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染嗑瓜子的动作一顿,侧头看了澜玉泽一眼。
这老小子不时不时要考问她一下,是不是不舒服?
不过他的脸......她突然发现澜玉泽的脸还真好了不少,坑坑洼洼已经消退了不少,依稀能看出是一张好看的美人脸,过不了多久应该就能痊愈了吧?
那给澜玉泽留意双修道侣的事,也要提上日程,毕竟她答应过他也要帮提升修为的。
“这可不好说,谁知道真元宗还有没有什么绝招。”
秦染随便回答了一句后反问,“你的脸什么时候能彻底好?”
澜玉泽微微一愣,面对秦染明显的打量,有些心慌意乱地敛下了眸子。
“师父您......为何突然问这个?”
秦染:“好让别人看到你的真容,不会真以为你长得丑。”
有一张好脸找双修道侣要简单很多,也好有的挑。
“抱歉师父,是弟子给师父丢脸了,弟子的脸快好了......”澜玉泽敛着眸子恭敬开口。
秦染嗑瓜子的动作又是一顿。
嗯?丢脸?
澜玉泽想哪里去了?
但没等秦染咽下瓜子开口解释,骆云逸就在旁边笑眯眯地说道:“二师兄的脸终于快好了!之前那些敢说二师兄丑的,让他们好好看清楚二师兄有多好看,尤其是缥缈宗那些人!一个个自以为有多好看,跟二师兄根本就没法比......”
骆云逸说了一大堆,秦染都插不上嘴就没再说话。
澜玉泽听到骆云逸越说越离谱眼皮跟着跳了几下,最后只好开口让他不要再说了,并给他了一个警告的眼神,以后也不要说这些关于容貌的话。
愤怒的妖鸟兽攻击力比以往都要强,死了一只后面又会有一只奋勇而上,真元宗弟子心里叫苦不迭,不仅灵力消耗殆尽,还负了伤。
冀阳德一边要应付尘灵彩蛇鹏,一边要保护弟子们,分心之下也受了伤,不过尘灵彩蛇鹏也没好到哪里去,身上也受了不轻的伤。
骆云逸见秦染一直盯着冀阳德在看,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师父会不会还没放下往日与冀阳德的师兄弟之情?
于是,骆云逸带着强烈的好奇心,小声地试探问道:“师父......如果真元宗不是这些妖鸟兽的对手,您会出手帮忙吗?”
“为师看起来很蠢的样子?”秦染郁闷地看向骆云逸。
骆云逸连忙摇手解释:“当然不是!是弟子愚笨,问出这样的问题......”
都怪冀阳德私底下见到师父一口一个“大师兄”叫着,一副跟师父很有交情的样子。
“不过冀阳德会不会太弱了点?”
秦染吐掉瓜子壳说出了心中的疑问,“难道他在保留实力,让尘灵彩蛇鹏放松警惕?”
“弟子也有这样的疑惑。”
澜玉泽这时点了一下头也开了口,然后看向阎临渊,“大师兄你有没有看出什么?”
“也只看出冀阳德没有尽全力。”阎临渊面色不动轻启唇瓣回答。
骆云逸皱起眉头努力思索:“我也很是想不通,保留实力的话,万一弄不好就会输,总不能让所有人看他们昨天出糗吧?”
他总觉得这个冀阳德看起来道骨仙风罢了,城府不知道有多深!
师父说不定就是因为他吃了大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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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染越看真元宗越觉得有问题,思来想去又想不明白,就干脆直接开口说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热闹,我们就不继续看了。”
反正手上的瓜子也嗑完了。
骆云逸虽然觉得很可惜,但还是第一个快速点头附和:“师父说得对,真元宗这些人讨厌的很,多看几眼说不定减寿。”
秦染轻挑了一下眉,“你真是越来越能说了。”
“弟子都是学师父的,是师父教的好!”
骆云逸咧嘴露出一口小白牙爽朗又乖巧一笑。
秦染:“......”
要不是骆云逸笑得实在灿烂无害,她真觉得他是在内涵她。
拍了拍手上瓜子屑,秦染转身就要走:“赶紧走吧......”
