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十六岁的少年,在大年初一的夜晚,坐在自家的房顶上许下了宏愿。
学府的生活就像是在复制前一年的过程,不同的是,这一次没有什么圈子里的人来吸纳秦朗几人。
那些出身于慈幼府的学生,一直都在抱团取暖,因为戚继伟的存在,反而让慈幼府的小团体少了些许麻烦。
秦朗用了一个半月的时间,成功开辟了最后的那三十个窍穴,并且开始了第一条经脉的开辟。
丙辰年五月,年仅十六岁的秦朗成为了东楚学府历史上最年轻的五品武者。
在他之前,这个头衔属于当朝太尉的幼子,昙花一现后就销声匿迹的戚长安。
没人知道戚长安到底去了哪,军方朝堂都没有他的身影。
有些当年的同届学子可能还对他有印象,也有人猜测是被派出去执行特殊任务去了,总之关于戚长安的传说有很多,但也都只是传说。
秦朗成功的突破到了五品,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除了之前曾教导过他的武学教习外,也就只有白院长知道这件事。
年仅十六岁的五品武者,白院长第一时间对秦朗进行了调查。
调查的结果,让这位七旬老者又惊又怒。
惊的是秦朗的身份,一个被收养的孤儿,居然有如此天赋,小小年纪便成为五品武者。
怒的是秦朗所修习的武法,当初这本武法已经坑害了他的一个得意门生,如今戚家居然把这本坑害人的武法给了秦朗,又一次会坑害了一个得意门生。
站在高塔的最高层,白院长满脸纠结的看着秦朗宿舍的方向。
这个时候让秦朗改变修习的武法倒是没问题,只必须要改修更强劲的武法,这种等级的武法,至少在整个东楚境内白院长是没发现过的。
回想各科目教习对秦朗的评价,白院长越想越气,纵身一跃飘下高塔,向着戚府方向疾驰而去。
想必没人会想得到,这位始终笑呵呵的老者,会是一位九品强者。
盏茶时间后,一声怒喝响彻戚府:
“戚文朝!给老夫出来!”
八品巅峰的老太尉身影闪烁,转瞬间就跳上房顶。
“白院长?何故另您深夜至此?”
“少说废话!”
白院长怒喝一声,颤抖着手指指着戚文朝:
“你为什么要把那本武法给秦朗?”
戚文朝面色一变,目光看向东院方向:
“老院长,请移步书房,我们单独聊聊。”
白院长怒哼一声,脚下一动,转瞬间就站在了戚文朝的书房门口。
戚文朝苦笑一声,同样向着书房方向极射而出。
别看戚文朝的身份尊贵,在朝堂上属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可面前这位老院长,可是整个东楚的传奇人物。
古稀之年的老院长,总计教导出了四位楚王,人家王族的祖孙四代都人家的学生,自己这太尉的身份在人家面前还真是不够看。
“给我一个解释!”
进了书房,白院长反客为主的坐在了桌子前。
戚文朝苦笑一声,微微躬身道:
“院长息怒,请听我道明缘由。”
在老院长的默许下,戚文朝苦笑着解释了一遍。
“所以,你为了不让自家子孙出现意外,把那本武法给了收养的义子?”
戚文朝只剩苦笑,多余的解释都没用,就只是自己的私心作祟罢了。
“秦朗他?出什么问题了?”
试探的问了一句,换来的却是老院长的一个大白眼:
“已经开辟了所有窍穴,马上就要开始八十一条经脉的开辟了。”
戚文朝心下一惊:
“这么快?”
白院长没好气的问道:
“你是不是从来没注意过这位干孙子?”
“根据我的调查,他在三品前打磨武者基础时,每个品级都打磨到了极致,甚至三品境界打磨气力的阶段,超过了以往的千斤气力。”
“八百三十三个窍穴的开辟,更是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他的天赋是老夫这些年中仅见。”
“你把那本武法给了他,你是害了他啊。”
戚文朝一脸愕然的表情,抽动的眉头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自己的那三个儿子都是有修为在身的,除了小儿子天赋绝伦,仅用一年时间便开辟所有窍穴外,另外两个儿子都修习了其他武法,开辟窍穴的数量不如小儿子多,用的时间却比小儿子长。
“他当真有如此天赋?”
戚文朝并没有发现自己声音中的颤抖。
白院长叹了口气:
“不仅是武学天赋,他的兵法、文学、政治嗅觉都远超其他学子。因此,我才说你是在坑害他啊!”
戚文朝的心里陷入了纠结,当年得知大儿子收了这个义子的时候,自己就做好了打算,那本武法必然要交给秦朗。
如果秦朗走运,超越了自己和小儿子的成就,那自家等于是出了以为圣人。
反之,秦朗最多也就会如同小儿子戚长安那样,成为疯癫之人罢了,以戚家的能力,多养一个痴傻之人也没什么问题。
可是,按照老院长的说法,秦朗可是难得一见的人才,如果就这么毁了,确实是楚国的损失。
“老院长,事已至此只能期盼秦朗的修习速度慢下来,或者我能在他八品之前找到比那本武法更强的武法。”
老院长瞪了戚文朝一眼,当朝太尉在这位院长面前瞬间弯下了腰。
“说的都是废话,以秦朗的年纪和天赋,三十岁之前肯定能进入八品。至于更强的武法,你听说过比那本武法更强的武法?”
戚文朝连声恳求:
“求先生想办法救救秦朗,这孩子的命很苦,就这样废了的话……”
白院长的眼神中满是凌厉:
“戚文朝,你是爱惜你的名声和羽翼吧?”
戚文朝心里一惊,连声道:
“不敢,这是学生的心里话。”
白院长叹了口气:
“你还记得你是我的学生啊,官至太尉,当朝三公,我以为你都忘了你也是寒门子弟!”
戚文朝的腰弯的更低:
“学生不敢。”
白院长沉默了半响,戚文朝也一直弯着腰。
“唉,起来吧,多大年纪了,还当自己年轻啊?”
“寒门出身,能有今日的成就不容易,我能理解你心里的欲念,可是你不能把你的欲念强加在子孙身上啊。”
“你啊!”
白院长站起身,在戚文朝的书房里来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