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姑娘,坐下来说话吧,恕老头子我方才失礼了。”百里洛陈有些过意不去。
“不妨事,侯爷不用多想。”容清不在意地说。
“姑娘大度,这份情,老头子我心领了。容姑娘日后,若是有用得着我老头子的地方,尽可开口。”百里洛陈给出承诺。
容清意外地挑挑眉,堂堂北离镇西侯百里洛陈许下的承诺,那可是千金都难买哦!
不过,容清也想不到自己能求他帮什么忙,无所谓地点了点头,随即说道:“那容清便先行谢过侯爷好意。”
百里洛陈摆摆手:“谢字过重,相比容姑娘对叶弟一家的救命之恩,我这一诺算不得什么。”况且,也不见得这容清会用得到。
“可否劳烦容姑娘,给我说说叶弟的事情?我与他也是几年未见了。”百里洛陈问道。
叶羽被诬陷谋逆之时,他远在乾东城,鞭长莫及,且事情发生后,他才知晓内情。
百里洛陈哪里还不知道,这是龙椅之上那人,刻意封锁消息,怕的就是自己提前知道消息后,去天启城替叶羽求情。
后来叶家被判流放的事情传了出来,他就知道木已成舟,做什么都没用,只是他也没料到,流放途中会有人截杀叶家人。
接着便接到叶家人消失的消息。
皇帝和青王的动作虽然隐秘,可百里洛陈在天启,也并非没有耳目,是以皇帝他们刚一动手,暗查叶家人的下落,他就接到了消息,明白太安帝这是要斩草除根。
兔死狐悲,唇亡齿寒啊!
百里洛陈为了百里一家上下百口人的安危,只能当做不知内情,甚至都不敢派出人手,护叶弟一家安稳,也是他愧对兄弟。
容清听出了镇西侯的歉疚和自责,但也没有出言宽慰,平静地开口,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说完容清又道:“不过侯爷,叶家人的隐居之地,还恕容清不能相告。”
“侯爷也莫要去寻他们,免得被有心人察觉出端倪,给叶家惹来祸端。”
此事少一个人知道,叶家人就多一分安稳,即便这人是镇西侯,是叶羽的拜把子兄弟,容清也不愿百分百信任他。
叶羽也知道事关叶家人生死,信里除了叙旧之外,并未留下出处,想来他的意思,镇西侯也明白。
百里洛陈自然是明白的,只是感慨昔日里,那个憨直刚正,有着炽热心肠的好兄弟,如今也终于知道人心难测,知道防备他人了。
便是其中也包括自己,百里洛陈也不介意,有这份警惕心,叶家才能长久安稳,百里洛陈感激又欣慰地笑笑。
“老头子多谢容姑娘慷慨援手,救了叶弟一家人的性命。”
随即保证道:“容姑娘也莫要担忧,老头子我明白,叶家人的事情,我从来都不知,以后更不会问。”
说完当着容清的面,百里洛陈将信件震成了粉末,抬手一扬,散落在空气中,不见一丝踪迹。
“多谢侯爷体谅。”容清说道。
叶羽托付的事情,容清完成以后,就在镇西侯府侧院住了些时日。
每日除了与古尘下棋品酒外,就是看着古尘和百里东君这个徒弟斗智斗勇。
偶尔也瞧瞧,百里东君被他父亲追着打的场景,毕竟这种糗事,等百里东君长大,可就不容易见着了。
容清还好心的让花楹把这些事情,都给记录下来,待百里东君成名后,再拿出来瞧瞧,肯定会很有意思。
三个月后,容清待得有些烦了,就提出离开乾东城。
古尘已经习惯了分别,心里没什么感触,反正想见总能见到。
反倒是相处不过三个月的百里东君,很是不舍得容清离开。
容清走的时候,百里东君快要哭了,还是古尘出手,毫不客气地将耷拉着脑袋的傻徒弟,给拎了回去。
沮丧许久,他才又恢复情绪,继续做他的小霸王,整日里搅的地西侯府鸡飞狗跳的,看的古尘都想把他揍一顿。
离开乾东城以后,容清悄无声息地回了一趟容家,见容家一族在西边的樊城,生活的有滋有味,就放心了。
为了报答容家那几年的收留之恩,容清给容家送了一份足以发家致富的方子。另外,在她年少时,对她颇为照顾的官家容德邦,容清也给他留了不少的好东西。
至于容清以前的贴身婢女,青黛和青橘以及管事嬷嬷,容清没有避开,与他们见了一面。她们有心上人,想要成亲的,容清给了她们一笔不菲的嫁妆,送她们风风光光地出嫁。
不想嫁人的,容清就让她们负责看管着新买下来的庄子,让她们衣食无忧的生活。
待解决了这些旧事,已经是半年多过去了。随后容清离开樊城,游历各个城镇,行医救人。
不过呢,这次容清没有再易容,而是戴着帷帽以真容出行。只是,即便她很少露出容貌,这一路过来,遇到的麻烦事情,也还是不少。
某些有权有势,亦或是有财且武力不差的人,见着容清孤身一人,且气质出尘,宛若天仙,便也猜到她容貌倾城,绝非凡物。
更重要的是,他们并没有从她身上探查到内力的痕迹,便对她动了不该有的念头。
许是他们猜测她背后有人护着,才敢独自在外行走,是以这一路,那些觊觎容清的人,都没有出手逼迫容清委身于他们。
但很显然地,他们也没放弃那个念头,派人紧紧盯着她的行踪。
这日,容清刚到姑苏城外八百里的‘千里竹林’时,就有人按捺不住出手,想要抢先一步将容清带回去。
其他人自然不可能让他们捷足先登,于是一行人还没有接触到容清,便先打了起来,想分个输赢,然后独得美人。
只是最后两败俱伤,谁也没讨到便宜,倒是让隐匿在最后的黄雀得了好处。
身着一身玄衣,头戴斗笠,看不清长相的男子,一个闪身来到了容清对面,容清眼皮子都没抬,就给他甩过去一杯酒。
那人见状,意外的挑了挑眉,又拿起杯中酒闻了闻,清香扑鼻,一闻就是好酒,笑笑便一饮而尽。
随即坐了下来,好奇地问道:“这位姑娘,似乎早就知道我们一行人尾随?”
容清抬头,目光淡淡地看着对面的男子,此时他斗笠下的容颜,尽数落入容清眼中,古雕刻画,俊美无涛。
是个很美的男子,只是他眼里的冷酷,还有身上那股强势霸道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他的容颜。
他是容清在这几年里,见过最俊朗的两个男子之一。
另一个就是她的义兄古尘,那个飘飘若仙的男人,不过面前这人,身上没有古尘的那股子仙气,倒是冷峻的像是帝王一般。
只是可惜了,他这一身的气度,与他的身份毫极为不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