“师父!可能来不及了!”澜玉泽声音带着一丝紧张。
秦染回头一看。
真元宗的弟子们往他们这边逃过来,紧随而来的是黑压压的一片妖鸟兽。
阎临渊握紧了手中的剑,冷沉着眸子往前走了一步,挡在最前面。
“卧槽!妈蛋!这么狗!”
秦染看到这一幕直接三连叹。
“对!他们肯定是故意的!”
骆云逸默默记下秦染骂人的话后,看着真元宗那些人眯了一下眼睛。
居然敢打他们的主意?
可师父万一继续带着他们跑怎么办?
眼底闪过一抹一闪即逝的狡黠,骆云逸小声地问道:“师父,那我们该怎么办?刚才跟真元宗喊了话,要是直接跑了话,好像有点丢人了......”
秦染缓缓看向骆云逸眯起了美眸,觉得她眼瞎看不出他打着什么鬼主意?
“三师弟,该如何做师父自有定夺。”
澜玉泽微沉清冷的黑眸,继续说道:“而且这本就是真元宗的事,他们是想祸水东引,让我们宗门不得不跟他们一起对付妖鸟兽,无关丢不丢人。”
他们师父需要止疼丹才能自然如常,三师弟没留意到,他却看得真切。
这个时机的确是对付真元宗、抢妖鸟兽们内丹的好时机,但......
澜玉泽看了眼秦染还坚定了离开的想法,如果冀阳德故意想他们师父搅和进去,那么师父身受重伤的事就会暴露。
一旦这事暴露,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趁机动手,他们也不会再有师尊庇护,在这秘境寸步难行。
骆云逸没想到澜玉泽这次态度这么强硬,心里满是疑惑不解,但也先乖乖闭了嘴,认错地耷拉下脑袋:“哦......弟子只是想......的确没考虑那么多,师父您别生气......”
秦染做了一个“停”的手势,没让骆云逸继续解释下去:“你说的也没错,丢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丢人。”
听到秦染这话,澜玉泽俊秀的双眉蹙了起来。
骆云逸惊喜抬眸,但很快心情被担忧笼罩。
二师兄不会无缘无故说那种话,是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
带着疑虑骆云逸转眸看向澜玉泽,当看到二弟子脸色凝重,心中不由更加不安,小声开口问道:“二师兄,怎么了吗?”
澜玉泽沉着双眸透着责备和不悦,看向骆云逸不发一言。
景犷也在看澜玉泽,也想问,却不知道问什么。
“刚才也不知道谁在喊谁跑谁是孙子?!”
“该不会你们蜀道宗跑得最快吧!”
宁朝和宴仓率先过来,脸上和唇角沾着血,看着秦染他们却得意地笑着。
小师妹出的这个主意好,蜀道宗别想隔岸观火!必须要将他们拉下水!
舒妙菡随后飞身落下,“秦宗主,各位蜀道宗师兄,我们并没有恶意,是想和你们合作,我们师父已经答应如果共同对付妖鸟兽的话,可以分你们一半的妖丹。”
“一半?”秦染勾起一侧唇角轻轻一笑。
舒妙菡点头:“对,只是这么一半,就比其他宗门都要多了,而且尘灵彩蛇鹏已经被师父打伤,只要你们稍微出力即可。”
她觉得给一半也给多了。
景犷握紧了拳头,咬着牙凶狠地怒瞪舒妙菡,“我们才不稀罕你们的一半!”
“我家小徒儿说的没错,本座要的话,也必须全部要。”
秦染勾着一侧唇角,弯着双眸,对舒妙菡微微一笑。
景犷瞳孔微震,震惊地看向秦染。
有那么一刹那间,分不清是为老怪物第一句话,还是第二句话而诧异。
“是啊,我们师父除非不要,否则全都要!”
骆云逸一边防备着妖鸟兽进攻,一边嘲讽地看着舒妙菡:“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求帮忙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不愧是你们真元宗!”
“是你们不敢吧!”
“不过现在谁也走不了!”
宁朝和宴仓冷哼一声,露出幸灾乐祸的笑。
这一刻他们觉得只要让蜀道宗陪葬,就算死也无所谓。
只要师父收起防御过来,尘灵彩蛇鹏和妖鸟兽也会跟着过来,蜀道宗是跑不了的,他们不想加入这场厮杀也不能!
