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洲王府。
檄文、文书从床榻之上被丢了出来,随后一阵稀里哗啦的东西都被砸了出来。侍女仆人跪了一地,噤若寒蝉。
元若身披薄衫坐在床边,脸色震怒。
床帘之内悄然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抚在他的胸膛,温柔的替他顺着气,白皙轻软的女子顺势趴在了他的肩头。
“陛下莫气,气坏了,妾可是要心疼的。”
元若没有好气将她的手从自己身上推掉。
“不气?他们一个两个的,都要爬到孤的头上了!孤恨不得将他们立时扒皮抽筋!”
女子被推回了床上,玉臂撑着精致的脸,佯装有些生气。
“那就将他们扒皮抽筋就是了。骊洲王是您舅舅,手中有的是兵……怎么,还不愿意替您出兵呢?看来您甥舅的关系也不是……”
她话没说完,一只大手瞬间掐了过来,将她细细的脖颈死死的掐住,叫她说不出话来。
元若愤怒的脸登时贴近,阴鸷的眼睛里仿佛要冒出火来。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吹孤的枕头风?”
女子被他掐的脸色发紫,眼眶里都溢出了泪水。
“陛……陛下……妾、知错了……饶命……”
她殷红的唇尽可能的张大着,拼尽全力的呼吸着,却根本吸不进去多少。舌头也因为强烈的窒息感控制不住的伸了出来。
许是女子样貌太过精绝,元若眼中的怒气因为她的示软渐渐消失,下一秒便附身吻了上去。
一时春光无限,只余地上跪着的一片仆人瑟瑟发抖。
不知又过了多久,床帘之内传来元若的声音,“孤的舅舅,如何说的?”
一直跪在地上等候回话的仆人道:“王爷说,女子称帝本就是个笑话。要陛下不必忧心那些跳梁小丑……”
话音刚落,一只轻巧玉枕瞬间被丢了出来,刚好砸中那传话之人。
“砰”的一声,那人顿时倒在地上,鲜血从额头上汩汩直流。
元若面不改色道:“去告诉骊洲王,孤的旨意是要他立马南下,诛廉王、擒贼女!”
他说罢扫视地上一行瑟瑟发抖的人,接着喝道:“滚!”
侍女仆人一应退下了。
“陛下真要骊洲王去吗?”
床上的女子轻声问道。
元若扬了扬一巴,眼底闪过一丝狐疑。
“你有话说?”
女子起身,将床上的轻薄绸缎裹在身上,依旧遮盖不住自己的曼妙身姿。
“先帝从前有多忌惮骊洲王,想必陛下是知道的。
一计杯酒释兵权,这才堪堪瓦解势大的骊洲军……
呵,想当初这一计还是曾经的瑞安公主、现在的贼女元彤儿向先帝献的计……
如今骊洲各部都有先帝的人在,各部互相看不痛快。陛下现在不想着趁势将兵权掌于自己手中,却还想着依赖骊洲王?”
她说着又攀上了元若的身子,明媚艳丽的眉眼,微微一笑,便勾的人心发颤。
“若是先帝还在,怕是如今一定会趁着骊洲内部不稳,一举拿下的!”
元若冷着脸,眼底却没有一丝寒意,伸手揽住美人儿腰身,轻吐微言。
“你好大的胆子,以为孤不舍得杀你?”
美人儿眼梢带俏,将元若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脖颈上,笑意连连。
“妾的命早就放在陛下的手中了,妾笃定陛下就是舍不得。”
元若笑,“这么聪明?不妨继续说说,孤要怎么趁势将兵权夺回手中?”
美人儿翻身径直躺在了元若的怀中。
“这有何难?陛下附耳过来……”
元若的眉眼越发晶亮起来,再次将怀中美人儿扑倒在身下,手指淹着她精致绝绝的脸颊滑向锁骨,一字一顿的叫她名字。
“韦、妙、真……孤记得,曲白鱼曾是你的帐中之客吧?”
言语落,元若明显感到身下女子身子的微顿。再看韦妙真的表情便微微冷了下来,
元若细细看着她,想要从她表情中再探究出一二来,韦妙真却笑了。
“陛下吃醋了?”
元若像是被人窥探到了心思一般,眸色一冷,道:“你?还不配!”
韦妙真却也不恼,彻底放松了身子,瘫在床上。
“陛下真的喜欢妾吗?”
元若不明所以,嘴上最是强硬。
“你这种人,需要喜欢?”
韦妙真的眼眶泛起一丝令人不察的潮湿,转瞬便逝。
“对啊,我这种人,不需要喜欢。他对我好时,我便喜欢他。他不喜欢我了,我便也不喜欢他!”
她像是为了掩人耳目般将脸微微转至一边,下一秒又被元若强行扭了过来。
“你现在喜欢孤?”
韦妙真意味不明的轻笑,伸手勾住元若的脖子,将他与自己拉近。
“那陛下喜欢吗?”
元若拧眉,“你没有回答孤的问题。”
韦妙真顿了顿,道:“陛下能给妾想要的,妾就喜欢陛下。”
“你想要什么?”
“……后位。”
韦妙真面色不改道,“我这种人,最缺的就是万人的尊敬了!”
元若拧着的眉目倏忽间松了,好像韦妙真只向他要了一块糖那般轻松。
“果然,女人的美,不是在夜灯下,便是骨子里的野心露出来的时候。”
韦妙真笑着朝元若吹了口气,道:“陛下,您舅舅近日身子不爽,做外甥的,可得记挂在心才好。”
是夜,骊洲王的寝殿前,元若拦住了送药的仆人,亲自将药碗端进了骊洲王的寝殿。
秋夜的寒冷如同幽灵般,无孔不入地侵袭着,瞬间钻进在外等候的家将的盔甲。
一个小将不禁打了个寒颤,看着一旁神情严肃的副将,低声道:“哥,你说,陛下早不来晚不来,大晚上的怎么想起来探病了?”
副将扭头盯了他一眼,将他剩下的话硬生生盯了回去,低声回道:“他是陛下,记着你的身份。”
小将扁了扁嘴,嘟囔道:“是是是,他是陛下!我记着呢。只是咱们哥们私底下聊聊罢了,怕啥?
他日日待在寝殿、夜夜临幸花娘子,自己舅舅生病了,都没空来探病……今日将看到那花娘子自己出门了,怕是现在都没有回来,这才空下时间来的吧……”
“你说什么?”
“砰!”
副将刚问完,一声重响突然传来,家将瞬间警觉起来,冲向了寝殿的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