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晓雨二哥已经考中举人,开春就会参加春闱。”顾舒泽说道,“他们全家会搬来皇都居住。”
“什么?!”
戚雅霜反应了一秒,立即想到顾舒泽口中的秦晓雨就是小神医。
她面露惊喜,一下从座位上站起身:“泽儿是说小神医要将家从吉州搬到皇都?”
“是啊。”顾舒泽拉了拉戚雅霜的衣袖,“娘亲坐下说。”
“哦。”
戚雅霜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经顾舒泽一提醒,立即笑着坐下了。
“难怪一早嬷嬷就说听到喜鹊叫。”她笑道,“原来是得了这样的好消息。”
顾舒泽看到自家娘亲的高兴,知道她是真心欢喜秦晓雨一家的到来。
“娘亲,晓雨托我帮她看院子。”顾舒泽说道。
“看什么院子?”戚雅霜笑道,“我们护国公府院子多的是,小神医一家能有多少人?多少人都住得下。”
“娘亲,孩儿知道你热情好客。”他劝道,“但人家一家子,肯定也会觉得住在别人家不方便。孩儿也听过这样的话: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狗窝。”
戚雅霜点点头:“是为娘欠考虑了。”
“泽儿,那你找个离我们近的院子,这样遇到什么事情,照应起来也方便。”
她说道:“为娘这病多亏了小神医,小神医就是咱们的恩人,他们家初来皇都,必须得多护着点。”
“娘亲,你想到这些,孩儿已经想到了。”顾舒泽勾了勾唇,“院子已经找好了,就在欣园附近,走路就能到。”
没有将院子找在护国公府附近,戚雅霜感觉有些遗憾。
但小神医首先是顾舒泽的朋友,后才是她的大夫。
能挨着自家好大儿近,戚雅霜还是挺满意。
“好吧,算你这臭小子考虑周到。”
“娘亲。”顾舒泽说道,“院子是找好了,但房间里都是空的,到时候秦家人来了,总不能直接睡地上?”
“傻小子,不知道买家具啊?”戚雅霜恨铁不成钢地拍了顾舒泽一巴掌。
“孩儿当然知道买家具。”顾舒泽为难道,“只是男子的房间,孩儿知道如何布置,女子的闺房,孩儿不知道怎么办。”
戚雅霜终于知道了顾舒泽来找她的目的。
“臭小子,还不算傻,还知道找娘亲问。”
戚雅霜笑着指了指周嬷嬷:“明日就带着周嬷嬷去现场看看,然后陪着你去挑选女子闺房里的家具摆设。”
“谢谢娘亲,谢谢娘亲。”顾舒泽连连道谢,“孩儿就知道,遇到问题找娘亲准没错!”
这马屁拍得啪啪作响。
戚雅霜的脸笑成了一朵花。
“小神医什么时候来啊?娘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见到她了。”
顾舒泽暗暗好笑。
娘亲,你怎么能抢孩儿的台词呢?
······
太子被解了禁足,立即出皇宫,去了别院。
他兴冲冲进了别院,直奔秦清月住的院子。
紫薇花凋谢了,粉红的花瓣落了一地。
秋千在风里轻微地晃荡。
主屋的门紧闭着。
不见水晶来问安,更不见秦清月的身影。
太子推门进去。
阳光透过窗格照进屋里。
那些光束下,无数微尘轻盈地飞舞着。
除此以外,屋里一切都是静止的。
太子心里空落落。
他的月儿呢?
贺煜哲现在像个死人一样,还躺在太医院的小房间里。
是谁?
将他的月儿接走了?
太子伸出手指,轻轻在梳妆桌上抹了抹。
手指划拉出几道痕迹。
桌面上积了薄薄一层灰尘。
看来已经走了几日了。
太子旋即出了房门。
“人呢?!”
他高声道,语气里充斥着不悦。
“殿下。”立即有护卫过来见礼。
“院子里的人呢?”太子瞪了护卫一眼,“你们的主子,人呢?”
“回殿下。”护卫急忙回答,“月容公主被嘉怡长公主接到府上去了。”
太子不解:“为何?月儿为何去姑姑那里?”
“圣上下了圣旨,开春月容公主要去达斡和亲,由嘉怡长公主教授其礼仪。”
太子一掌将紫薇树拍得花枝乱颤,树枝上仅有的一点点残瓣也被震落了。
“教授礼仪便教授,为何要将月儿接走?!”
“大概是觉得···月容公主住在殿下的别院···有些不合适吧。”
护卫斗胆回答,却有些心虚地越说越小声。
“你们也觉得不合适?”太子的脸垮下来,目露寒光,咄咄逼人地看向护卫。
护卫被太子眼刀所伤,立马缩脖垂首:“卑职不敢!”
太子突然伸手一把抽出护卫的佩刀。
铖的一声响,吓得护卫差点跳起来。
“啊——”
“啊——”
“啊——”
太子怒吼着,挥刀砍树。
一路砍去,紫薇树齐齐从分枝处被砍断,变成了一根根光秃秃的木桩。
整片紫薇林被砍遍,太子才住手。
哐嘡——
太子将刀往地上一贯,转身就走。
“把这些树都挖了,重新种些别的!”
“是!”
目瞪口呆地护卫有些心虚地回答。
还好还好。
砍掉的是紫薇的脑袋,不是他的脑袋。
离开别院的太子立即去往长公主的府邸。
圣上之前亲自去了东宫,在他面前罗列了秦清月一系列罪状。
什么陷害与他互换的侯府养女。
什么杀害婢女和护卫。
什么设计贵女落水。
······
一条条,一件件,说得有鼻子有眼。
当了这么多年太子,他自然知道那些手段。
现在要封秦清月为公主,去达斡那样的苦寒之地和亲,就将其说得那样不堪。
秦清月的冷静和大胆,他在胜景是见识过的。
圣上讲的这些,他将信将疑。
除非秦清月在他面前亲口承认,否则他不会偏听偏信。
更何况,如果这些事情真是秦清月做的,他倒更有几分欣赏?
一个人如果眼里只有目标,周围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一切行动都围绕目标开展,谁挡道清除谁!
有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这能说是错了吗?
成王败寇!
何错之有?
太子的马车在长公主府门口停下。
太子下了马车,也收回了思绪。
府门是关闭的。
太子毫不客气地上了台阶,叩响门环。
大门被拉开一条缝,门房从里面出来。
“见过太子殿下。”
门房是认识太子的,忙不迭见了礼。
“平身。”太子说道,“长公主殿下可在?”
门房起身,歉意道:“太子殿下,长公主殿下特意交代,最近都不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