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他开口我是两眼一抹黑,我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他会拆我的台,毕竟眼下这局面稍微机灵点的都知道他们收拾完了我,下一个肯定轮到他,再怎么样我们也应该想办法先离开这里再说。
我脑中思绪急转,希望能找到一套合适的说辞圆这个谎,可惜赵秉德已经失去耐心,他稍稍抬了抬手里的珠子又闭上了眼睛,虽然我不算了解他但我有种预感这一定是个危险的讯号。
一时间我根本来不及思考,在求生的本能驱使下拔腿就跑,但小程的反应比我快多了,一下将我打倒在地,我勉强爬起身腹部又挨了一脚,这次直接撞在了石鼎上。
钻心的痛楚从后胁传来,我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然而就在这时我竟听到脚下隐隐传来一阵机关接驳的响动,紧接着石阁内的先祖碑往里一转,竟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不仅我,所有人都愣住了。
要说姜还是老的辣,赵秉德率先回过神,快步走到洞口嗅了嗅:“空气毫不浑浊,下面空间只怕不小……走,下去看看。”
他们鱼贯而入,小程拽住我把我也推了进去,我回头看了看邹友青,示意他赶紧趁着这个机会离开,结果他压根不理会我,跟着就钻了进来。
赵秉德他们也没有阻止,我心中无奈,只能说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他后面会怎么样都和我无关。
我们跟着楼梯一路向下,然后又顺着一条通道走了好一会儿,前方豁然一阵开阔,等赵秉德他们将手电光集中这么一打,我终于见到了那些逝去的游家人最后的归处。
单论面积,眼前的山洞并不比上一个大,但的它高度远远超过了之前三个山洞的总和,如同一口深陷山体的巨井。
说到井,这个山洞里倒真有一口井,而且非常的深,赵秉德一个手下好奇地用手电筒照了照,根本照不到底,不知道它是不是也和凰渠亩的湖一样直接连着某个积水层。
不过它给我带来的震撼远不及石壁上的景象,上面整整齐齐分布着数以百计的洞穴,里面无不例外都有一口石棺,而每一个洞穴、每一层洞穴之间都一条栈道相连,如同一栋特殊的楼房。
棺楼,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冒出这样一个词,它就像一个洞悉尘世的老者,默然伫立在那里静静地注视着我们这群不速之客。
“看来这里才是我们真正要找的地方。”孟传秋感慨道。
赵秉德审视地看了我一眼:“说吧,东西藏在哪一口石棺里?我们自己找也能找到,不过是多花点时间而已,但我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作为你加入我们的投名状。”
孟传秋很明显地怔了怔,旋即冲我一笑:“年轻人,你恐怕不知道,我跟了赵总二十多年,他还是第一次亲口点名让某个人成为他的追随者,也是第一次给同一个人两次机会,他真的很欣赏你啊……”
他欣不欣赏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得阻止他们开棺,一来是出于对棺内骸骨和陪葬物品的保护,二来沉眠在这里的都是游瑾的族人,作为朋友我应该做点什么。
更何况要不是我,赵秉德一行人根本找不到机公庙,它们更不会因此遭到侵扰。
思来想去我决定跟他们说实话:“赵总,我以我的人格保证,你要找的东西根本不在这里,就算你把所有的石棺都打开也不会有任何收获,何必惊扰长眠于此的英灵?”
孟传秋眼里泛起一抹冷意:“那你倒是说说它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我叹了口气,“我要是知道就不会来这里了,而我来这里也只是想确认一下它在不在,结果你们也看到了。”
其他人还没什么反应,邹友青冷笑着开口:“赵总,这小子说话最喜欢露一半藏一半,他肯定还瞒着不少事情,要我说打蛇打七寸,他不想让我们开棺,我们就偏开给他看,而且要一个不留地全开了,不管东西在哪他总归要低头的。”
我是真的有点火:“邹友青,我跟你是什么仇算什么账,你别在这胡说八道瞎掺和,不然我跟你没完。”
他啧啧道:“你们看,他心虚了,我没说错吧?”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啊。”孟传秋欣然一笑,“小邹,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看人倒是挺准的,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孟总提携,却之不恭。”邹友青忙不迭点头,“说实话我正需要一个可以让我大展拳脚的平台,天天窝在小庙村能有出息才怪了!”
我算是明白了,他三番两次拆我的台原来不是为了得到什么,而是想跟人家攀交情拿我当垫脚石来着,他倒是挺聪明的,殊不知自己上了一条贼船。
“好了,你选吧。”孟传秋饶有兴致地看着我,“是现在告诉我们,还是等我们开几口棺给你看看情况再告诉我们?”
我有些无奈,只能道:“这里的每一个洞穴都是一座坟冢,里头应该会有标识墓主身份的东西,如果你们一定要开棺只需要开一个人的,假如他的灵柩中都没有线索,那你们就算把这里所有的石棺都打开也同样无济于事。”
“你是指游冲墓?”他的反应很快,立马朝一干手下示意,“都去找找,尤其要注意底下几层,这座棺楼应该是一点一点加上去的,新的石棺往往葬在最上面。”
果然,没过多久他们就在对着入口的那面墙上找到了游冲的墓穴,不偏不倚它正是第一层居中的那一个,里面的石棺和其他的没有什么不同,只有一边的碑铭清楚地记录着他的生平。
孟传秋询问地看向赵秉德,在得到他的应允后他朝小程几人一挥手:“开棺。”
说实话我的心情很矛盾,既希望他们能有一些有价值的发现,别再打其他石棺的主意,又希望他们毫无所获,这样幡才是安全的——虽然我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但直觉告诉我能够让这么多人世世代代去守护的东西一定很重要,绝对不能落在他们手里。
沉重的石棺很快就被推开了一条缝,小程迫不及待地用手电往里扫了扫,脸色越来越难看,等他们彻底将棺盖掀开,孟传秋的神情也骤然一变。
我心有所感,走过去一看,着实有些诧异。
里面竟然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