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当然。观赏烟花的最佳地点，非群玉阁莫属。放心吧，我记得我们的约定。不过现在我得去一趟总务司，给烟花案收尾。相关事务交给我就好，你们三...四位辛苦了。趁着闲暇，可以先去城里逛逛，等我忙完就来跟你们会合。”
    又是完全找不出反驳的点，派蒙努努嘴：“好吧...要来哦！”
    “嗯，一言为定。”
    看着刻晴先行离开，派蒙仰头再次感叹，对方真的好忙啊。一直说忙完来跟他们会合...但他们真的能等到对方忙完的时候吗？她算是知道为什么凝光小姐会担心了，再这么下去，真的要错过海灯节啦。
    似曾相识她当时在孤云阁给空传信用的方法，一只带着金色拖尾的白色纸鹤，顺着风飞到梧桐手里，看飞来的方向，是轻策庄。
    翅膀上隐约有字迹，梧桐小心翼翼拆开。
    是耀先生的留言，大意是他先去找钟离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到午饭时间了，万民堂见。
    派蒙：“对哦，说好要跟钟离见面的呢！刚巧，我们也搜集了一些关于休息的看法。不过耀先生这个字...”
    “是我家乡的字体。”梧桐将纸鹤匆匆还原，像宝贝似的放进背包：“要找钟离先生啊...如果今天下午有时间的话，刚好可以去翰云社，我把先前答应云堇的事情办完。”
    空思考了几秒，点点头：“可以，走吧，我们先回璃月港。”
    回到璃月港万民堂。
    旁边有几桌人喝酒吃菜，正聊着人生聊着日常。譬如今天工作顶头上司又不当人了临近过节还要再压榨他们一波。或者，夸赞自家孩子在学堂得到的好成绩跟许诺出去的奖励零花钱。又或者，是腼腆的说自己挣到回家娶媳妇的钱，今晚不能喝多，约好了还得陪对方看烟花呢。
    耀就坐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面前是一壶茶水，普普通通的白瓷盏被对方举在手里，像上好的名贵器物。
    置身事外却又融入贴近。
    黑色长发简单束在脑后，柔顺的垂在胸前却丝毫不显女气。反而为其增添了一层温文尔雅的公子气息。衣服是从第一天到来时都未曾换下过的，每一角都抚的平展，衣摆襟前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污渍油点，足以看出主人对这件衣服的爱惜程度。
    嘴角浅浅上扬，眉眼带笑，他一直如此面善温和。如一位闲逛到此处的仙客，如捉摸不定的云雾，如一场梦。
    直到梧桐掀起万民堂门口的帘子，唤了声先生。
    “来了。坐吧，菜我已经点好，钟离说大约下午四点，会在三碗不过港等我们。”
    梧桐走近落座：“耀先生是在听故事吗？”
    耀默认：“毕竟长生种的时间总要想个办法打发。”
    “那，打发的时间里，耀先生会想念过去的人，或是事物吗？”
    “你这是在...挖先生的八卦吗？”耀放下手里的茶水，开玩笑。
    两人已经熟稔起来，梧桐仗着他们之间的父女感情得寸进尺了不少，煞有其事否认道：“哪里，这是在答疑解惑。”
    耀揉揉小崽子的脑袋，手感一如既往的不错：“你见过我给他上坟吧，在白桦林里。呵呵，确实想念过。但也仅仅只是想念。究其根本，我只是在想念我们过去的美好罢了。先生不是圣人，对于美好的事物也是有追逐性的。”
    “......”
    “你其实都知道，对吗。时间是个好东西。所以，现在还会害怕吗？”
    现在还会害怕分别吗？
    说不害怕是假的，但也确实没以前那么恐惧了。
    梧桐屈着手指。如耀先生所说，她知道那些涉及生离死别的大道理，可又不得不承认，她确实自己也清楚，说的比做的容易，真要再遇上，难说的很。于是老实摇头：“我不知道。”
    看来小孩儿不适合变成长生种，得回去重新想个办法了。
    耀轻笑，贴心递筷子：“没关系，先...”
    “先生，我好像成为不了合格的长生种。可我刚刚又想了一下，如果说，我要是真的变成长生种，也不是很排斥。”
    空夹菜的手一顿，随即又当做什么都没听到似的眼观鼻鼻观心。颇有一种你们自己随便说，随便谈，与我没有关系，我不会参与其中的感觉。
    耀觉得惊讶，把热乎菜放到对方碗里，果断止住话题：“不急，你再想想。先生要听你具体的理由，不要说想一想，试一试。成为长生种后就不可逆转了，没有后悔药给你吃，你要对自己负责。”
    “......”这么一说，好像自己是挺迷糊的，梧桐咬着菜叶子乖巧点头，准备听先生的话，继续去钻研课题：“好。”
    饭后，梧桐提出说想一个人待一会儿，耀和空理解。派蒙也信誓旦旦，拍着胸脯说自己一定会做个好向导，带耀先生把璃月港内没看过的风景全部看一遍的。然后再去港口赢大奖，放心吧！
    长生种...
    她干脆拿个现成的，借鉴一下方法吧。对于这件事，她需要寻找些素材。
    梧桐从璃月离开，来到雪山，阿贝多的营地看起来有居住的痕迹，人应该是外出。
    把篝火重新点燃，坐在旁边看着白茫茫的山头与天边。揣着手，眼神没有专注点的开始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