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当是……”蝶梦眸底晦暗不明,说道,“因为你也帮过我吧。”
经过方才那一出,晏岁心的戒心消减不少,忽然问道:“蝶梦,你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城主府的护卫,为什么会对你自称属下?”
“你在水镜楼,究竟做些什么事?”
问题还没问完,就被蝶梦打断了。
“睢远,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害你。”
“我不好奇你的事,你也别好奇我的事。”她站起身,脸色依旧是那么苍白。
晏岁心这才注意到,蝶梦今日似乎格外虚弱,拖曳在地的裙尾沾染血迹,碎掉的那一角是多么显目。
月光投射进来,照在她身上,衬托得她像一只染血折翼的蝶。
【宿主,这里代替金鱼向你说话,时空法则之力当前可动用。】
“……好,我不问了。”晏岁心听到金鱼已经憋好大招的消息,打算就此离去。
“睢远,你受伤了?”蝶梦表情变化莫测,缓缓说道。
晏岁心注意到背后的剑痕,顿了一下,兴许是逃跑的时候不小心挨的,自己竟然都没有察觉。
“一点小伤而已。”她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略显笨拙地告别,“谢谢你,蝶梦。”
蝶梦眸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将药瓶慢慢放回去。
她拿出一枚令牌,交给晏岁心:“你第一次来水镜楼,我带你走过的那条路,还记得吧?”
晏岁心霍然抬眸,心中惊讶无比。
“蝶梦,你要助我逃出去?”
蝶梦点了点头:“那个出口,不在水镜楼阵法范围之内。”
晏岁心郑重接过令牌,走出房间之时,忽然想到。
若自己正在调查的事,真的与蝶梦有关联,会伤害到她吗?
晏岁心身形顿住,良久,问了一句:“蝶梦,你不想知道我在做什么吗?”
“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水镜楼,为什么会被那群人追杀?”
蝶梦食指放在嘴唇上,轻轻嘘了一声。
“你快走吧,我不好奇,我一点都不好奇。”
哪怕她隐约能猜到什么,她也不会阻碍晏岁心。
因为……
她也是身不由己的一员,不想继续在痛苦中挣扎。
听蝶梦如此说,晏岁心悄悄说了一声抱歉,拿着令牌,飞奔到出口,大门洞开,她越过密不透风的结界,堂而皇之地离开水镜楼。
走出水镜楼的瞬间,她又变回了那个粉衣少女岁晚,一身修为隐匿无踪。
“安全了。”感受到一阵又一阵恐怖的气息涌入水镜楼,却都没有朝自己的方向过来,晏岁心倚着墙壁,如释重负地说道。
她的嘴唇微颤,心有余悸,眼睛黯淡无光,却忽然被一阵光照亮。
——天亮了。
望着天边霞光万丈,晏岁心情不自禁向前走了两步,好像这样就能离光近一些。
视野之中,一道人影逐渐出现,愈来愈近,越发清晰。
晏岁心突然就呆住不动了,指尖紧紧刺在掌心上,声音有种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不情不愿。
“……师叔。”
现在周围没别人,她可以叫他师叔。
剑涉川迎面走来,似乎是察觉到她的不悦,声音不自觉放缓,生怕惊扰到她:“晏岁心,你去哪儿了?”
“我找了你一晚上。”
储物戒里的花依旧盛放着,可剑涉川觉得晏岁心此时应该不是很想看到这东西,因此没有将花拿出来。
“师叔。”晏岁心又喊了一声,“我说的话,你相信吗?”
“自然相信。”剑涉川不疑有他。
晏岁心紧握的拳头骤然松开,落下的话不亚于石破天惊。
“聂千忆在自导自演,贼喊捉贼。”
“赤霄江殉情的女子,其实是被他毁尸灭迹,他从六七年起,就在到处抓凡人女子。”
“那些人不知来处,不知去向,在水镜楼待一晚上之后,就被城主府护卫带走。”
晏岁心注视着剑涉川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说道:“师叔,他的委托是假的,他才是幕后凶手。”
剑涉川动作一滞,审视的眼光打量着晏岁心,也不知道信没信。
“晏岁心。”他说了一句,语气莫名有种严肃。
晏岁心的心蓦然提了起来,像是被架在水深火热中煎熬翻滚,她开始思考自己把一切告诉剑涉川的决定对不对。
若是不对,她再也不会相信这个人了。
剑涉川轻轻阖眼,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克制自己的心情。
他扯了扯嘴角,明明心情不好,可语气里没有丝毫责怪。
“这么危险的事,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什、么?”晏岁心僵硬说道,似乎没反应过来剑涉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剑涉川神色担忧,无奈道:“你知道这些消息……”他一双眼聚焦在晏岁心的脸上,眸中闪过一抹心疼,“你知道这些,一定付出了不少代价。”
“赤霄江、水镜楼、城主府,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竟然去过那么多地方。”
“晏岁心,假如你告诉我,我一定不留余力地帮你。”
晏岁心终于反应过来,师叔这是……信她了?
他什么都不问,就这么轻易地相信她?
晏岁心感到一丝难以置信。
万一自己在说谎呢,师叔也会相信吗?
心中升起一丝后悔,晏岁心谴责自己先前为何要对师叔这么防备。
明明他就可以成为自己的助力,而自己居然……
摇摇脑袋,晏岁心冷静下来,开始分析之后局势。
城主府又一次放跑了睢远,肯定会加强戒备。
若自己按原计划,从水镜楼那些女子离开的路线追查过去,说不定就是自投罗网。
“我需要一条新思路,单打独斗,思维确实太狭隘了。”
当她这么想的时候,听到了系统的提示。
【支线三:梦里桃花。目标一:调查女子失踪真相。(完成进度:30%)】
晏岁心急于思考出一条新的方案,并没有注意到。
某一瞬间,剑涉川脸色忽变,问道:
“晏岁心,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