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伤情
作者:南与纸鸢   她答应成为我的妻子最新章节     
    林叶边跑边掉眼泪,路过有人给她打招呼也不理会。
    一口气跑到停车场驾车出发,保安大爷在后面追着叫她慢点注意安全。
    车刚开出医院,林叶颤抖地在导航上输入“青光县人民医院”。
    四百多公里,五个小时,真的好远……
    手握着方向盘却迟迟使不上力,她愤怒地打了自己一拳,最终选择给丈夫打电话。
    许是夏丛生休息的间隙,电话很快被接起:“喂!”
    听到丈夫的声音,林叶再也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嘴里想说什么却囫囵不清:“呜呜呜丛生……儿子他……他……”
    另一边的夏丛生也慌了神,他心急如焚地追问:“小叶,别哭,是儿子吗?到底怎么了?你先别哭,说清楚。”
    “儿子他受伤昏迷了,警察说身上好多好多伤,他一定很疼……你快来!”
    夏丛生心口猛地一缩,面冒冷汗,但他现在不能跟着乱,他没有问更多,“你现在在哪里?今天是不是开了车?”
    “我在医院门口,我没用……我开不动它,我手抖……”
    “好好,你就在原地,我马上赶过来,别哭了哈。”
    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他,夏丛生嘴里一直念叨着:“没事的没事的。”
    电话挂断,林叶不顾路人的目光依旧哭着……
    夏木安从小就很懂事也很优秀,练体育以来的磕磕绊绊也不是没经历过。
    可很少有鲜血淋漓的长伤口,那次国庆节他被玻璃划伤手臂她都心疼了好久。
    可这次不一样,很多很多伤。
    医院跟夏丛生的单位离得并不远,他打车十五分钟就赶过来了,接过方向盘一路疾驰往青光县开去。
    路上两人一直互相安慰互相打气。
    夏丛生说有警察在那里一定不会耽误救治,儿子见义勇为肯定吉人天相。
    林叶一直抱拳抵住额头,从不迷信的她千万次祈求上苍,让他们的儿子平安无事,恢复健康。
    车程并不如导航所预测的那样,两人足足开了六个小时才抵达医院门口。
    到之前跟那位警官联系过,他在医院大门口接他们。
    会面很顺利,林叶急切地请求于警官快带他们去看儿子。
    三人快步朝急诊科走去。
    急诊科里医护人员忙碌地穿梭,秋冬高发疾病,到处都是身体不适的人,有的突发情况,可见触目惊心的伤口……
    夏木安的病房在一楼走廊的尽头。
    林叶到后面每走一步都如灌铅般沉重,夏丛生支撑着她的重量。
    两人沉默地停在病房门口。
    最后还是夏丛生按下把手打开了门。
    病房里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并不好闻,三张病床,夏木安在靠窗的最里侧,有一个警察守在他的床位旁边。
    强压很久的泪水夺眶而出,夫妻俩走近,那名警察起身,在王警官的眼神下示意下退到后面并排站着。
    前几天还意气风发地站在冠军领奖台上的儿子,此刻静静地躺在蓝色的病床上。
    他身上是宽大的蓝白色条纹病号服,右边整个小腿缠着纱布被高高地垫着;
    脑袋上也缠着绷带,右脑有一块渗出褐色液体的白纱布;
    他闭着眼睛,眉间舒展,面色苍白又平和,长长的睫毛盖在眼睑上,像幼童时被爸妈哄睡的每一晚那样。
    若不是右额头和面颊各处残留的斑点血迹,不会有人猜到他经历了一场怎样的生死搏斗……
    左袖被挽到肘关节处,从小臂开始就缠着一圈一圈的纱布,一直延伸到手掌中间,干涸的血迹在未包扎的地方很明显;
    右手掌也伤了;
    脖子上也有没擦干净的血迹,透过领口可以看见里面也有纱布;
    好像全身都没有一块好地方,两人用盛满眼泪的目光细细丈量儿子身上的每一个地方……
    “夏木安,夏木安……妈妈来了……”
    “我是爸爸,儿子,我们来了。”
    “儿子,疼不疼啊?”
    这是父母大约十年来第一次隔得这样近地看他。
    明明年纪不大,却总是高大又坚强,生病也不曾倒下让父母照顾他。
    两人弯下身,语气温柔地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呼唤……
    无意识的夏木安没有回应。
    林叶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趴着无声地流泪,她怕扰到睡着的儿子。
    她想安慰他爸妈都在这里,不要怕,可连能牵手的地方都没有。
    夏丛生一动不动地站着,手搭在妻子的肩上,时不时背过身伸手抹泪。
    直到两名警察上前安慰,两人这才想起要找医生了解儿子现在的情况。
    王警官很快找来了当时参与救治的医生。
    两男一女三名医生走了进来,为首的男医生是个两鬓斑白但慈眉善目的老者,他见两人的第一句话就是:
    “他是个好孩子,现在的情况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这句话无疑给夫妻俩吃了定心丸,不约而同地松了眉头。
    他继续道:“右脑撞击伤,约两厘米创口,我们第一时间做了脑部ct,发现颅内轻微出血,颅内压及其他均正常;
    不排除后续轻度或中度脑震荡的可能,但要等他逐渐清醒后看是否有相应的不适症状才能进一步判断;
    病人现在虽然昏迷,但生命体征平稳,完全可以自主呼吸,这个过程一般三到五天,需要随时监测。”
    老医生接下来叫了身后的年轻女医生上前,她掀开夏木安的衣领,指着左边的锁骨说道:
    “这里有一处十一厘米的竖直利器伤,初步判断是刀伤,伤口很深,上端离颈总动脉只有三毫米,万幸,现已缝合完毕。”
    她说完后又接着指向夏木安的左手:“左小臂内侧有一处十五厘米的利器伤,长至手腕,伤口同样很深,两根肌腱被切断,已经重新缝合接上了。”
    然后转向另一侧:“右手掌是割伤,伤口很浅,已包扎完毕。”
    女医生说完退到后面,轮到另一名男医生上前:“右小腿中段胫骨骨折,错位严重,红肿严重,5-7天消肿后再进行手术固定;
    左胸第二根肋骨骨折,没有错位,佩戴胸带保守治疗即可。”
    每到一处,两人的目光就跟着移动。
    时而心凉又时而欣慰,听完后内心五味杂陈,林叶干瘪地说了句:“谢谢三位医生。”
    夏丛生听得很明白,“医生,你们是说我儿子没有生命危险对吧?”
    老医生:“根据目前的检查结果来看是这样的,脏器和除手部外的神经都没有问题,外伤比较好治。”
    林叶忍住眼泪,带着哭腔问道:“他的手和腿能恢复正常吗?我儿子在首都体育大学练体育,前几天刚拿了金牌,如果不能运动了……”
    男医生:“只要不二次受伤,做好复健,一般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