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炎宗和天合宗长老互看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对方是跟自己一样的想法。
“冀仙师,我们不如跟秦宗主去商量一下?”
赤炎宗长老说完,天合宗长老看冀阳德沉着脸,干干一笑附和:“也不是回过头去求秦宗主,只是跟他商量,看看秦宗主有什么好办法。”
冀阳德锁着眉头没有马上开口说话。
躲在冀阳德身后的宁朝和宴仓气愤地站了出来。
“跟秦染有什么好商量,他明知弟子有魔族血统还继续袒护,分明是助纣为虐,跟魔族为伍。”
“有师父在,这些傀儡鬼一定都会被消灭,还是说两位长老贪生怕死,不惜自降身份跟蜀道宗为伍?”
冀阳德沉下眸子,面带愠怒地看向宁朝和宴仓,“闭嘴,不许跟两位长老这么说话。”
赤炎宗和天合宗的长老听到宁朝和宴仓这么说后,不约而同地沉了脸。
冀阳德的这两个弟子没少惹是生非,现在居然给他们扣下了,跟魔族为伍的这么大的一个黑锅?
“两位小仙师要谨言慎行才行,否则说不定又会像刚才那般被阎临渊吓得尿了裤子。”
“陈长老这么说......原来贫道刚才没有看错,贪生怕死的也不知道是谁?”
赤炎宗和天合宗长老没再给冀阳德面子,嘲讽地看着宁朝和宴仓。
宁朝和宴仓顿时脸色煞白,窘迫得无地自容。
他们第一时间用了灵符洁净了,竟然被这赤炎宗和天合宗长老看到了。
“还不到后面去?!”
冀阳德面色难看地低斥宁朝和宴仓。
宁朝和宴仓垂着头,面如死灰地退了下去。
都怪该死的阎临渊,害得他们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越想越是气愤怨恨,宁朝和宴仓咬紧了后槽牙。
一定要杀了阎临渊,只有将阎临渊这个魔族就地正法,他们才能一雪前耻......
杀了他,杀了他......
宁朝和宴仓的心里只剩下了这个声音,低垂着双眸不经意间闪过一抹黑色的光。
“贫道知道两位长老所考虑的,可是秦宗主铁了心要维护阎临渊......”
“我们也知道冀仙师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可也别太固步自封了,阎临渊虽然有魔族血统,但瞧着也没那么危险,秦宗主也说了,他的弟子他会负责,阎临渊要是犯下罪孽,我们再上蜀道宗也不迟。”
“眼下最重要的是放下个人恩怨,放下芥蒂,先离开万剑冢再说。”
“两位长老说的没错,什么魔族血统,这些先不管了,有命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其他宗门之人觉得冀阳德靠不住后,纷纷附和了赤炎宗和天合宗长老的话。
秦染行为乖张诡谲,干的事情独辟蹊径,可的确是斩杀魔蛟龙的关键。
不想也埋在万剑冢,秦染是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不管怎么样总得试试,大不了跟秦染谈条件。
由赤炎宗和天合宗长老带头,已经快耗尽灵力的宗门修士们跟着去蜀道宗他们那边,继续跟着冀阳德的修士,除了他的弟子之外,就剩下寥寥几人。
原以为他们会被蜀道宗的防御结界拒之门外,赤炎宗和天合宗长老说明来意后,所有人都被允许躲进去。
秦染知道时机差不多了,缓缓起身后走了过去。
“谢秦宗主不计前嫌,让大家进防御结界暂避。”
赤炎宗和天合宗长老面对秦染时有些抬不起头来,两人满脸的尴尬不自在。
他们之前一直以冀阳德马首是瞻,跟蜀道宗自然而然站在了对立面。
“两位长老不必客气,但这防御结界怕是也支撑不了多久。”
看到秦染非但没有借机嘲讽他们,态度还很谦逊温和,赤炎宗和天合宗长老暗松了一口气,然后说了来意。
秦染始终面带微笑,态度百分百的好,但谈到合作时,她直接就婉拒了。
“在下这徒儿有魔族血统,是所有人避之不及的存在......在下不能连累各位日后被说跟魔族有牵扯。”
赤炎宗和天合宗长老老于世故,哪里不知道秦染的意思,就一脸严肃地说道:“秦宗主的弟子也只是有点魔族血统,又不是真魔族,相信有秦宗主教导,日后会走上正道。”
秦染眸光清澈无辜地眨巴了一下大眼,“两位长老如此信任在下?”
