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五一”
作者:赵深深koala   囚身之欲:强制爱最新章节     
    薄司寒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一样。
    苏语鹿那一通没头没脑的电话打来,他瞬间就六神无主了,直接改变了他在欧洲的所有行程。
    等动用所有关系,找到最快回国的飞机。
    上了飞机上他却又自嘲,关他什么事。
    他顶多算是个名义上的监护人,完全没必要这么拼命。
    可他还是想尽一切办法,在最短的时间赶来了。
    然而,赶来了又怎么样。
    苏语鹿又不想看到他。
    她那么生气,脾气那么暴躁,大概还是因为薄司礼此时没有陪伴在她身边。
    在这种时刻她的确需要人陪伴。
    但需要的人不是他。
    薄司寒莫名觉得很烦躁,伸手又找薄司泽讨烟。
    他们相互看了一眼,似乎面无表情,然后又心领神会的一笑。
    可烟刚点燃,温知知慌慌张张跑出来找两人。
    “你们不在那会儿刚开十指推进产房了,不过不行……”
    薄司寒将烟灭掉,立刻站了起来。
    温知知说:“本来胎儿小医生建议她顺产,可是她太瘦了,而且刚才大喊大叫喊得都没有了力气,她生不出来的。现在胎儿窘迫,还是得剖腹。”
    “剖腹产就剖腹产吧。是不是需要我签字?”
    语鹿痛的薄司寒心里难受。
    在这种时候,虽然不是自己的孩子,薄司寒还是挺有担当。
    只要他愿意负责,他就会负责到底。
    只是任何时刻,语鹿都把事情做的很绝。
    当她知道薄司寒想签字时,她就跟医生说她自己对自己负责,然后拿起笔,哪怕痛的笔都握不稳,还是在同意书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后来的事就变的简单了很多,一个不到四斤的小子。
    医生和护士把他取出来,狠狠拍了一下他的屁股,他发出细微的哭声。
    语鹿也跟着流泪。
    小孩用蓝色的襁褓包裹起来,赶紧送进保温箱。语鹿在手术台上多躺了半个小时,缝合伤口。
    然后过床,再被推出去。
    手术室外已经没有其他人了,所有人都去看孩子去了。
    只有薄司寒还站在手术室外。
    她垂下眼睛装作很累的样子,躲开他的目光。
    他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她,情绪平静而笃定,直到她被送进了病房,他才转身离开。
    对语鹿来说,怀孕到生产的痛苦,到此刻依然不是终点。
    她昏昏欲睡,麻药过去后又被伤口痛醒。无法翻身,但是医生会叫你翻身,因为害怕伤口粘黏。
    最可怕的是产后压肚子,上午一次,中午一次,晚上一次。
    痛到不能呼吸,疼的死去活来,就像是受刑一样。
    这就是漫长又痛苦的产后恢复期。
    “五一”那边情况比语鹿好很多。
    身体虽然瘦小了些,却是个很健康的宝宝,没有什么并发症,只是器官还没发育成熟。
    有专业的医生和营养师几对一的照顾,“五一”很快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胖起来。
    小孩出生后,大家都叫他“五一”,还没有起正式名字。
    按理说,作为薄家的子孙,他的名字应该由长辈起。
    长辈不在了,就该由父亲起,生父不在了,任务自然就落到了薄司寒头上。
    但是大家一提到这个事都犯了难。
    因为语鹿压根不允许薄司寒碰小孩。
    五一出生一周以后,由于长的比较好,各项指标都正常,在医生的允许下可以暂时抱出保温箱一两个小时。
    于是,一天语鹿从昏睡中醒过来,睁开眼便看到薄司寒正把孩子抱在臂弯里。
    温知知正在教他怎么抱小孩,怎么给孩子喂奶瓶,喝完奶后怎么帮他拍嗝。
    那个刚出生的孩子闭着眼睛头靠在他的臂弯里,软软的贴着他的胸膛。
    薄司寒个子很高,于是显得那个孩子格外的小,像个软趴趴的奶兔子。
    他僵硬又小心的捧着那个孩子,小心的摇晃,静静的看着他。
    虽然这是薄司礼的孩子,薄司寒一看到五一,竟然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
    他曾经以为自己会非常讨厌这个小孩。
    可是在看到五一的第一眼,薄司寒却想的是,血缘真是一股神奇的力量。
    他在五一身上看到薄司礼的影子,也看到自己的影子。
    一瞬间被拉回到跟大哥亲密无间最无忧无虑的那段日子。
    他们如此势不两立,却也曾经也彼此信任,相互支持,开怀大笑,分享快乐与悲伤。
    一切,都那么不可思议。
    五一光凭那股清甜的奶味儿,就融化了薄司寒那颗矛盾的心。
    像是刀锋划过皮肤一样深切体会,他觉得他应该保护他,让他一辈子无忧无虑,长大成为他自己想要成为的人。
    薄司寒摇晃小孩的动作被温知知这个三娃辣妈一顿骂。
    “不能摇晃小孩,否则小孩习惯以后不摇晃就会哭。”
    平日里那样嚣张肃杀的人,身段无限的软下来,讨好的微笑。
    问温知知这样做对不对?那样抱五一会不会觉得不舒服?
    这副反差感极强却又温情无限的画面,让语鹿落下泪来。
    她是突然就情绪失控。
    手上还扎着针,不管不顾拔掉针头就从床上摔下来。
    她尖叫着不允许薄司寒碰她的孩子,要把孩子从他手里夺回来。
    这个动静很大的动作,牵动了伤口,一阵钻心的痛,她忍不住叫出声来。
    然后跪在地上起不来。
    薄司寒瞳孔定定地看了她三秒钟,喉咙上下滚动了两下,似乎想要靠近她,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动作。
    他把小孩交给温知知后,就离开了苏语鹿的视线。
    这一回情绪激动造成的后果挺严重的,缝好却没吸收完的线再次迸裂,她被推进手术室,进行二次手术,局部缝合。
    打那以后,薄司寒就再也不敢靠近小孩。
    也不敢靠近语鹿。
    等到孩子必须起名字办理出生证明时,薄司寒怕再次刺激到苏语鹿,所以把起名字的事交给了语鹿。
    “让孩子的母亲起名字,她为了生他吃了那么多的苦,孩子的名字应该由她来起。”
    这之后他一直没有再过问过小孩的事。
    一直到语鹿坐完月子,再到薄司寒动身离开北城去了漂亮国三年。
    薄司寒都不知道孩子的正式名字究竟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