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阙怀怒气冲冲地出来,外面等着的斡龙和凤楚愣了一下,完了,师父身上好重的怒气。
骆云逸和大白虎防备地眯起双眸盯着阙怀,当看到秦染安然无事地在可惜被破坏的门,就快速跑了过去。
“师......师父......”
斡龙和凤楚走向阙怀,可话没问出口,他们师父的身影就在原地消失了。
师父抛下他们了?
斡龙和凤楚相互看了彼此一眼,想要马上追上去,被秦染给叫住了,想从他们这里打听阙怀是什么事情来蜀道宗的,斡龙和凤楚两人都不清楚,只说是关于真元宗除魔大会的事,提醒她要多加小心。
临走前,斡龙和凤楚小声问秦染他们师父怎么这么生气,秦染无奈笑笑,小声告诉他们是她不小心伤到了他们师父的自尊心,提醒他们要小心。
斡龙和凤楚哑然地看向了对方,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即将倒霉的自己。
师父也真是的,干什么跟秦前辈比,还伤了男人的自尊,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
送走斡龙和凤楚,秦染溜达了一圈消化晚饭后,就关上门开始准备服用神转丹解药。
反正长痛不如短痛,秦染深吸一口气后就吞下了神转丹的解药。
没多久身体开始发热,尤其是喉咙和胸口,虽没有神转丹的反噬那么疼痛,但难受得也相当不好过。
汗水在额头脸颊冒出来,一滴跟着一滴往下滴落,唇瓣发干,舌苔很厚,喉咙头更是干燥的厉害,就如经历着发高烧。
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秦染无力地躺在床上,双眸无神看着床顶。
好渴......
她很久没有生病的感觉了。
最近的一次感冒发烧,还是在高中的时候,一回到道观就躺在床上,师父叫她晚饭叫不动之后才发现一定是出事了,知道她病了,师父就开始唠叨起来,说她这么大一个人了,不注意这不注意那,自己生病了都不知道,给她喂水,给她喂药,一大把年纪陪着她熬了通宵。
钢钢被骆云逸唆使,怕明天又不带上它,就拱开门想要表达它也想跟去,结果就看到秦染满头大汗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没有血色。
见到秦染这样,钢钢扭头就跑了出去。
“师父、师父、师父......”
“咕噜!咕噜!”
骆云逸摇着秦染的胳膊,心急如焚却小心地推着秦染的手臂。
钢钢跳到床上,在另一边用小猪脑袋供着秦染的手臂,试图以此来叫醒她。
“不行,还是得去找二师兄和大师兄!”
景犷看着床上苍白到几乎透明的人,心乱如麻地跑了出去。
秦染是被钢钢的给拱醒的,其实她知道身边有人,就是怎么也醒不过来。
“咕噜咕噜!”钢钢惊喜地看着秦染叫,太过兴奋就疯狂扭着屁股。
秦染抬手摸了一下钢钢的小猪脑袋。
“师父,您终于醒了......”
骆云逸红着眼睛嗓音沙哑,满脸的委屈和焦灼。
他这么大个人在师父的床旁边师父没看到,只看到了钢钢。
秦染侧头看向骆云逸,原本想说她又是要死了,一副快哭的样子怪晦气的,可喉咙实在是太干了,想了想后艰难吐出了一个“水”字。
“好的师父!马上!”
骆云逸手忙脚乱地倒水,却因为心慌差点打翻水杯。
就在这时一股黑影闪过,骆云逸手中的水杯就在阎临渊手中,并已经坐在了秦染床边。
骆云逸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看着从门口进来的澜玉泽,僵着手干巴巴地开口:“二师兄,师父不舒服......要喝水......”
他也倒了水,只是水杯现在在大师兄的手上,骆云逸有些难以反应地缓缓移动视线重新回到阎临渊身上。
大师兄竟然这么自然地扶着师父坐了起来......师父就这么靠在大师兄怀里喝水......
