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几位也感受到了。”注意到在旁的几人面色不甚好,凝光上前几步。
海边吹来潮湿又咸腥的冷风,但明明有风,海面却深沉又静止。仿佛有什么不祥的东西要从海底冲出来。聚在上方的雷云遮住了原本晴朗的天空,风打着旋带起了冲天的水龙卷,将海天连接。
云层有了足够的水分,即刻就下起了暴雨。让人一时间以为是天空被撕裂了个大口子,不要命的往下倾倒着洪水。
海中的暗色越来越明显,在群玉阁行驶到海口时,一条深蓝色,耳边有鳍,样似海蛇的巨大魔物披着雨水与海水,发出怒吼。
凝光拂袖:“果然来了吗。漩涡的余威——跋掣。”
“那是谁啊?”派蒙紧紧扯着梧桐的衣摆,生怕自己被吹飞。
“奥赛尔的妻子。漩涡之魔神最后的追随者。”
结合之前他遇到的七七还有仙人们所说的那些话。冰凉的雨水成股滑过皮肤与衣物,像是从头到尾浇了一次免费澡一样。不甚舒服的感觉让空蹙眉:“凝光小姐早就知道...”
凝光点头:“北斗对海洋变化的感知很敏锐,几个月前就提醒过我,之所以在这个时间重修群玉阁。也是想利用她对群玉阁的恨,将她从海里引出来。”
“原来如此。那我们去找仙人来帮忙!”情况危急,派蒙探头喊道。
“不必。”凝光抬手阻下几人的步伐,语气坚定:“人治的时代,璃月港的人,也必须要试着靠自己的力量度过这场危机。”
踏步向前。
六颗闪着金光的命座之星于凝光背后逐一亮起。象征着权力与律法,代表着财富与才智的“璃月七星”中的天权星,此刻依旧高贵优雅。
其身着三色交互的旗袍,深色高跟鞋踩在水上发出嗒嗒的声音,下摆在风雨中形似鸟尾,领口金凤凰的纹路在乌暗的雷云下依旧熠熠生辉。
只见凝光缓缓抬手,宽而长的袖摆自然垂下。套着黑色袖套与金色指套的纤纤玉手挥过,像拨弄眼前的浓雾。
似玉似宝石的流星雨便在一瞬间纷纷砸向跋掣。
看到进攻的信号,早已等候多时,严阵以待立于群玉阁的刻晴,拔剑,锋芒直指海里作乱的魔物。
检查过无数次的新式归终机,士兵们整齐划一,有条不紊的瞄准,发射。紧接上群玉阁的进攻。
不过两处攻击暂有薄弱间隙,跋掣抓住此时机想对着孤云阁处喷吐气息,只是还未等蓄力完成,又一发炮火直击打断。
是死兆星与一众船队。
而面对跋掣的愤怒咆哮,北斗毫无畏惧,单是一声轻哼。撩起被雨水打湿的长发,站在船头,一手扶着最前方的龙头,一手拿着巨剑。脚踩高台,向船员撇头示意。
航行在海面船只上装配的新式归终机填补上了两处攻击的薄弱部分。
——这就是人类啊。
受到三处火力的狂轰滥炸,愤怒的跋掣吼叫着卷起巨大海浪。
——在一切灾难中,都会想尽办法用尽全力坚强活下来的人类。
凛冽肃杀的气息。
透过海浪,跋掣感受到了那道曾经钉在自己丈夫身体上的箭矢所发出来的气息。但又有些不一样。
——危机发生的时候,人类是怎么活下来的呢?在没有元素力的时候,在天灾面前,人类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利用锚点来到孤云阁处。
自梧桐笔下,一串串血色咒文生成并漂浮在空中。远方,如蛇皮上的鳞片,发着暗红色纹路的透明屏障正在形成,做着阻隔海啸的准备。
——勇气,智慧,再加上“一点”力所能及的帮助。
要说跋掣现身除了对群玉阁的恨意之外还有什么,那想必便是对参与镇压自己丈夫的第二主力的报复。
尤其看到对方还是个如此弱小的人类。
于是,原本朝群玉阁蓄力的吐息,跋掣却转而掉头去攻击正在施法的梧桐。
布设巨大的法阵所需要的精力比往常那些的攻击法术要大,毕竟攻击只需要打,至于是打晕还是打死了。都无所谓。
可保护不一样。
保护是绝对的咒法。是对珍贵之物的绝对庇护。力量只能大不能小。所以,既然选择了保护,那再怎么样都得咬碎了牙守到尾。
不仅是要阻挡海啸,还要阻挡跋掣的吐息,但只要撑过这一波。剩下的交给璃月“海陆空”战力,还有申鹤和空就好。
也不亏,起码空不用被嵌进墙里,申鹤在之后的战斗也不会感到吃力。最好待会儿两人能用全力把跋掣打到奄奄一息。
于是,在看到未彻底完成的屏障有了一丝裂缝,梧桐心下一狠:“清——”
没有拿笔的另一只手手腕上突然感受到了陌生的暖意。
打断梧桐话语的,不止是早在某个梦里曾闻到过的淡雅牡丹味道,还有向后拉扯的力度。
一切都像是电影镜头放慢了一样,先是在远处发起攻击的跋掣,泼天巨浪把天空都快遮住了,而后墨棕色的长发划过眼前,下一秒,占据视野的就是温热的胸膛与标志性的星星胸针。
宽厚的肩膀与完全保护的姿态,雨点落在眼下,又随着其他的水珠在她脸上变为一道水痕,随重力作用流下,将抱着她的人的衣服晕出深色。
那双她在大雪里握住的手,此刻按着她的后背,力度克制般的轻柔,但样子却恨不得将她整个身子都纳入庇护之下。
“你要对我的孩子做什么?”
低沉,压抑着怒火的声音。耀往日常挂在面上的柔和微笑此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面无表情的冰冷。琥珀金色的双眼隐隐有竖瞳的影子,额前也慢慢显现出淡金色的龙角。
“区区畜生,你要对我的孩子做什么?”
抬起的那双手,手背到小臂上有龙鳞在闪烁。一瞬间,不管是群玉阁还是跋掣,亦或是璃月港,都仿佛在耀的掌心,稍一用力便可捏碎。
“你要伤害她吗?”
犹如一条遮天蔽日的巨龙,利爪死死掐着身下的猎物,毫无温度的竖瞳盯着,森白的牙齿抵在最致命的要害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