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
陈顺人看着清小媛：“清妹妹何必装得这么清高，听说兰妃娘娘不也让你去唱过曲儿吗？”
“怎么？如今看着我位份不如兰妃娘娘，便不肯开口了？”
前几日下了雪，地上结了冰，跪着自然是极为不适，膝盖冰凉一片，很快失去了知觉。
但清小媛只是倔强地跪着，挺直脊背，一语不发。
陈顺人见她这副模样，也恼怒了：“既然你不愿开口，那便别怪我不客气。”
“丽月，给我掌嘴。”
话音刚落便听到小太监的通报：“皇上驾到。”
陈顺人有一瞬间的慌乱：“臣妾给皇上请安。冰天雪地的，皇上怎么想起到御花园来？”
“爱妃能来赏雪，朕自然也可以。”萧昭元脸上带笑，眼神中却没什么笑意。
说着，伸手扶清小媛起来：“爱妃身子单薄，可别冻着了，回去喝一碗热热的姜汤，好生歇着。”
这样明显的关怀，陈顺人心内更是忐忑，解释道：“皇上，清妹妹踩脏了臣妾的衣裙，这衣裙是皇上亲赏，臣妾一时难过又不忿，这才惩罚了清小媛。”
萧昭元道：“陈顺人也起来吧，既然如此，朕让内务府再给你做一身。”
“臣妾多谢皇上。”萧昭元的话里没有责怪的意思，陈顺人松了一口气。
回到曼音轩。
代玉查看了清小媛的膝盖，上面一片青紫，眼眶一下就红了。
“小主，奴婢去给您打热水来敷一敷，这个陈顺人可真是，咱们之间无怨无仇，却老是针对小主。”
清小媛点点头：“去吧，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皇上不是来了吗？”
代玉打来热水，一边敷一边问道：“小主，奴婢看皇上心里还是由您的，今日对您也是关怀备至。”
“皇上心里装的是国家大事，”清小媛苦笑道，“关心的也是秦王的动向。”
“放心吧，有了今日这一出，至少年前，咱们的日子是好过的。”
代玉叹气道：“小主别这么想，您这么钻牛角尖就是苦了自己了。”
清小媛沉默了一瞬，那个总是温柔笑着的帝王，是不是对自己也有几分真感情？
不过恐怕在解决秦王的事情之前，他对自己都不会放下戒心。
“嘶......”清小媛轻呼一声。
代玉看了看清小媛的膝盖：“是奴婢力气大了么？”
“今年过年不知道又要跪多少回，小主的膝盖可要好好保护一下。”
两个低位嫔妃之间闹矛盾，竟然惊动了萧昭元。
这事儿自然很快传遍了后宫。
凝碧轩。
崔清婉正在内务府新送来的衣裙。
每件都是又精致又华丽，还有好几件兔毛披风，出门的时候穿上，就算是风雪的天气也会好许多。
“小主，您看这件茜红色的披风，和那件茜红色绣百合忍冬花缠枝裙正相配。”画扇笑道。
崔清婉一边吃着板栗一边笑道：“好啊，年节的衣裙就由你给我搭配好了。”
画扇应下：“是。”
正说着话，画影进来说了陈顺人和清小媛的事。
崔清婉心头觉得好笑，萧昭元真真是端水大师啊。
哪个爱妃都不得罪，都要关心，还真是够累的。
画扇问道：“小主，这样的事情皇后怎么不出面呢？”
崔清婉笑道：“如今陈顺人和清小媛的宠爱相当，皇后也不好处理吧。”
“只要下面的妃嫔不闹出大事，你见皇后什么时候管了？”
“这倒也是，”画扇点点头，“不过清小媛是秦王进献的人，不仅能晋位，还能让皇上替她解围，还真是厉害。”
兰华宫。
兰妃发髻散乱，脸色苍白。
太医没的说错，要保下这个孩子，她少不了要吃苦头。
如今人都瘦了一圈，肚子看起来也不大，却是三不五时就觉得疼痛难忍。
现在已经离不开含云，寝殿周围时时都飘散着艾草的味道。
即使是这样，兰妃也放不下宫里的事情。
盼柳经常打听着。
“娘娘，皇上娘娘说过年的时候，柔然要送以为公主进宫。”
兰妃轻咳几声，有气无力道：“柔然公主？那想必位份不会低了。”
盼柳道：“大家都这样说。”
后宫里还真花开不败，就算没有了兰花，还有桃花、梅花、柔然的花。
想到这里，又是一阵心痛。
“娘娘，您可不要多想，”盼柳劝解道，“以前柔然送来的宋顺人结果又如何呢？”
“柔然的公主就算是低位高一些，那性情皇上喜不喜欢还不一定。”
兰妃点点头，昏昏沉沉地睡下了。
清韵轩。
慧顺嫔道：“兰妃的孩子竟然还能保得住？”
“娘娘，兰妃身边的那个医女，也有些手段，否则也想不到那样隐蔽的法子来害您。”含墨道。
慧顺嫔叹了一口气：“若是再过两个月，这孩子就该出生了吧？”
“我的孩子没了，她的凭什么可以保住？”
含墨迟疑道：“娘娘，可是如今兰华宫守卫森严，再也不好动手了。”
“看来皇上还是对兰妃还是有情的，把她护得这样好。”慧顺嫔道。
没过多久便到了冬至。
冬至这一天，在大夏朝也是重要的节日。
天子祭天、百姓祭祖。
是以这一天免了早朝，后妃们也都按照品级大妆。
这一天皇上皇后都是极为劳累的，晚膳还要陪着太皇太后和太后用饺子。
太皇太后道：“今年下了两场雪了，明年估摸着是个丰年呐。”
“那就承皇祖母吉言了，朕就盼着年年风调雨顺，百姓们安居乐业。”萧昭元笑道。
太后道：“皇帝日日为果实操心，为着这份心，老天也该风调雨顺。”
几人说笑着落座。
太后看向了一旁的皇后：“皇上登基五年了，后宫的孩子还是不多啊。”
其实今年已经算是好的，皇后的二公主和柔才人的四皇子都已经平安落地。
可是太后说少，就是少了。
皇后笑道：“之前是在孝期，宫里的姐妹们不多，如今宫里添了新人，来年皇子公主自然会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