弯成月牙的眼睛又忍了回去。
    柔和的晨光逐渐变的浓烈,在已经入夏的季节里显得有些燥热。
    已经开始忙碌起来的工匠并没有被顶头的烈日影响到。
    兀自都捡着手头的活计,弯着腰,埋着头。
    脊背顶着灼热的阳光,脸颊被晒的发亮。
    萧争的思绪从汉子不停的询问中逐渐放空,盯着那些不辞辛苦的工匠走神。
    清水河两岸有一些耕地,远处坐落着寥寥的住房。
    在日头已经升高的时辰里,百姓也开始辛勤的农作,三三两两散落在空旷的地头。
    扬着锄头工具。
    撒着汗水,期盼能用不辞辛苦的耕耘,收获更多的粮食。
    这就是百姓。
    期盼的也只是个丰年,能有余粮,能余下银钱在年底添件新衣裳。
    而那座坍塌的拱桥,是河两岸唯一的连接。
    桥塌了,想过河的百姓没有了最方便的方式,只能想方设法砍伐做了个简易竹筏。
    在有些湍流的河水里撑着长长的竹竿,努力将竹筏稳定在河岸边。
    能乘上两三人。
    那个小竹筏只能受重那么一点点,人立在上头筏子就沉下去一截。
    鞋湿了,裤脚也湿了。
    长长的杆子在河流中费力的保持着正确的方向。
    撑筏的人绷着浑身的力气朝着对岸努着劲儿,一不留神就会被本来顺流而下的河水带偏。
    来来又回回,不停来往接送着两岸的乡亲妇孺。
    那些围在桥体四周的工匠不时也会有人朝着河流的方向望,只看一小会儿,便又弯下了脊背。
    好似想加快手里的速度。
    早一天将拱桥修好。
    对图纸兴趣极大的领头汉子好一会儿没得到萧争的回应,顺着他观望的方向朝着清水河边看。
    也看了过河艰难的百姓一阵,兀自开口感叹。
    “得益于五殿下照应,此地百姓都能乐业安居。”
    萧争突然听到了关于蓝慕瑾的话语,未落实处的视线猛然收回,心绪也迅速收敛。
    汉子小心翼翼的将图纸捏到手里,抬起另一只手指向坍塌的拱桥。
    “这拱桥,是此地被封给五殿下之后,才搭建起来的。”
    “之前有个乡亲们自发拴起的简陋的吊桥,来往倒是也能将就,也就是费力些。”
    “……只是年年都会有人失足从这掉下去。”
    “尤其是小孩子,救不及,就没了。”
    “后来这桥建起来,来往可就顺利多了,不光这桥,年年都会有侍卫军来河岸处主动修补引流的沟壑。”
    “因为有这条河,庄稼的收成一年比一年多,但听说赋税并没涨。”
    自拿到手中的图纸,知道萧争是为了修桥而来,汉子已经完全放下戒心。
    侃侃而谈的性子也显露出来。
    五殿下是好人,殿下的手下人也是好人。
    就是不明白为何要戴个那么吓人的面具,凭空叫人退却胆寒。
    萧争盯着那坍塌的桥体,和不辞辛苦赶工的修桥工匠,眸底染上了一丁点的心疼。
    他只是想让辖地的百姓安居。
    他修桥补路,挖沟引流。
    才将这辖地变成了一块风水宝地。
    添了收成,却独自顶着诸多无形的压力和心思不正的人的绊子。
    没给百姓增加一丁点负担。
    蓝慕瑾他是为了名声吗?是为了让此地百姓称他一声好,念他泱朝五皇子的滴滴恩惠吗?
    可他名声也并不好。
    皇城谁人不知,五皇子不近人情软硬不吃,顶着个最坏最坏的名头。
    口口相传当今圣上是最属意蓝慕瑾。
    却却也放任什么阴谋诡计,什么针对刺杀,全都朝着他一个人来。
    桥塌了,无人去追究坍塌缘由。
    却还要他去迎着那些栽赃陷害扣过来,子虚乌有的贪污名头。
    连护送工匠都要面面俱到的藏到暗处,去躲避他人泯灭人性的堵截。
    萧争兀自将复杂的心绪收敛,伸出指节指向汉子手中攥着的图纸。
    “大哥,先看图。”
    萧争想将桥体结构尽快讲解给他,让工匠按照正确顺序尽量不荒废时辰做无用功。
    他此时已经不在乎此行能不能证明自己。
    只想尽力将自己能做的,做好。
    尽己之力,让拱桥早一天完工,让此地百姓继续安居乐业。
    也用自己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的本事,用自己或许不太精明的脑子。
    帮他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
    谁的名头是好还是坏,自己又是不是别有用心的细作。
    就像五皇子远播在外的难听名声一样,何必又去执意证明给别人看。
    信的人总会信。
    不信的人也不必费尽心思让他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