“卑鄙!无耻!”景犷大声朝着真元宗弟子骂出了口。
以前还羡慕那些大宗门,觉得老怪物被逐出师门是他的问题,现在看来......真元宗竟然这般不堪可恶!
随着轰然一声,尘灵彩蛇鹏和冀阳德相斗带来了强烈的灵力冲击。
真元宗弟子横七竖八地被冲击倒地,阎临渊一剑劈开冲击波,秦染只感觉到一阵风在脸上吹过。
暂时挡住了尘灵彩蛇鹏的攻击,冀阳德手拿长剑,飞身而落时他那一身白衣宗服随灵力翩飞,给人一种道骨仙风之感。
宁朝和宴仓赶紧上去搀扶,冀阳德目不斜视地看着秦染,抬手拒绝了宁朝和宴仓的搀扶。
“刚好秦宗主你们在这里,将你们卷入其中实在抱歉。”冀阳德拱手温文儒雅地跟秦染道歉。
秦染并没有对冀阳德的虚情假意而疾言厉色,只是唇角扬起了一抹冷笑。
“没想到冀仙师还真逗,把‘抱歉’说的这么好笑。”
冀阳德也不气恼,态度依旧谦恭:“如今已经是这样的情况,秦宗主恐怕不得不和我们一起合作......”
“你的弟子已经说了,解决了尘灵彩蛇鹏和妖鸟兽们就分我们一半的妖丹。”
秦染笑着打断了冀阳德的话。
“那秦宗主意下如何?”冀阳德注视着秦染不急不躁地开口。
曾经无数次跟大师兄并肩作战,只要想起就十分怀念,再也没有人可以跟他那么默契,唯有大师兄。
而这次,就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宁朝咬了一口后槽牙后小声解释:“师父,刚才他说......”
“你不必多说。”
冀阳德抬了一下手示意宁朝不用说了,宁朝只好把想说的解释给咽了下去。
秦染看到冀阳德那一切仿佛都在他鼓掌之中的样,唇角上扬了几分:“如果不合作呢?”
冀阳德清风拂面般微微一笑。
“秦宗主不愿合作也是情理之中,只是贫道受伤了恐怕无法抵御尘灵彩蛇鹏......如果秦宗主能够施展治愈术让贫道恢复些,答应给秦宗主一半妖丹的承诺依然有效。”
宁朝和宴仓闻言惊讶不已:“师父,这也太......”太便宜蜀道宗了!
他们不断消耗灵力拼死跟妖鸟兽搏杀,蜀道宗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现在师父居然答应只要秦染施展治愈术,不需要他们出手,就分他们一半的妖丹,那也太便宜他们!
舒妙菡咬了一口唇角,也觉得师父给一半给太多了。
这么便宜的事情,秦染怎么可能不答应!
不过要是能跟阎临渊他们合作,是不是有机会拉近一点关系?
冀阳德侧眸扫了一眼身边的弟子。
宁朝、宴仓和舒妙菡还有两个真元宗弟子,虽然心有诸多的不甘,也不敢再发出声音来。
“这么说来,我们算是占了大便宜了......有意思......”秦染嗓音慵懒地缓缓开口。
骆云逸皱着起了脸,幽怨地开口:“师父,您该不会......”
秦染侧眸看了眼骆云逸。
骆云逸被秦染一瞥,没说完的话就不敢再说下去。
他太讨厌这个冀阳德看他们师父的眼神了,一直凝视着师父,视线都没有转移过,冀阳德给出的条件的确很不错,可他一点都不想师父为冀阳德施展治愈术!
“既然秦宗主也赞同,那就有劳秦宗主了。”
冀阳德走到秦染面前,手心朝上伸出了手。
景犷死死盯着冀阳德的手,恨不得上去咬断他的手。
“师父......”
骆云逸愁眉苦脸地看着秦染。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有握紧双拳,指甲掐着掌心,才勉强压下去拍开冀阳德手的冲动。
澜玉泽的视线也落在冀阳德的手上,脸上虽然没有情绪波动,但清冷黑眸闪过了一抹明显的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