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那个人，就是白虎城主聂千忆。”
    晏岁心一口气说完，“聂千忆从多年前开始抓捕凡人女子，这些人的来路不明去向不明，中间被短暂关押在水镜楼。”
    她神情严肃，注视着白虎：“你所庇护的城主，害死了很多凡人，但他依旧逍遥自在，并且继续杀人。”
    白虎一张大脸上闪现片刻迷惘，随后它发出质疑的声音：“你有何证据？”
    “不知圣兽前辈可曾听说过——织梦术？”
    晏岁心没有证据，但谁又说一定要证据才可以证明？
    只要让白虎相信了，哪怕没有证据，它也会自己去找，并且自己论证。
    “上古秘术织梦术？”白虎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你用织梦术找到的答案？”
    晏岁心点点头，并没有解释，为什么失传已久的上古秘术会出现在一个平平无奇的结晶修士手上，而白虎显然也对此不感兴趣，它只想知道晏岁心所说事情的真假。
    晏岁心平静地提到一个地点：“赤霄江。”
    白虎脸色瞬变：“前段时间，城主在赤霄江遇险，我能感应到他身上的庇护禁制被触发了。”
    “难道……”白虎心中升起一个猜想，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打量晏岁心，“将禁制触发的人，是你？”
    晏岁心：“是我。”
    “我追查白虎城女子失踪一事，追到赤霄江时，正好目睹聂千忆毁尸灭迹。”
    “他发现我的存在，想要杀人灭口。”她露出一丝有些好笑的神色，“却被我反杀，关键时刻，他被前辈的庇护之力救下。”
    白虎静静听着，晏岁心将一切娓娓道来。
    “闯塔之前，我并不知道有什么心愿，如果要许愿。”晏岁心沉吟片刻，神色笃定，“我希望能将聂千忆这样的恶魔铲除。”
    白虎静默了很久，才开口说道：“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聂千忆贵为城主，想要找他麻烦，无异于以卵击石。”
    “就算聂千忆在杀人，那也是凡人。”
    “即便你帮一部分人脱困，那些被救的人也不会为你带来多少好处。”
    听到白虎的话，晏岁心露出奇怪的神色。
    她追查这件事，本来就是为了完成系统任务，还真没想过能从别人身上获得什么好处。
    调查清楚事件是首要目的，如果顺带救了人……
    她会想要什么回报吗？
    思及此处，晏岁心回道：“前辈，我救人只是顺手为之，并非是想要什么好处。”
    “做了就是做了，我不需要时时刻刻记着每一件事的得失。”晏岁心抬眸，倒映白虎身影的眼里满是清澈。
    她认真道：“如果我在意得失，那我一开始就不会掺和进来，而不是做了这件事后，反复回味，不断衡量，最终又后悔。”
    “如果非要说理由……”晏岁心脑子里闪过一句非常经典但想不起出处的名言，当即说道，“那就是——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白虎从地上站起来，转了好几圈，连说几个“好”字：“小丫头，我好久没见过你这么有灵性的人了。”
    它看向晏岁心的目光肃然起敬：“你说的事，我会查实，这段时间，我不会再为聂家提供庇护。”
    “若真如你所言，我绝不会轻饶聂千忆，也绝不会姑息聂家。”
    “为仙者高高在上，若以欺凌凡人为乐，那才是真的怯懦。”
    白虎语气顿了顿：“若你所说为假……”
    晏岁心“噌”一下站起来，对天发誓：“若我所说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小丫头。”白虎缓步走到她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圣兽问她的名字？
    晏岁心的心跳陡然加快几分，压抑激动的情绪，说出自己的名字：“晏、岁、心。”
    下一秒，一道灵光融入她体内，与此同时，她被传送出白虎塔。
    耳畔回响着白虎圣兽的声音。
    “送你的一点小礼物，到了需要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那是什么。”
    “晏岁心，你的许愿，我听到了。”
    系统的提示声随之响起。
    【恭喜宿主，获得了白虎圣兽的祝福。】
    晏岁心嘴角忍不住疯狂上扬。
    敛息术生效，她隐入人群，又成了普普通通的凡人岁晚。
    掌心的四象符悄悄发烫，晏岁心抬起掌心，听到一个声音。
    “姐姐，我是夜点星。”
    “今夜子时，前来白虎城悲田坊，你会找到你需要的东西。”
    晏岁心怔愣片刻，将四象符收好。
    夜点星为何可以通过韩潭给她的四象符传讯？
    她恍然间想到，韩潭说起的，四象符为鬼殿特制。
    鬼殿……鬼修？
    夜点星一直是鬼修，只是在她面前，那少年一直是符箓用得多，传闻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鬼修手段，倒从没让她见过。
    如果夜点星是鬼殿弟子，说不定真能利用这张四象符。
    不知为何，晏岁心隐隐感到不安。
    她望着掌心的四象符，神色几经变换，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存在，催促她摧毁这枚符咒。
    最终，鬼使神差之下，晏岁心选择留下符咒。
    她拦住一个路边发呆的路人，问道：“打扰道友，白虎城的悲田坊在何处？”
    路人浑浑噩噩，看清晏岁心的脸时，被吓了一跳。
    “晏——”路人的话语硬生生咽回嘴里，强行转折，喊道晏岁心现在身份的名字，“岁晚。”
    晏岁心疑惑看过去，愣了一下：“辛一舟？”
    想不到竟然会在白虎城偶遇辛一舟。
    辛一舟解释道：“白虎城的委托，师叔还叫了我和其余几个师弟师妹前来。”
    “之前听师叔讲起你也在白虎城，只是一直没有机会遇见。”
    晏岁心注意到他背在身后的手，说道：“现在不就挺巧？”
    她掀眼打量辛一舟：“道友手里……拿的是什么？”
    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个，辛一舟头都快炸了。
    他的思绪飞回到几日前，也就是晏岁心前往修罗剑派的时候。
    剑涉川，向来肆意随性的小师叔，拿着从城主府讨来的花，委托他交给晏岁心。
    还特意叮嘱他现在晏师妹化名岁晚，若见到了，要喊化名，不然晏师妹会不高兴。
    “师叔为何不自己去送？”
    剑涉川斜睨他一眼：“若我去送，万一她误会了怎么办？”
    “她喜欢花，可她不必知道，是我送的花。”
    辛一舟：（目光呆滞）
    ——师叔，你没事儿吧？
    你闲来无事送师妹花，你当我眼睛瞎的看不懂吗？
    晏师妹误不误会你先不谈，你让我去送，万一她误会了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