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宫墙上落满了曲白鱼的人,他们皆是身披黑袍,干练利落。腰间佩刀、手举弩箭,箭尖皆是对准了叛军的脑袋。
一副整齐划一、训练有序的姿态,只待领头的曲白鱼一声令下便能将叛军立时斩杀。
曲白鱼站在正中央,身着象征着他尊贵身份的靛蓝微紫的长袍负手而立。
他仿佛天生就是耀眼的。哪怕漠然冷淡到极致的眼睛都似精雕细琢过的冰晶,让人移不开眼。
“曲白鱼……”
元彤儿惊喜道。
哪怕她早就知道曲白鱼会来,真的见到他的时候,还是会情不自禁的开心雀跃。
于是眼里心里便只有他了。
时无期却是面色不佳,尤其看到曲白鱼这么拉风的出场更是满脸不屑,低低一声“嘁!”扭过头,一眼也不想再看那个花孔雀了。
曲白鱼的目光早就落在了元彤儿的身上,见她一身是血的站在那里,淡漠的神情冷却下来,瞬间凝结成了冰。
“叛臣房予初,还不束手就擒?!”
曲皇后这时也站了出来,大喝道:“阿宝,快杀了他们!杀了这群逆贼!”
谁知房予初不过是微微一惊,他手下的士兵瞬间将刀架在了各位大臣的脖颈上。
“曲白鱼,如今先帝已经驾崩,你我都是外臣各为其主!哪有什么叛臣之说?
如今你有通天梯、我未必没有过河桥……你只要敢放箭,我就敢杀了他们!
一个没有文武百官的朝廷,你还要吗?”
“郡王三思啊!”
百官中有人忍不住开了口。
崔小乙不甘的骂了一句,若是文武百官都被屠了,大宣便只剩空壳子了。
“房予初!”
元彤儿忽然喊道。
“你不是向来自诩最爱元果儿吗?说什么能为了她抛弃生命,怎么她现在死了,你还有心情在这争权夺利?
看来都是骗人的,你本来就是想要借着她的权势好成就自己的野心吧?”
“你闭嘴!”
听到元果儿的名字,房予初终于有些破防的架势。
他指着元彤儿道:“你要是不说,我差点还忘了!”
说着他又转过了头看向了曲白鱼,道:“曲白鱼,给你两个两个选择,你是要文武百官、还是元彤儿?”
他说的极其简单,仿佛视元彤儿身前的时无期如无物。这让时无期很不爽。
“你在说什么屁话?”
曲白鱼淡淡道。
“你以为,那个小子是个绣花枕头吗?”
虽然像是在夸时无期,但是这话让时无期听着也不是很痛快。
房予初摇了摇手指,道:“我知道那个小子厉害。但是我不跟他打,你来!
你若是不把元彤儿交给我,我便隔半刻钟就杀一人,隔半刻、杀一人……直到你将元彤儿交给我,或者是,将他们都杀光!
你记住了,我只要元彤儿!”
他说罢,手微微一抬,队伍末端的一个小品阶官员就被手起刀落的斩杀了。
他笑,“现在,开始了!”
响雷一个之后一个,闪电在天空中闪着。风使劲地吹着,树枝被风吹得喀嚓喀嚓作响,雨也没有停息的意思。
曲白鱼飞身落地,立在了房予初的面前。
房予初并没有退缩,仿佛笃定曲白鱼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毕竟在他心里,再珍贵的女人,也不过是女人罢了!
他看的清曲白鱼是和自己相同的人。
果然,曲白鱼只不过是冷冷看了他一眼,便绕过了他走向了殿前的元彤儿。
二人四目相对,什么都没有说。
只有时无期紧张的将手中的长刀握的更紧了。
曲白鱼的眼神在元彤儿的身上停留了许久,将她身上每一处都打量了一遍,看到她手臂的伤、身上的血,眉头不禁一蹙。
“还好吗?”
元彤儿点点头。
曲白鱼便叹了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对不起……”
时无期如临大敌,瞬间将长刀立起。
房予初嘴角勾笑,饶有兴致的观赏这场大戏。谁知下一秒,曲白鱼竟然瞬间转过身来,将袖剑对准了他。
一支精巧的袖剑瞬间飞来,房予初这才反应过来上了当,侧身躲过的同时,抓住了一旁的曲皇后。
袖剑从他脸颊贴过,只差半寸。
在曲白鱼放箭的同时,墙上的崔小乙也暗中命人放箭将那些还未反应过来的兵士击杀。
一瞬之间,只余房予初一人。
他紧紧的钳制住了曲皇后,放置在曲皇后脖颈处的刀已经压出了浅浅的血痕。
元若急呼“母后!”让曲白鱼的人停下了手。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求你不要伤害我母后!”
房予初道:“让他们都闪开!你再给我一匹快马!”
元若立马答应,让人赶紧去牵马,随后看向了曲白鱼。
再怎么说,曲皇后也是他的姑姑,还是大宣未来的太后,他虽不想就这么放过房予初,也只能稍作妥协。
他大手一挥,墙上的黑衣人便将弓弩放下了。
“举起你们的弓弩!”
浑厚的声音自众人的背后响起,如虎啸龙吟一般让人心中战栗。
众人寻声回头,竟看到了本该死去了的景元帝。
景元帝站在元彤儿的身后,怒目圆睁的看着面前的一切。一道闪电划过,将他惨白的脸瞬间照的更加凄厉,吓得宁贵妃尖叫一声,差点魂归。
众人都愣住了。
房予初更是大惊失色。
好在还有求生的信念支撑着他,趁着众人还未从惊恐之中回过神来,跳上早就牵来的马飞奔而去。
弩箭飞速冲向了他,他左右闪躲之际,还是不慎中了一箭。
宫门外,宁无颜带着中州军早就控制住了整个上京城。只等着宫中传来信号,她带人冲进去。
只是左等右等还是没有信号,不免有些着急了。
忽听宫门内有人策马,她连忙让人去查看。
那人高呼道:“是驸马爷!他在被人追!”
宁无颜一惊,便见无数箭矢飞了过来。
军士立马摆起盾墙护住她。
接着一阵高过一阵的军士怒吼声如惊涛骇浪般接连响起。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无数的披甲卫士就,瞬间将他们包围住了。
房予初也来到了宁无颜的中州军中。
“我们大概中计了!景元帝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