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万岁听说那个自称无名之人,竟然三招内就让自己大枪撒手,不由暴怒,暗道,“你这人真是狂到没边啦,我史万岁再不济,也是靠山王帐前数得着的上将,就算你真有两下子,也敢不将我史某人放在眼里?看来不给你点颜色,你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啊。”
只见史万岁再次催马上前,举刀就劈,这一次不仅比刚才,刀更疾,马更快,而且还隐藏着更厉害的后招,史万岁就是一心要给那人个下马威。
谁知那人,立马提枪,一动不动眼看三廷合扇板门刀就要劈到脑门了,那人才手中长枪一拨,史万岁一刀劈空。史万岁刚要抽刀换势,哪知对方大枪的枪杆在他的大刀上一磕,史万岁只觉双臂一振,就迟疑了一瞬间。
就这一瞬间的功夫,那人的枪尖紧贴着三廷合扇板门刀的刀杆,就一个顺水推舟,削向史万岁的双手,速度之快,让史万岁简直无法想象。
好在史万岁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临敌经验十分丰富。见势不好,赶紧前手下压,后手疾抬,将大刀竖起,阻挡住了那人削来的一枪。
史万岁刚刚破解了对方的这招,忽然这虎头錾金枪往回一带,然后又疾刺而出,枪头没有刺向自己身体的要害,而是从两臂之间穿了过去,那人喊了一声“撒手”,大枪一抖,枪尖就刺向史万岁双手,史万岁一见大骇,知道避无可避,只得快速将双手撤回。
那人快速的用枪头在刀杆上一挑,史万岁这把一百几十斤的三廷合扇板门刀,竟然在那人的枪杆上转动起来,面具后面的一双眼睛,盯着史万岁,眉角上扬,分明是在取笑史万岁。
既然输了,那就愿赌服输吧,史万岁郁闷的冲着那人一拱手 ,转身回马就走,那人说道,“朋友,带上你的兵器,下次抓紧些。”说着长枪一抖,史万岁的三廷合扇板门刀就飞了过来,史万岁抬手接刀,返回杨林身边,一语不发。
来护儿一见好兄弟被欺负,哪里还看得下去?大喝一声,就催马冲出,来到那人近前,只说了句,“看看咱俩谁的枪更厉害?”
说着双臂一抡,大铁枪当棍使,“呼”的一声,就劈头砸了过来。那人却轻松避过。来护儿借势抡枪横扫,那人在马背上一个金刚铁板桥就躲了过去,同时两马错蹬而过。
那人在马上翻身而起,面具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盯着来护儿说道,“就你这样的,也配使枪?”
来护儿闻言大怒,一声断喝,战马疾驰而来,手中大铁枪直刺那人前心。那人闪身避过,说了句“让你见识一下某家枪法的厉害。”说着虎头錾金枪一抖,就刺向来护儿的肩头,来护儿回枪格挡。
谁知那人大枪的枪头一颤,顿时有七个枪头在来护儿眼前一闪,红色枪缨飞舞,真如一朵梅花同时绽放七个花蕊一般。来护儿只感觉眼前一花,顿时不知如何招架,便牙一咬,心一横,也不顾什么枪法不枪法了,干脆给你来个以命拼命的打法,来护儿索性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管你七个枪头扎我那里,来护儿拼命挺枪就刺向那人胸口。
来护儿这次真拼了命,就算你厉害,扎我一个窟窿,我也要一枪戳你一个窟窿,反正都是一个死,何惧之有?
那人一见鱼俱罗如此拼命的打法,也不由吃了一惊,他自然不会和来护儿以命相拼。便趁来护儿一枪拼命刺来之际,忽然抽身闪避,同时抡起大枪的枪杆,照着来护儿的屁股上就是一下。
这一枪干下去,抽在来护儿的屁股上,直打了个皮开肉绽,来护儿疼的惨叫一声,战马都受了惊吓,一个蹶子,出去了老远。
那人战败了来护儿,精神抖擞,千里银霜追风驹来回跑了两趟,手舞虎头錾金枪,然后冲着隋朝众将一指,哈哈笑道,“靠山王手下的名将,不过如此。在下就此告辞啦。”说着拔马就走。
杨林手下将士还要冲出,被杨林拦住。杨林说道,“朋友武艺高超,令人佩服,可好留下姓名,日后讨教。”
那人头也不回的说道,“无名,无名,无名就是我名也,顺便告诉诸位,若两军阵前再次相遇,休怪我无名手不留情啦!”说罢,双脚踹蹬,“千里银霜”蹄下生风,一路烟尘而去。
杨林望着那人的背影,不禁赞叹,“此人到底是谁?竟然如此神勇无敌?真要两军阵前相遇,大家还要小心应对才是。”
杨林终于兵临燕州城下,十万大军列开阵势,只等燕州守军出城应战。宇文化及和燕庆等人,也是不敢大意,急忙聚在一起商议。
燕庆说道,“据手下人密报,说是这罗艺竟然单枪匹马在桃谷山和杨林先打了一仗,结果你猜怎么着,这罗艺竟然凭一条枪,打败杨林手下三员上将,然后纵马回城,真是让人惊叹啊。”
宇文化及说道,“真有这事?谁人敢在杨林面前,来去自如,毫发无伤,看来也只有这罗艺啦。”
尉迟迥说道,“这罗艺确实厉害,早就听说当年他在齐州,跟随秦旭习武的时候,就非同寻常,出战多次,未尝败绩。”
宇文化及看着尉迟迥说道,“尉迟老将军,不知你 现在可否还有雄心壮志,带队出征呢?”
“宇文先生这是何意?”尉迟迥说道,“莫非是嫌我老了不成?只要给我人马。我尉迟迥依然可以横刀立马,驰骋疆场。我这如今可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呢。”
宇文化及说道,“那可太好啦,就烦请尉迟老将军带队出征,我们在城头为老将军呐喊助威如何?”
尉迟迥说道,“那好啊,老夫就再次会会这杨林。”
杨林正在两军阵前观望,忽然燕州城城门大开,突厥的轻骑兵一马当先,来到阵前,压住阵脚,背后是步兵,弓箭手,一字排开,浩浩荡荡,好不威风。
杨林向对面大纛旗下望去,只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将军,正手捻胡须,冲着杨林点头说道,“不错啊,杨林,你大哥篡周立隋,你也成了王爷啦,可惜血债还是要靠你们鲜血来偿啊。”
杨林说道,“尉迟迥,多年未见,你却还是执迷不悟,如今大隋朝国泰民安,大隋更是万民所向,你却还是谋逆之心不死,竟然沦落到要做突厥强盗的爪牙,你倒是不觉得羞愧啊?”
杨林这一句话,说的尉迟迥心里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竟然感觉脸上一阵发烫,心如刀绞一般。
正是:只怪当初志不坚,为争权谋起祸端。
如今尝尽百般味,进退皆在两难间。
生,不知有何可恋?死,却心有不甘。
只剩一具皮囊游荡人世间,何堪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