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你们两兄弟成亲,你们各自赚的银钱只用上交一半,这赶上逃难原以为只有出的没有进来的,我便没提起这档子事,哪想到你们还往家拿钱了。”
“娘,都是桃花带着,我们才得了这些钱。”白大山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将这钱的来处告诉白老太。
白老太不是迂腐之人,听了钱的来处没说什么,只暗暗决定要分些粮食给慈幼堂。
毕竟那胖婶的银子多是卖孩子所得,送些粮食给孩子们她心里也好受些。
“这样吧,这些银子我仍旧只拿一半,剩下的给你们媳妇收着。
桃花那20两不急这一时,慢慢攒着什么时候攒够了再还。”
桃花连忙摆手说不急,老太太又多说了一句,“等咱们安定下来,不出一年这银子必让你两个大伯还完。”
白老太说完便收起一半银两,接着看向两位儿媳。
大儿媳牛氏还想推辞一下,毕竟一年内还20两,匀下来他家要还十两,这可是老大一笔钱,现在这一两七钱不如都给了婆婆,往后压力就小些。
可李氏却二话不说率先拿过自家那一半,小心收进怀里。
牛氏惊得瞪大了眼,急忙去看她男人白大山,后者挠了挠头示意媳妇再看看。
此刻,白大河气红了脸,他指着李氏,“你你你!”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怎么了?是娘让我收着的!”李氏回得理直气壮,但还是偷瞄了一眼白老太,又用余光扫了一眼大嫂。
白老太冲小儿媳笑了笑,明显认同了对方的行为。
李氏心落到实处,也不看她男人,只对着婆婆傻笑,“娘,你放心,我不会乱花钱的,这钱你想什么时候要都行。”
“傻孩子,给你了就是你的你想怎么花都行。”白老太知道小儿媳的性子,钱在李氏手上她一百个放心,“你去忙吧,帮着把那些粮食送到刘老太手上。”
“哎!”
李氏屁颠屁颠的走了,徒留白大河在原地气得捂着心口一副活不下去的模样。
老太太白了小儿子一眼,又示意大儿媳将钱收好,也径直走了。
柳氏一直担心后头的小婴儿,白老太刚走她也跟着离开。
牛氏见状心安理得收好钱,跟着她男人出去忙活。
整个屋里瞬间只剩白大河跟桃花,白大河一肚子委屈哭丧着脸冲桃花奔来,明明他那么听桃花的,桃花为啥不帮他非要帮着李氏那个外人。
桃花悠悠转了个身,自言自语道:“我也看大妮去,一会咱们就要走了。”
白大河傻眼,原地剁了好几脚,骂骂咧咧跑出去,差点撞倒那吴寡妇。
他不由冲吴寡妇发了一通无名火,对方竟好脾气的没跟他吵架。
冷静过后,白大河只觉对不住人家,便好言道:“吴寡妇,今儿是我冲撞你了,这么地,以后你们母女坐我家车我给你便宜一文钱!”
吴寡妇捏了捏帕子,心道,这白大河他到底是不是男人!
她无端受了一顿骂,就值一文钱?
真是没见过这么小气的男人!
喜丫给找的这什么人呐,吴寡妇寻思再跟闺女商量商量,能不能换个正常点的。
“我跟你说,我家又多了一辆骡车,以后你们要坐车的话可宽敞多了,价钱还比先前便宜一文,多划算呐。”
身无分文的白大河一点安全感都没有,迫不及待想赚些钱。
“呀,你家又多了一辆车,还是骡车?”吴寡妇两眼发光,扳着手指头说:“天呐,我算算,你家现在有一辆牛车,两辆骡车和一匹马,那不是比地主家还厉害?”
吴寡妇瞬间打消换人的想法,给地主老爷家的儿子当小也比给穷人当正妻强,眼前的白大河不论哪方面都跟她很配呢。
“呵呵,骡车和马都是桃花的,你坐牛车我可以跟你便宜,别的车得问桃花。”
白大河还算有自知之明,不敢做桃花的主。
吴寡妇表情一顿很快便恢复如常,“那是自然,桃花有你这个二伯可真有福气,话说你们家的姑娘一个比一个厉害,比我家喜丫强多了。我说大河兄弟,你跟兄弟媳妇什么时候也添个姑娘?说不得比桃花还强些!”