“秦宗主要是能将拥有魔族血统的弟子引入正途,乃是一大前无古人的功德。”
赤炎宗和天合宗的长老立刻坚定地点头。
“两位长老这么说,在下定不会辜负你们的信任,只是......”
秦染看向了在场的其他修士,“不知道其他道友如何做想?”
“也都这么想的。”
“大家肯定没意见。”
赤炎宗和天合宗长老作为代表立马给了秦染肯定的答案。
都跟着跑到这里来了,还能有什么想法?!
果不其然,赤炎宗和天合宗的长老话落,就有人附和都听两位长老的。
“既是如此,在下自当和大家同生死,共进退。”
秦染认真着脸,谦逊有礼地拱手,说话掷地有声。
阙怀唇角抽搐,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
秦染这老混蛋这一本正经的样子还真像是个正经人,他却清楚的知道这老混蛋有多能唬人。
受伤是真,受重伤恐怕是装的,装的那么像,他也被骗了,可恶!
跟赤炎宗和天合宗长老们商定之后, 秦染转身先看了正在炼化五色灵晶的骆云逸,然后对澜玉泽交代:“这里就交给你了。”
“是,师父。”
澜玉泽点头答应,抬眸看着眼前的少年时,心情复杂的同时,心中多不由滋生了几分钦佩。
那么糟糕的局面,竟然真的被他给扭转了。
往后如若再拿大师兄血统问题说事,这些人及其背后的宗门也没有了之前的底气。
这才是最重要的。
秦染临走前,不忘再次提醒阎临渊不要擅自行动,要保持清醒理智。
阎临渊一如往常地“嗯”了一声。
他们这里人多,傀儡鬼和魔蛟龙很快往这边过来。
防御结界遭到破坏的话,那骆云逸无法潜心炼化五色灵晶。
秦染没有多做停留转身就要带着众人离开。
余光瞟到在一边凉快的阙怀,秦染停下了脚步,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有劳阙道友替本座继续照看本座的弟子。”
什么?他看到秦染这老混蛋的弟子?
开什么玩笑?
谁要老妈子做的事!
“谁说本座要留下?”
阙怀嗤之以鼻地对秦染说了一句后,便看向了其他人,“此次行动关乎所有人,在下也是参加宗门大比的一员,自然与各位道友共进退。”
“如此甚好!”
“有阙道友义不容辞的参与,定能清除傀儡鬼,彻底斩杀魔蛟龙。”
赤炎宗和天合宗长老非常乐见其成,眉眼都是赞同的笑。
他们还以为阙怀躲在秦染背后,跟秦染是那种......关系,是被秦染保护的范畴,也不好提出让阙怀也参与。
现在阙怀自己主动提出要参与正合他们意,毕竟阙怀虽然只身进入万剑冢,也不是剑修,但他修为在元婴期,比起他们这些伤兵残作用肯定要大。
秦染轻挑了一下眉。
阙怀眯起凤眸,趾高气扬地瞪了回去。
秦染被阙怀一瞪,唇角又上扬了几分,无声笑笑后走向了郝青雪。
郝青雪唇角化开冰冷微微上扬,“秦前辈。”
“没受伤吧?”
