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平日里最在意宠爱的是谁?”
“难道是兰妃娘娘?”画影反应过来。
“说来也奇怪,兰妃娘娘平日里对子嗣闭口不谈,今日却是第一个说话的。”
“是啊,都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可是做了的事情,心里的想法,总会露出蛛丝马迹的。”画梦道。
画梦管着库房里的事情,观察入微,细致谨慎。
画影就要活泼一些,能打探消息。
这两人不愧是画扇和画屏调教出来的,性子也都有几分相似。
崔清婉笑笑:“可不是吗?这件事聪明人心里应该都有了疑影儿。”
“安淑仪是个明白事理的,不过现在在孕中,又怀得辛苦,难免很多事情想不到。”
“画影,你去库房寻一柄如意送到长定殿,就说是给安淑仪娘娘压惊的。”
“告诉娘娘,长定殿里的一草一木一石,都要好好注意着才是。”
凤仪宫。
孟夏道:“娘娘,奴婢瞧着今日这一出,倒像是兰妃娘娘的手笔。”
皇后点点头:“确实,德妃有太后管着,安分了些。如今兰妃没了恩宠,就坐不住了。”
“看着安淑仪有宠有孕,若是生下孩子,位份说不得就要越过她去。”
“心里不甘,这就急着动手了。”
“那娘娘怎么不说出来?”孟夏道,“这样兰妃不就会被皇上厌恶了吗?”
皇后淡淡道:“到底还没有出事,皇上知道了能把兰妃如何,大不了禁足降位。”
“是绝对不会赶尽杀绝的,宠爱了多年的人,自然不能一点情面都不讲。”
“否则传出去,前朝后宫,那都是不好听的。”
孟夏点点头:“可是唐御女的举动也很是巧合,或许她已经知道了。”
“本宫还只是没想到,唐御女倒是个聪明的,”皇后嘴角噙笑。
“看她这样帮着安淑仪,想必是为着将来打算呢。”
很快便到了九月份,安淑仪的胎渐渐的养好了。
绮云端来了一碗药汤:“娘娘,老天有眼,娘娘总算是好起来了。”
“太医说您吃完这副药,也就无妨了。”
安淑仪轻叹一口气:“这药真是苦得倒胃口。”
“还好有崔婕妤送来的果脯,滋味酸甜,奴婢瞧着娘娘喜欢得紧。”绮云道。
安淑仪笑道:“可不是吗?要是没那果脯,我是真喝不下这药了。”
崔婕妤还算是不错,本来没什么来往,她却愿意提醒自己。
已经着人打听过,崔婕妤的家世并不高,和这样的嫔妃来往,皇上不会起疑。
这段时间,她也想明白了。
唐御女踢到的那石头,应该是有问题的。
等她再想起来追查石头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任何证据了。
这件事应当不是唐御女所为,她一个小小的御女,万万做不了这么周全。
当日兰妃的反应可是够奇怪,第一个开口说话还不算,还要阻止唐御女将石头搬走。
说起来,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唐御女也算是帮了自己一把。
这大夏朝的后宫,还真是人才济济啊。
凝碧轩。
画扇笑着递给崔清婉一个信封:“小主,总算是收到老爷的书信了。”
崔清婉打开一看,信写得很简短,并不敢提及其他的事情,只是报平安的。
除此之外,还有五百两的银票,比从前少了些。
想来这次旱灾,钱粮花销上,各方面都不小,还巴巴的匀了这些银子出来给自己。
如今在宫里有恩宠,萧昭元那边也是赏赐不断。
崔清婉手里也不缺银子,只是家人仍然免不了担心。
正想着这事,画影进来道:“小主,长定殿的绮云姑娘来了,说是还想要一些果脯呢。”
崔清婉笑着点头:“自然是可以,不过也要谨慎着,你和绮云要一起拿给太医验看。”
“哎,奴婢明白,还是和从前一样的。”画影答应一声退下了。
紫宸殿。
萧昭元也开始着手清查旱灾的事情。
旱灾虽然过去了,但是同样可以拿这件事做文章。
户部侍郎高项明是高宝林......高庶人的兄长,一直以王家马首是瞻。
在这次的赈灾事件里,可没少拿银子。
这样的人,留着自然无用,干脆除之,王家也会因此少一些拥趸。
而赈灾有功的也是要赏的。
永源府本就不算是富裕,这次旱情从里面逃出来的难民不少。
只有相邻的青宁县和青乡县,没有难民出逃,也没有上报朝廷需要钱粮赈灾。
萧昭元已经派了人前去调查。
天气一天天冷下来,到了九月底,凝碧轩里的木芙蓉冒出来花骨朵,没过几日,便已经开了。
果然如萧昭元所说,一日三色,早晨洁白,午时粉红,傍晚又是深红色,极为漂亮。
崔清婉在午时摘了一捧花,让陆喜给紫宸殿送去。
萧昭元正批着折子,章平进来道:“启禀皇上,这是崔婕妤让宫人送来的花儿。”
粉色的木芙蓉,明媚鲜妍,开得正好。
萧昭元笑道:“把新得的那对天蓝釉瓷瓶拿出来,留一只把这花儿插上,就摆在朕的书案上。”
“另外一只,给崔婕妤送去插花儿,另外告诉她,朕晚上过去陪她。”
“是。”章平退下。
崔婕妤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平日里不送东西来。
一旦送东西,那准叫皇上高兴。
陆喜带了一捧花去紫宸殿,回来得了一只天蓝釉瓷瓶。
“章平公公给奴才说了,这天蓝釉瓷瓶本来有一对儿,皇上留了一只插花儿,这只便给了主子。”
“还说,皇上处理完政事,晚上还要过来凝碧轩。”
崔清婉看着放在桌上的天蓝釉瓷瓶,淡雅宜人。
瓶身呈现蔚蓝的色泽,莹润清雅,瓶颈浅浅刻印着缠枝菊花纹样式,实在精巧漂亮。
崔清婉笑道:“真真是好看,我再去摘一捧花来,就插在这瓶里。”
又叫来小厨房的管事公公刘喜:“公公可知道这木芙蓉也可以入菜吗?”
能在宫里做主厨的,见识也不会少:“奴才倒是知道一些花儿的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