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文,替朕穿上龙袍,这就去宫门口,朕倒要看看,顺王带着府兵进宫,是想要做什么。”
章文劝道:“皇上,您这刚刚中了毒,又是一天一夜没吃东西,这身子怎么熬得住啊。”
“至于顺王那边,您让李将军去就是了,何况还有六皇子在,您又何必亲自去呢......”
萧昭元道:“话越发的多起来,还不快去准备轿撵。”
萧昭元赶到宫门后,微微抬一抬手,抬着轿撵的小太监便停下了脚步。
宫门外传来六皇子的声音:“三皇兄,父皇如今还在病榻之上,你带着府兵进宫难道是想要谋逆?”
顺王冷哼一声,声音并不大:“六皇弟年纪小些,果然是天真。”
“成王败寇,等到本王进了这皇宫,是谁谋逆还不是本王说了算。”
随后扬声道:“父皇在宸明宫中毒,分明就是皇贵妃和六皇弟所为,如今怎么还怪到本王头上?”
“本王的父皇的关系早已缓和,六皇弟只怕是等得不耐烦了吧?”
“为了父皇的安危,本王这就要进宫,清除皇贵妃一党,救下父皇!”
宫门后的萧昭元闭了闭眼,三皇子的品性已然至此,再无什么好说的了。
出声道:“二十几年的圣贤书,顺王别的没学到,倒是理解了‘成王败寇’。”
顺王和六皇子听到这声音都颇为诧异。
六皇子眼神欣喜道:“父皇,您醒来了?”
萧昭元“嗯”一声,看向了顺王,顺王见此情景,是无法再鼓动府兵和禁卫军。
慌忙兄马上下来,跪下磕头道:“父皇,儿臣也是担忧您的安危,才带了府兵想要救您出困境的。”
萧昭元脸上难言失望之色,道:“朕瞧着这个‘顺’字不适合你。”
“你公然谋逆,带着府兵闯到了宫门之下,如何当得起一个‘顺’字。”
“褫夺封号,贬为庶人,圈禁王府,永不许再出来。”
顺王闻言脸色大变:“父皇,父皇求您看在儿臣也在筑北府做了几件实事的份上,宽恕儿臣这一回吧,父皇......”
萧昭元道:“你大逆不道,谋害君父。”
“朕留你一条性命,已经是看在二十年来的父子情份上,以后,还是好自为之吧。”
说罢,带着紫宸殿的人便回了,不过刚转过宫门,萧昭元低头轻咳,竟又咳出了血来。
六皇子唬了一跳,连忙吩咐道:“父皇身体必是还未完全复原,赶紧回紫宸殿。”
又折腾了两个时,萧昭元方才醒转过来。
第一件事就吩咐道:“让皇后来见朕。”
章平忍不住劝道:“皇上,您刚处理了顺......三皇子的事情,差点毒发,更应该好好休养着,其他事情何必急于一时呢?”
正劝着,章文进来道:“皇上,皇贵妃娘娘来看您了。”
萧昭元缓和了语气:“让她进来吧。”
崔清婉提着食盒,走进了紫宸殿,眼圈儿看着红红的:“皇上害得臣妾好担心,醒来了也不知道好好保养身子。”
萧昭元道:“朕哪里就这么娇弱起来?”
“害得婉儿担心流泪,是朕的不是。”
崔清婉垂首道:“也怪臣妾置办酒宴时还是不够小心,不知道三皇子何时下的毒。”
“难怪眼圈儿看起来有些红肿,想来是自责了?”萧昭元安抚道。
“他有心毒害朕,以有心算你无心,你如何能知道呢?”
轻轻叹气道:“认真论起来,还是朕这个做父亲的过错。”
崔清婉轻声道:“皇上也不许这样想,在臣妾心里,您是最好的夫君,也是最好的父亲。”
“您对四皇子关怀备至,对六皇子也是照顾有加。对于三皇子,或许因为他年长,您给与了更多的期待,难免严厉些。”
“但这并不是您的过错。”
萧昭元道:“还是和婉儿说话叫朕最是舒心。”
崔清婉笑笑:“听说皇上醒了,臣妾便让小厨房熬了鸡肉粥,皇上不要想着烦心事。”
“好好的用一点东西,养好了身子,再处理事情也不迟。”
“好,那朕就听婉儿的。”萧昭元道。
章平和章文退到紫宸殿门口,章平轻声道:“哎,还是皇贵妃娘娘有法子。”
“我今儿啊劝皇上,是口舌都说干了也不见有用啊。”
“你倒是聪明,知道皇贵妃来了,皇上一定会听。”
章文呵呵一笑:“皇上看重皇贵妃娘娘的心,宫里还有谁不知道?”
“有了娘娘在一旁照顾着,皇上定是能很快好起来。”
十日之后,萧昭元面色已经好了不少,不过太医还是开了不少清理毒素的药物。
萧昭元看着熬好的汤药皱眉,崔清婉笑道:“皇上如今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
“竟然嫌弃起汤药来,要不要臣妾准备一点蜜饯儿,皇上用完汤药吃上两颗?”
萧昭元失笑:“朕倒不是喝不下,只是觉得喝了倒胃口得很。”
“皇上可是说了,明年春天要带臣妾去行宫看桃花的。”崔清婉道。
“现下不好好喝药,身体养不好,臣妾可不敢和您去呢。”
萧昭元道:“为了美人能陪着朕去赏桃花,这苦药朕是不得不喝了。”
太医一日三次地替萧昭元诊脉。
崔清婉问道:“如今皇上也已经调理了十日了,可还有余毒?”
太医道:“回皇贵妃娘娘的话,这鸩血草的毒不比其他,况且皇上已经服下,想要完全清除是不可能的。”
“不过只要皇上好好养着,不再劳心劳力,慢慢养着,总是好的。”
萧昭元听了,沉默片刻:“朕明白了,你们都退下吧。”
等到太医走远,萧昭元将崔清婉拉入怀中。
“这些个太医说话,总是不肯说出实情,朕的身体朕自己心里清楚。”
“只怕将来......朕不能陪你百年。”
崔清婉伸手环住了萧昭元的腰:“皇上胡说,您是皇上,都说‘万岁万岁万万岁’。”
“怎么连一百年也不肯给臣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