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胜门酒楼，内外聚集了不少身着公服的卫捕营中人。
    叶家的几位主事头面人物都到场了，亲自在门口和酒楼内热情招呼。
    此次宴席，林琨亲自发起，叶家还是很给面子的。
    尽管林琨只是卫捕营排行第三的档头，实力最弱，但却在跟叶家的关系上，是叶家是联系最为紧密的。
    陆凡带人进入酒楼，不少人巡捕、小旗官已经远远地主动抱拳招呼：
    “陆大人！”
    “来啦。”
    “恭喜啊。”
    人人笑容满面，热情洋溢。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陆凡要高升。
    乔三跟在队伍里，与清晨点卯时候无人问津的情况完全不同，已经有很多人开始对他投来关注的目光。
    这就是实力和地位带来的影响。
    陆凡现在不但是卫捕营有史以来立功最快最活跃的小旗官，同时也是最有希望攒够三次一等功和二十次二等功，晋升掌旗使的热门人选。
    毕竟！
    只用半个月，陆凡就拿到了两次难度极高的一等功，相当于完成了一半的要求。
    许多小旗官用时数年，都未必碰得到一次大案，更别说破案。
    陆凡带队，一路跟众人回应，一边在等候于此的张柯的引领下前往自己的位置。
    这次宴席是为魏直贤掌旗使饯行。
    除了林琨和几位掌旗使外，还有尹小刀等几位重点栽培的小旗官，以及魏直贤麾下的四位小旗官，获批得到进入顶层包厢的机会。
    陆凡的位置，在南胜门酒楼的最高一层，与三档头林琨、几位掌旗使大人同席。
    张林等人自然是留在了最下面的大厅，跟巡捕们一室。
    听张柯说，三档头和掌旗使们都已经入席。
    陆凡自然是火急火燎地连忙告罪入场。
    包厢里面，一片欢声笑语。
    林琨、魏直贤等几位掌旗使已经喝了起来。
    十二位小旗官居于下方和左右。
    陆凡小心翼翼进来的样子，引人莞尔。
    “陆小旗，别勾着身子了，来，到你掌旗大人身边坐。”
    林琨亲自出声招呼。
    立即有人让出位置。
    陆凡龇了龇牙，索性也不弯着身子了，腰板一挺：：
    “档头，我这小辈一个，往几位大人身边坐，是真不敢，要不，我站着，您说罚几杯，属下就喝几杯，绝无二话。”
    众人哄堂大笑。
    原本脸色不佳的小旗官们，也都被陆凡逗笑。
    这小子时候个人精，知道分寸。
    林琨却在这个时候环视一圈，笑道：
    “你来之前，魏掌旗就一直念叨说，你是他的福将，一来就给他提供了破案立重大功劳的机会，才有了平步青云去神捕营的机会，还跟本官说，想把你调去京都呢。”
    “能去吗？”
    陆凡无缝衔接，一副迫不及待现在就可以回家收拾包袱的姿态。
    哈哈哈哈……
    众人更乐。
    小旗官们心中的一点敌意可以说是烟消云散。
    几位掌旗使也都忍俊不禁起来：
    “这小子。”
    “人精！”
    “去京都是好事，以后就是神捕的头马，在神捕手底下做事，来我们郡府也是见官大一级。”
    “档头，这人可不能放跑了，真去到神捕营，以后我们在他面前还得自称下官，那多没面子。”
    “是啊，陆凡才十六岁，我们这里谁挑出来不是他的两倍以上……”
    掌旗使们打趣着。
    魏直贤忍不住了，主动起身把陆凡拉到相隔两个席位的地方按下去：
    “档头的意思你还不明白？这次闪电貂胆子，你干得漂亮，给我们大家伙都增光添彩了，这个位置，你坐稳当……”
    陆凡被迫落座。
    右边是笑盈盈的周玉河掌旗使，左边是一脸贱笑倒酒的尹小刀。
    按照远近亲疏的排位法，陆凡已经从三档头下面比较靠后的位置，直升到了非常亲近类似于尹小刀的地步。
    气氛有点微妙。
    魏直贤还没有说完，一边回到自己的位置，一边对陆凡道：
    “离开之前，本官已经托档头大人好好的栽培麾下的四位，包括你陆凡，但是你们四个人里面，我最看好陆凡，这一点，有一说一！”
    席间还在说笑的小旗官们已经纷纷收敛笑容，露出认真的表情。
    魏直贤马上就要走了，接下来肯定会安排好自己麾下的四位小旗官，只是没想到，到他麾下半个月的陆凡，已经盖过了魏直贤麾下的三员老将。
    张鹤、孔震、童小年都是魏直贤的心腹，心情复杂难明。
    林琨和几位掌旗使看着魏直贤，没有打断他的话。
    魏直贤继续道：
    “陆凡年轻，天赋过人，办案有一套，关键是还有常人没有的执着和拼劲，这一点，就超过了卫捕营的所有人……本官希望，陆凡你能够继续保持下去，届时掌旗使的位置对你来说，唾手可得。”
    “……”
    众人凛然。
    魏直贤对陆凡的看好，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林琨依旧没有出言制止。
    魏直贤，对麾下的一番话，是勉励，也是鞭策。
    陆凡摆出虚心聆听的姿态，没有再插科打诨。
    “本官也跟档头说了，三年内，你要是还没有到掌旗使的位置，等我在神捕营那边站稳脚跟，在京都站稳脚跟，你过来跟我。”
    魏直贤端起了酒杯。
    陆凡受宠若惊，有点不安地望向林琨。
    其他人也都诧异望向林琨。
    林琨面不改色，哈哈大笑：
    “陆凡，这话，你家魏大人的确有跟我说，你们也知道，神捕营是上级机构，的确有权力从下面的卫捕营调人做事，我们无权阻拦，但是！你也不要选择躺平摆烂，还是要好好做事，一年争取破几个大案，掌旗使的职务，很有希望。”
    此言一出，等于是认可了魏直贤对陆凡的评价。
    众小旗官纷纷色变，望向陆凡的眼神都变得不同了。
    不出意外，三年内，陆凡升掌旗使。
    陆凡双手举起酒杯：
    “多谢魏大人器重！”
    “多谢档头的栽培！”
    “属下诚惶诚恐，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干了，干了。”
    众人纷纷莞尔。
    陆凡又给自己斟满酒水，在众人的目注下道：
    “今天当着大人和同僚们的面，斗胆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陆某来卫捕营半个月，吃了几顿大人的高级药膳，都还没有找到机会表示，结果魏大人就要高升去京都赴任，大人如此看重栽培属下，今天，趁此机会，属下借花献佛，敬大人！祝大人，步步高升，前程似锦。”
    一边敬酒，一边悄悄给旁边的尹小刀踢了一脚：
    还吃！
    老子都快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