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凡被慕容飞烟从床上拎起来。
    他状态很差。
    做了一宿的噩梦，仿佛没有睡一样。
    “田牧霖中毒了，牵机毒！”慕容飞烟看到许凡颓废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恨不得抽许凡两巴掌。
    为了一个花魁女子，你值得吗？
    可现在京城的女人，有几个女人不羡慕夕瑶得到了许不韦的爱？
    许凡瞬间清醒了。
    田牧霖在万国馆中毒，这是大案，足以破坏大周和齐国联盟的大事。
    昨日刚刚签署了合约，今天就中毒了？
    敌人究竟是谁？
    鲁王府还是草原蛮族？
    还是其他不希望大周和齐国结盟的藩国？
    对许凡来说，这个案子破不了，不但关系到夕瑶的血海深仇，还有大周的稳定。
    许凡一句话不说，默默来到院子里，从井里打了一桶凉水直接倒在了自己身上。
    冰冷的井水让许凡瞬间清醒。
    他解开衣衫，接过姝慧的毛巾，“头，牵机毒不是无药可解吗？”
    昨晚秦熙亲自在揽月楼宴请齐国使团，结果赵王田牧霖中了牵机毒，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秦熙。
    第二个怀疑目标就是鲁王世子李承风，可重要吗？
    如此重要的宴会，不用想都知道肯定经过层层的检查，没准厨子都换成了秦府的厨子，所有菜肴都经过检查的。
    但依旧中毒了。
    敌人谋划的很深啊！
    “牵机毒只是无药可解，并非无人可解。”慕容飞烟解释道：“曹正淳、国师，还有白莲教教主须弥天都可以凭借深厚的内功逼出牵机毒。
    田牧霖被发现中毒的时候，正好曹正淳在，帮田牧霖逼出了牵机毒。
    即便如此田牧霖依旧昏迷不醒。”
    “是不是齐国使团自导自演？”许凡擦干了脸上的水珠，干脆脱下衣衫。
    那结实的胸大肌，让慕容飞烟突然觉得有些口干。
    “不是！”
    慕容飞烟回过神来，“牵机毒即便是宗师武者也很头疼。
    曹正淳帮田牧霖逼出牵机毒后，真气损耗了七成！
    我现在很担心齐国使团能不能活着离开大周。
    毕竟有人不希望看到他们活着离开。”
    许凡再次打了一桶水浇在身上，水珠顺着肌肉滑落，他并没有因此放低对齐国使团的怀疑。
    也许不是曹正淳的手段。
    可，如果是田牧霖呢？
    不要小看这些王孙贵胄！
    他们才不会在乎齐国的利益，只在乎是否能够掌控朝堂。
    死的是曹正淳也好，死成千上万的黎民百姓也好，他们都不关心。
    自己喝了牵机毒，再喊曹正淳来，然后破坏齐国和大周的联盟。
    到时候草原进攻齐国……
    反正田牧云会折戟大周，这就够了。
    “找到在哪里下毒了吗？”许凡问道。
    “没有！”慕容飞烟惭愧道，“昨日秦相宴请齐国使团，虽说是在揽月楼，但厨子、包括洗菜的都是秦相的人。”
    她没有说后面的话。
    难道说是秦熙给田牧霖下毒？
    东林党的领袖，大周文官之首，给齐国赵王下毒，目的是什么？
    破坏大周和齐国的联盟？
    这句话谁敢说？
    魏无忌不敢，慕容飞烟也不敢。
    许凡陷入了沉默。
    这件事究竟和秦熙有没有关系，他不敢断定。
    毕竟为了利益，文武百官什么事都能够干的出来。
    可要分析，如果齐国和大周的结盟失败，秦熙能够得到什么好处？
    那里有什么好处？
    许凡想不到，但他不敢说就没有其他的好处，比如大周卷入齐国和草原的战争，然后全国都要卷进来。
    到时候东林党能得到什么利益？
    许凡不敢想。
    国战开启，耗费的庞大物资、人力、军队……一点错误被敌对抓住，就能把错误不断放大，然后朝堂迎来洗牌。
    许凡不敢相信田牧霖，就敢信秦熙吗？
    还有以白殿恒为首的武将体系。
    这个时候，许凡谁都不敢相信。
    “不韦！”慕容飞烟沉默了片刻，她知道许凡在思索案子，“魏公希望你能振作起来！”
    “振作？”许凡擦干了身上的水，“我从来没有倒下，何谈振作？
    我伤心，是因为我的未婚妻去世了。
    但，我绝对不会因此而颓废。
    走，去镇抚司见魏公。”
    ……
    镇抚司。
    魏无忌看着许凡，他有些意外。
    许凡竟然这么快就振作起来了？
    魏无忌淡淡道：“陛下把案子交给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司会审！
    要求三天内必须破案。
    你可有信心代表御史台？”
    “我是镇抚司的人，代表御史台不合适吧！”许凡一脸坏笑。
    他是八品监察御史。
    但这是不能公开的，除非到了必须公开的时候。
    “你说什么？”魏无忌冷哼一声。
    “魏公英明！”许凡拱手行礼，“但，你敢让我查案？就不怕我把天捅下来吗？
    如果凶手是齐国使团的人，你会交给我来处置吗？”
    说到最后，许凡语气杀气腾腾。
    牵机毒啊！
    害死夕瑶的凶手。
    我昨天才刚刚让夕瑶下葬，你晚上就下毒，呵呵，挑衅老子吗？
    “许不韦！”魏无忌缓缓站起来，“找到凶手，直接杀了就是了！
    我魏无忌若是庇护不了你，干脆死了算了！”
    “谢魏公！”
    许凡再次朝魏无忌行礼。
    他转身离开，右手紧紧握住了寒月刃。
    你他妈的最好给老子来一个完美犯罪，否则老子不介意当众杀你！
    ……
    揽月楼。
    许凡赶到的时候，刑部尚书段飞、大理寺卿刘鹏早就在这里了。
    刑部和大理寺的人早就控制住了揽月楼。
    “段尚书、刘寺卿！”许凡主动行礼。
    “你可来了！”刘鹏松了一口气。
    天还没亮就从被窝里喊出来，带着人来查案，到现在已经过了几个时辰。
    一点线索都没有。
    所有人都在等着许凡来。
    这话谁都不愿意承认，可又不得不承认。
    段飞瞪了刘鹏一眼，咱们可是东林党人，你怎么对阉党如此客气？
    刘鹏毫不客气瞪了回去，别尼玛纠结谁来破案了！
    昨天晚上的饭局是秦相攒的，特么的查不清楚，秦相是第一个怀疑对象。
    许凡猜到了两个人心里想什么，但他根本没有心情关注。
    老子管你下毒的人是谁？
    不管是谁老子都要揪出来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