“可拉倒吧,就李氏那样的我碰都不想碰,还生什么姑娘,生个夜叉咋整?”
白大河见四周没人嘴上就没个把门的,吴寡妇听得这话,心里不由一喜,“看你说的,你媳妇多能干,我看她一个人推着牛车半天都不带歇的,旁人可羡慕你呢。”
“你咋不说她一顿吃得比我还多呢!”白大河忍不住跟吴寡妇多抱怨了几句,往日里不管是家里人还是族人个个都说李氏好,他早就憋了一肚子委屈,如今在外人面前他不得一吐为快。
在吴寡妇的刻意奉承下两人越说越投机,说到激动处白大河甚至想和吴寡妇勾肩搭背。
直到吴寡妇羞得低下头露出一截雪白的脖子,白大河才反应过来,砸着嘴略显遗憾。
吴寡妇往不远处看了看,见闺女在跟她打手势,意思有人来了,她立马不舍的跟白大河告辞,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小腰一扭一扭的看着就勾人。
白大河对吴寡妇也表现的依依不舍,唉,难得有个聊得来的,怎么就是个女的,要是个兄弟该多好,他少不得要拉着对方喝个一醉方休!
此刻吴寡妇跟闺女喜滋滋的汇报,“喜丫,看到白大河那眼神没有?这事成了!”
喜丫自然看到了,但她喜怒不言于色,看了眼四周后拉着她娘便走,母女俩脚步都很轻快。
待她们走后,一片衣角从拐角处闪过,那人看着吴寡妇母女的背影得意一笑。
很快,柳氏将那小婴儿亲手交给县太爷派来接手慈幼堂的一位大嫂。
毅儿得知消息很是欢喜一场,一口气将藏起来的两颗糖葫芦吃个精光。
白家留了不少粮食给慈幼堂,桃花特意准备了一袋白米和一坛子加了桃汁的水点名了给那婴儿。
她又单独给大妮和刘奶奶留了一些大米和桃汁水,以备不时之需。
接下来,桃花找到楚书奇跟他说明情况,让他当着老县令的面写了两封信,桃花也在落款处签上自个大名。
看着两封信随着信鸽一同飞上青天,老县令心里大石落下,脸上皱纹也舒展不少,跟白大壮在城墙上,一直目送桃花他们远去。
“希望老将军能成功阻止鞑子,不然这一县城的老弱妇孺可怎么活得下去。”
“知足吧,至少绥阳县还没断水,之前好几个村子都渴死过人的。
我观老县令和大壮叔面相都是长寿的,鞑子应该不会再来了。”
“桃花,你看看我,我面相如何,长寿吗?”
“你是个倒霉催的,不过跟着我能活九十九。”
“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命长。”
桃花跟楚书奇一人一骑,马上都放着弓箭和武器,两人说说笑笑一会跑在队伍最前头,一会又折回来,看着一点不像逃难的,更像出来打猎的少爷小姐。
别说,从此处到青州大多是山地,人烟极少,约莫要走四五天山路,少不得要进山打猎。
出了绥阳十多里,桃花也没见着之前跟踪他们的小乞丐,她有些疑惑总感觉这乞丐不会无缘无故消失。
于似乎,她拿出纸笔,画出小乞丐的大概轮廓和出现的时间地点,一起放在空间专门留出来的一处地方。
那处地方类似‘备忘录’放的都是‘待办事宜’,比如白家神女,国师,原主亲爹黄天宝,周大胆女儿,老县令孙女,蝙蝠组织再加上如今的小乞丐。
出绥阳县城的第一晚,桃花虽然做了一晚上的梦,但她感觉很踏实,早上起来她忽然有种奇妙的感觉。
好似冥冥之中与这个世界多了一丝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