看到的画面到心头后,就变成了一根根的针扎着他。
“放心,师父多喝点水就好了。”澜玉泽平静地跟骆云逸说完,面无波澜地往里走了过去,无视阎临渊在给秦染喂水,托起她的手腕开始给她把脉。
骆云逸看着澜玉泽的背影欲言又止,想问的话卡在喉咙吐不出来。
还有,二师兄是怎么做到这么平静的?
景犷站在门口一脸的错愕,不知道该进去还是出去,就这么傻傻地站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气氛有些不正常,大师兄和二师兄也跟他所认识的不太一样。
秦染喝了一杯水后还不够,阎临渊就朝骆云逸伸出了手,骆云逸又是一愣,但这次他反应很快,立马又倒了一杯水。
他想起来了,二师兄提醒过她,师父服用神转丹解药后会出现不适,让他多备点水,钢钢飞奔出来叫他,他看到师父这样,一慌就全给忘了。
骆云逸走过去后,没有将水马上递出去。
“大......大师兄,要不还是我来侍奉师父吧......”
阎临渊沉着眸子,抬手刚想去拿,另一只手比他更快地拿过水杯。
秦染一口就喝完了水,觉得杯子太小不解渴,随着满足自己的本能,身影一闪到了桌边,拿起水壶开始灌水。
“你们怎么都跑为师这里来了?”
秦染视线扫向床边的反派弟子们,不过她可以肯定他们并不是趁她病要她命,也记得骆云逸差点给她哭丧。
“回禀师父,弟子担心会有什么意外就暂时起身同大师兄一起过来了。”澜玉泽拱手作揖弯腰恭敬地跟秦染解释。
景犷担心大师兄和二师兄被重罚,就靠着门框,僵着脖子道:“是弟子去喊二师兄和大师兄过来的,弟子要是不去喊,他们也不会过来......”
说到后面景犷几乎没有了声音,好吧,他开始担心自己会被罚,罚其他都不要紧,就怕师父让他滚出蜀道宗。
骆云逸眼珠子一转,看向秦染脚边的钢钢,指着钢钢小声解释道:“是钢钢发现师父昏迷,跑出来叫我们的,弟子和四师弟做不了主,才找来了大师兄和二师兄......”
钢钢:“咕噜!!!”
所以都是它的错了???
就不能好好做个人,干点人事!
秦染依稀记得阎临渊给她喂了水,尽管她的确很渴,弟子照顾一下师父也正常,如果没有发生过昨晚的事,她不会介意,也不会多想。
可既然已经发生了,记忆无法抹去,多少会有不自在。
看到钢钢凶巴巴一副要咬骆云逸的样子,秦染弯腰就将它抱了起来。
“所以说还是钢钢最好了。”
秦染摸了摸钢钢的小猪脑袋后,淡淡地对阎临渊和澜玉泽开口道:“既然起来了也没必要再跪了,再过几个时辰就要去真元宗了,你们也准备准备。”
阎临渊凝视着秦染轻启唇瓣吐出一个“好”字,澜玉泽依然恭敬地应了下来,没有任何停留地告退了。
骆云逸跟着阎临渊和澜玉泽马上也退了出去,可才出去就不见了大师兄的身影,也就没机会问他想问的。
“二师兄......”
“现在不是多问的时候,准备去真元宗的事要紧。”
澜玉泽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平静只是表面罢了。
景犷看着澜玉泽消失,才走到骆云逸身边,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低落烦躁,“三师兄,你是不是也感觉大师兄、二师兄和师父之间似乎有些不对劲?”
可惜他连他们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连你都感觉出来了,那一定有问题。”骆云逸目光悠远地开口。
景犷:“......”
三师兄是什么意思?
“我们可不能什么都被蒙在鼓里。”
收回视线后,骆云逸脸上重新绽放了笑容,并拍了拍景犷的肩膀:“不知道就想办法知道,反正师父不能厚此薄彼,师兄有的,我们也要。”
“三师兄你在说什么?问师父讨东西不好吧?”
