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杯酒释兵权[二]
作者:又何妨   全员皆反派,穿成炮灰她只想摆烂最新章节     
    景元帝眯了眯眼睛,道:“满嘴胡言!”
    他虽面色尚不好,但眼中的怒气却是没有之前那般的盛了。
    “你既然是这么想到,又为何要去给骊洲通信?你知不知道,曲寒山那老贼,现在利用乌恒战事来要挟孤!
    虽未直接言明,字里行间分明是要威胁孤的!”
    他说罢,将那奏书丢到了元彤儿的面前,让她自己看。
    元彤儿其实不用看早就知道了。
    乌恒之前的离间计虽小有成效,但乌恒早就乱成了一锅粥,必然有趁火打劫——趁着别家在打,他们去皇城偷袭的。
    不过这离间计本就是个障眼法,为的就是争取时间,让颜柔带着皇城中的人撤退到安全地带,将皇城那座“危墙”让出去。
    后来乌恒三王子战领了皇城,却并未找到玉玺,这才知道是中了计。
    本来说,他在国未统一之时就来向大宣宣战是绝无可能的。
    但事在人为,骊洲王想要他来侵犯、便自有他的法子。
    如此,景元帝就坐立难安了。
    他像是被人推到了一只猛虎的身上,左右难下了。
    “如今,你说怎么办?”
    景元帝突然问道。
    元彤儿讶然,“儿臣说?”
    景元帝眯了眯眼,道:“这些事都是你搞出来的,你不说,那孤只有将你杀了,引的曲白鱼来刺杀孤,届时,孤身旁的勇士说不定就会一个不小心将曲白鱼赐死了。
    你说如何?”
    元彤儿默默吞了一口唾沫。
    景元帝说这话时不像开玩笑,分明是早就计划好的,这才将她叫来。
    她默默看了一眼挂在御案一旁的一方宝剑,不禁脖颈微凉。
    她道:“儿臣、儿臣给骊洲通信,要的就是骊洲王来威胁父皇。但!但这是一个做给天下人看的戏!”
    她急切的说道,好像生怕景元帝会下一秒就拔出宝剑抹了她的脖子。
    景元帝狐疑的看着她,眼中的怒气愈发沉了下去。
    元彤儿道:“若是骊洲没有发生这样的事,父皇是杀还是不杀?”
    她小心翼翼问道。
    景元帝没有回话。
    就算骊洲没有这样的奏疏,他依旧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杀曲白鱼。
    毕竟,兵权大部分还在骊洲!
    元彤儿只停留了一会儿,让景元帝自己给自己一个答案,便继续道:“如今乌恒战事已经传的坊间皆知。父皇以为,若是作为寻常百姓,他们更想这件事的结果是什么?”
    “当然是……”
    汪丛接了半句又停了下来。
    谁都能想到,一边是骊洲边境就要失守、届时百姓便民不聊生;而另一边则是皇帝的威严。
    百姓不好议论这两个哪个更重要,但在心底,人都是更加关心事关己身的事的。
    而显然,骊洲是否失守更加重要!
    景元帝自然也知道。
    元彤儿再道:“父皇难就难在既不能让自己的威严有损、又不能一意孤行使百姓寒心。可是父皇,这恰恰是骊洲王给了您一个台阶啊!”
    “怎么说?”
    “儿臣从薛夫子那学到一句话——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可见、对于君主而言,民心才是重中之重。只要父皇得了民心,骊洲王哪怕想要趁机作乱也名不正言不顺。
    名不正言不顺便会引起更多的起义者来强推他的政权。
    初建王朝,根基不稳。这是大忌!
    谁也不想、冒天下大不为而好不容易建立的国度不被承认又被推翻的。
    如今、大旱之后又是大涝、连年灾祸早就搞得部分地区民不聊生。
    天灾虽不关人祸……”
    她说着顿了顿,再说下去就是大不敬了。
    天灾虽不关人祸,但是君主是是天子,百姓必然怨声载道!
    景元帝始终不语,面色阴晴不定。
    “……而现如今却有一个得民心的好机会!”
    “说来说去,你就是要孤放了曲白鱼?”
    景元帝冷然道。
    “放了曲白鱼,不计前嫌、去换那民心?我皇家威仪何在?”
    “放。但是不能轻易放!”
    元彤儿道。
    “父皇可先下道旨意,将他五马分尸!”
    汪丛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五马分尸。
    顾名思义,将人的头及其四肢分别拴在五辆马拉的车上,同时驱马以撕裂躯体。
    马匹被驱动之时、并不会立即把人撕碎。
    赶车的师傅有祖传的功夫,非得让那受刑之人尝尽苦楚、感受着自己躯体将分未分之后,再瞬间将他分割的非常零碎。
    是可谓极刑中的极刑。
    虽然知道元彤儿并不会放任景元帝就这么杀了曲白鱼,但当她说出五马分尸的时候,汪丛还是心中咯噔了一下。
    “倒也不必这么极刑……”
    汪丛在景元帝身边的人设向来是个多嘴没脑子的,越是如此,景元帝便越是不会将他当一回事,只瞥了他一眼,便罢了。
    元彤儿道:“自然不是真的处以极刑。只是要想震慑人心,不就要越极越好吗?”
    “继续。”
    景元帝道。
    元彤儿道:“接着父皇再下一道圣旨,说父皇念及他多年在上京城替父皇做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又是父皇亲自带大的孩子,心有不舍,改极刑为斩立决。
    这些改动也要快马加鞭的立时传至骊洲,让骊洲军士皆知。
    百姓、乃至军士,若非无奈,谁也不想大动干戈、行军打仗劳民伤财。人到底是趋于安稳的。
    如此一来,便算撬松了骊洲军心的第一步!”
    她说这些的时候,浅色的瞳子都似更加的亮了起来,越说越来了气势。
    “砍头也要抓紧的砍!只是父皇需找几个心腹大臣演一出戏。
    一出忠良以死劝谏、力保有能之士的戏。
    当着围观的百姓,几位大人拼死保住曲白鱼,借机也将骊洲困境昭告天下。百姓得到官方认证的消息必然更加恐慌,他们势必会更加希望您放过曲白鱼。
    如此,您为了天下黎民妥协、以德报怨的戏便成了。”
    汪丛恍然大悟。
    “是了!这样,天下人也都知道了轻视皇权该有的下场,也解决了要杀曲白鱼而造成的骊洲困境了!
    法不责众,陛下是为了天下黎民不杀曲白鱼这个宵小的。陛下威严犹在、民心既得!”
    景元帝的脸色却是依旧不算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