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楚公杨玄感,自从父亲杨素暴毙之后,就一直耿耿于怀。父亲杨素的所作所为,杨玄感心里一清二楚,父亲和宇文化及等人的那些合作和交易,杨玄感也有过参与,自然也是知道许多内情,所以认定,父亲的死,宇文化及绝对背后下了黑手。
让杨玄感感到危机四伏的,就是父亲去世之后,皇上对自己不再另眼相看,自己顿时成了一枚弃子,他相信,终有一日,宇文化及会对自己下手,走上父亲的不归路,所以,杨玄感才打算先下手为强,也效仿先帝杨坚,扳倒皇上,另立新君。
既然打算起事反隋,就要联络自己的亲信,招揽自己的旧部,还有父亲生前的手下旧将,扩充自己的势力。但是,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人得到消息,就悄悄找上门来。
这一日,杨玄感正带着亲信卫队,来到黎阳城,巡视当地军事防务。天黑之后,入住府衙,处理完军务,也是时候不早,杨玄感正准备休息,忽然书房门前,有黑影一闪而过。
杨玄感骁勇善战,力大无比,跟随父亲四处征讨之时,就是父亲手下有名的悍将。他见有人影闪过,就从墙上摘下宝剑,来到书房门前,正准备打开书房门查看,忽然院中传来了打斗之声。
杨玄感打开房门,见自己手下好几个侍卫,正在院中和一个身材魁梧,黑衣蒙面的男子教授格斗,有侍卫正守候在门前,见到杨玄感拱手说道,”司徒大人,有刺客闯入府衙,我们正在捉拿,请大人暂时回房,以免有不测发生。”
杨玄感不屑说道,“区区盗贼,跳梁小丑而已,有何惧哉?闪退一旁,待我看个究竟。”侍卫只好退在杨玄感身侧,手扶剑柄,保护杨玄感。
杨玄感看了片刻,不由暗自大吃一惊。就见那名身材魁梧的刺客,手中挥舞一把长刀,出招快如闪电,身形飘忽,如同鬼魅,一人一刀,面对四五名手持刀剑的侍卫,竟然将侍卫杀得左支右绌,手忙脚乱,杨玄感不由自语道,“看来此人绝不是普通的盗贼刺客,或许有些来头啊。”
正在这时,侍卫统领见自己四五个人,竟然斗不过一个刺客,司徒大人就在眼前观战,让自己颜面何存?于是一声呼哨,其他等候在院子外面的侍卫,也纷纷闯了进来,各执兵刃,杀向这名刺客。
这名刺客见对方人多势众,便一招夜战八方,逼退几个侍卫,一个箭步蹿出去,垫步柠腰,就上了院墙,侍卫们吆喝着追了过去,那刺客不慌不忙,一个起跳,就到了另一个院子的房顶,疾走几步,见侍卫们追了过来,又一个起跳,纵出院墙,侍卫们有的纵身上房,有的急速奔跑,在侍卫统领的带领下,都追了上去。
众侍卫都去追赶刺客,杨玄感的身边只留下了两名侍卫,随时保护他的安全。杨玄感转身走向书房门口,侍卫们紧随在他的背后。
杨玄感刚刚推开书房的房门,一只脚踏进书房,另一只脚还没来得及抬脚进入。忽然从房顶上,有个黑影飘然落下,两个侍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来人双掌齐出,拍在了后脑上,两个侍卫顿时晕倒在地。
杨玄感刚要转身抽剑,忽然后背被撞了一下,杨玄感一个踉跄,扑进了书房。杨玄感赶紧稳住身形,抽出宝剑,回身正要横扫,却见一把雪亮的长刀,已经横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那黑影发出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大人稍安勿躁,否则刀枪无眼。”然后用手轻轻推上房门,指指坐榻。
杨玄感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虽然被人持刀逼住,却也镇定自若。慢慢坐在桌案前,也伸手示意黑衣人就坐。
黑衣人也不客气,坐在杨玄感的对面,雪亮的长刀,放在了桌案之上。杨玄感淡然问到,“尊驾黑衣蒙面,半夜持刀相见,不知所为何事啊?”
黑衣人冷笑说到,“半夜蒙面而来,并非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持刀闯入,也并非有恶意为敌,但是 ,我要说是为与你合作而来,不知你是喜还是忧啊?”
杨玄感说道,“哦?有朋友合作,当然是件好事,不知是哪方面的合作啊?再者,既是合作,就不必以青巾遮面了吧?“
黑衣人嘿嘿冷笑,伸手扯下面纱说道,“那是自然,合作当然要坦诚相见,互不隐瞒才是。”
杨玄感见对方扯下面纱,便在灯光下仔细打量此人。就见此人,年约六旬开外,须发花白,身材瘦削,却显得格外强健硬朗,面容饱满,一双眼睛闪闪发光。从这双如鹰眼一般的锐利眼神,就可断定,此人武功,绝对高深莫测。
杨玄感问道,“敢问前辈尊姓大名啊?”
那人一字一顿的说道,“老夫燕庆是也。”
“啊?”,杨玄感吃惊的说道,“阁下就是燕刀门掌门燕庆?”
”不错,正是老夫。”燕庆说道。
杨玄感镇定了一下,又问道,“不知燕掌门要与我合作何事啊?”
燕庆说道,“当然是举兵反隋,夺取天下的大事啊。”
杨玄感闻言心里一惊,却不露声色,故作吃惊的说道,“燕掌门可不能乱说啊,这可是诛灭九族,大逆不道之事,我乃是大隋的官员,食君俸禄,怎会作出这种谋逆之事呢?”
燕庆却微笑说道,“老夫以诚相待,看来杨大人却是信不过老夫啊。但是老夫也是有备而来,自然知道你所有的底细。”
杨玄感却摆手说道,”燕掌门,此事可开不得玩笑。我杨家父子,世受皇恩,已是感激涕零,正惶恐不知如何报答皇恩浩荡,怎么会生出不臣反叛之心呢?“
燕庆哈哈大笑,说道,“皇恩浩荡?令尊越王杨素,为大隋开国拓土,一统天下,立下汗马功劳。平叛杨谅,营建东都,开凿运河,更是功勋卓着。到头来却被皇上和宇文化及联手害死。大人您靠山坍塌,孤掌难鸣,稍有不慎,恐怕也是要步上其父后尘,大人若再不及时醒悟,恐怕大祸就要临头啊。”
杨玄感听了此话,挺身站起,吃惊的看着燕庆,说道,“此话怎讲?你有何证据说我父王,是被皇上和宇文化及联手害死?”
正是:本欲暗中谋大事,不防竟然泄天机。
是敌是友未分晓,却闻如雷惊天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