骆云逸敲了一下景犷的脑袋,“还好四师弟你是只老虎。”
*
旭日东升。
无数修士赶往真元宗,犹如过江之鲫。
真元宗门庭若市,比前不久所召开的大比来的人更加的多,议事会场挤得满满当当全是人。
真元宗本是四大宗门之首,冀阳德叛离,清玄不在宗门内,加上被魔族攻击了两次已元气大声,此次号召天下修士到真元宗,真元宗自己没有出来主持大局,玄月宗由于掌门不在宗门内,就由赤炎宗和天合宗的掌门主持,四大宗门的长老从旁协助。
赤炎宗和天合宗的掌门两人相继说了事态的严重性,不能再只是防御等魔族来攻击,必须拿到女娲石,凝聚整个修真界的力量借助女娲石的力量反攻魔族,去魔域扫清所有魔族。
真元宗的长老们则是代表宗门跟所有人道歉,随后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真元宗跟魔族有不共戴天之仇,势要彻底铲除魔族,真元宗弟子们嘹声呼应,其他宗门弟子和散修们受到感染同仇敌忾地发出呼声。
没一会儿真元宗山上是此起彼伏除魔卫道的呼喊声,舒妙菡站在长老们身后,看着义愤填膺的众人心情有些复杂。
前世,是师父带领着他们斩妖除魔,如今师父因为在魔塔里对秦染动手变成了魔族的帮凶,她虽然还能回真元宗,境遇早已不如往日,门内的师兄师弟竟还说她是不祥之人......
用视线扫视了一遍众人,没有在这些人中看到秦染的身影,舒妙菡就小声在李长老身后道:“李长老,蜀道宗的人似乎还没有到。”
李长老微眯双眸“嗯”了一声表示他知道了。
只有秦染会治愈术,这次不少弟子被魔气侵体,虽已暂时稳住进一步恶化,却需要治愈术才真正净化魔气,所以这次秦染得来,就算不来也得想办法让他过来。
他就不信当着全修真界修士的面见死不救。
李长老也扫视了眼众人,确定不在场,声音不大不小地问底下的弟子:“请帖有送到蜀道宗吗?”
“回禀李长老,当时蜀道宗的人都在玄月宗,弟子顺便一起给了,是亲手交到秦......宗主手上的。”
“嗯......”李长老陷入深思地摸着胡子,眉心肉眼可见地蹙紧。
不少人听到了李长老跟真元宗弟子的对话,会场内的修士们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很快就有修士站出来说话:“真元宗前辈都给足了面子,如此的不计前嫌了,蜀道宗秦宗主却还不肯露脸,实属是不该。”
“据在下所知有不少道兄去蜀道宗请秦宗主出面除魔,可能自己的大弟子是魔族,还是魔尊苍凌的兄长,所以连见都不肯见,今天不参加除魔大会也不足为奇了。”
“什么?!蜀道宗大弟子是魔尊苍凌的兄长?”
“千真万确,当时在魔塔内亲耳听到魔尊说的。”
“难怪了......恐怕蜀道宗宗主要是不敢来了......”
“......”
“咕噜!咕噜!”
只听到几声猪叫声,不远处的人群就像鸭子游过浮萍,人群骚动着散开让出了道。
“哎呦!这是什么东西?”
“怎么会有猪闯进来?”
“这只猪看着有点眼熟,看起来好像是蜀道宗的那只猪?”
“该不会......蜀道宗师徒来了?”
人群的骚动有点大,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到了那边,等待着出现。
骆云逸从树上飞身而落,走在钢钢开的道上,对于突然安静的众人,周围各种眼神的注视毫不在意,笑眯眯地跟他们微微点头后,追着钢钢走了过去。
大比之后,几乎很少人不认识蜀道宗的师徒,毕竟蜀道宗师父加弟子也就五个人,在骆云逸从面前走过后,扭头向了他刚才飞落下前所在的那棵树,等秦染带着另外三弟子也从树上飞身而落。
阙怀在人群中,冷哼了一声,也就秦染这老混蛋从来不走寻常路,喜欢鬼鬼祟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