“没有。”
“那就好。”
郝青雪“嗯”了一声。
其实她也是听了秦前辈的话,一直在保护师弟师妹,并没有全力冲在最前面,灵力消耗的也不多。
君擎宇也差不多这个情况,但他是不想听冀阳德号令,玹剑宗弟子因此也保全了下来。
在秦染看向君擎宇时,君擎宇就走出了人群,“有什么需要晚辈的,秦前辈尽管吩咐。”
“自然是有的。”
对君擎宇会心一笑后,秦染按照刚才和赤炎宗和天合宗长老他们所部署的开始进攻傀儡鬼和魔蛟龙,区别于之前的各自为攻,这次所有人按照部署有进有退,战局逐渐从劣势转为优势。
而冀阳德和他的弟子们此时遍体鳞伤苟延残喘,这让刚才跟随他的修士们不免有些唏嘘,天罡剑都拿在手上了,结果什么都奈何不了,害得他们牺牲了那么多门下弟子。
在面对众人的视线时,冀阳德依旧面色平静,一身的道骨仙风。
“师父......接下来该怎么办,看样子秦染带领其他宗门的修士真的能解决傀儡鬼和魔蛟龙。”
“如若他们成功,我们也能逃出生天,这是好事。”冀阳德云淡风轻地开口。
舒妙菡咬了一口唇角,闷闷“嗯”了一声。
“妙菡,你似乎挺了解天罡剑的,你可知道该如何让天罡剑认主?”
舒妙菡愣怔,低着头支支吾吾,“弟子......弟子......并不清楚......”
如果告诉师父方法的话,她永远不可能得到天罡剑,天罡剑本来就是她的,没有天罡剑相辅助的话,她修炼速度就会变慢。
冀阳德目光深邃地看了眼舒妙菡没有再追问,“既然这样,为师回头好好钻研。”
舒妙菡听到这话脸色有点难看,秦染抢她,现在连师父都抢她的,天罡剑她一定要找机会拿回来。
在所有一切进展顺利时,骆云逸突然面部表情因疼痛变得有些扭曲。
澜玉泽心中顿感不妙,想用自己的灵力引导骆云逸,可反而适得其反,五色灵晶的力量在骆云逸横冲直撞。
不能眼看着骆云逸被五色灵晶的力量撑爆,澜玉泽看向阎临渊:“大师兄,眼下只有师父能够救三师弟,可现在正是和魔蛟龙和傀儡鬼决战的时候,师父现在根本就抽不开身。”
景犷:“这可怎么办?!不能眼看着三师兄吧?”
“我过去。”阎临渊声音沉稳。
澜玉泽蹙眉:“可是大师兄你会被魔气影响......”
“我心里有数。”
阎临渊话落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
秦染在阎临渊过后时,就意识到一定是出什么事情了,否则阎临渊也不会冒着魔化的风险过来。
一问,果然是有事,事情还不小。
可她现在离开的话,除掉魔蛟龙和傀儡鬼的事很可能功亏一篑,其他修士已经精疲力尽,不可能开展第二次进攻。
“我代替师父在这里。”阎临渊面无表情地开口。
“你?”
秦染有些难以置信,他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清楚吗?
保不准还没除掉傀儡鬼和魔蛟龙,自己就先成为最大的魔头。
其他修士听到后,心里不由担忧起来,阎临渊之前被魔气控制时,爆发出来的力量极为恐怖。
“师父给我用治愈术净化后,使得我能控些魔气。”
“还有这么种事?”秦染有些诧异。
阎临渊:“嗯,无论如何我会认出师父。”
“那行,你量力而为。”
秦染想了想后,最终点了头。
书中魔蛟龙就是阎临渊和君擎宇一起斩杀的,对他的能力她是相信。
如果阎临渊真的能控制魔气,那她就不用提心吊胆了。
离开前,秦染又叮嘱了几句,让他觉得自己无法自控时就来找她。
澜玉泽和景犷看到秦染过来,就快步迎了上去,“师父......”
“我都已经知道了,我试试。”
五种颜色五股力量游荡在骆云逸周身,紧锁着眉头,脸上全是冷汗,唇角已经溢出了一些血丝。
情况比她预料的还要差。
秦染蹙了一下眉头,没再说什么就开始治愈术,引导骆云逸吸收五色灵晶的力量。
有治愈术的加持,骆云逸脸上的表情很快就不那么痛苦。
只是这样一来她的灵力消耗的很快。
景犷焦灼地在旁边看着,除了担心三师兄,他也担心大师兄,大师兄身上又有了很多的魔气。
在视线来回看时,景犷余光瞟到了宁朝和宴仓嫌恶开口,“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不对劲,他们身上冒着魔气。”澜玉泽微蹙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