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疑窦渐生,莫非沈会长早就察觉到老油子的行动,于是将计就计埋伏在附近,等我一下来也立即动身,不然他们何以来得这么快?
我看着他们,他们也发现了我,速度一下加快了。
我倒是不担心,这支队伍里小舒的身手是最好的,但他也只是普通意义上的高手,完全没有达到蒋平平那种常理难以揣摩的程度,就更别说其他人了,他们赶过来总归要一点时间,足够我打开城门进入城里。
一旦进入城里,以里面复杂的情况他们想找到我不见得是件容易的事,到时候我……我去!
我这些个念头还没来得及完全闪过,两个人影直接翻过栈道护栏一跳,非常稳当地落在下方栈道,他们丝毫没有停留继续以这种方式飞速往下翻越,很快就和其他人拉开了距离。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因为我注意到他们往下跳的时候明显有个甩手的动作,像是手里有什么东西可以帮助他们维持平衡,比如那种看上去平平无奇实际上杀伤力极高的线锥?
“不会真是蒋平平他们吧……”我感觉我手臂没有好透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回转过身撒腿就跑,好不容易赶到城门口,我发现门边果然有放置玉牌的凹槽。
然而等我从背包里翻出相应花纹的玉牌放上去,城门没有任何反应,我心里一下凉了半截,要想打开城门怕不是得将所有玉牌放好,可对方根本不会给我这个机会!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我收回玉牌又跑到另外一道城门边试了试,可惜还是一样的结果,而此时那两道闪电一般的身影已经跃下栈道朝这边追了过来。
我和他们实力悬殊,被追上不过是时间问题,得找个地方躲躲。
我一边沿着城墙飞奔,一边留意两边的情况,很快就注意到墙根底下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勉强可以让人钻进去的洞口,连着一条倾斜向下的暗道,有点像排水系统。
眼看他们追得越来越紧,我心一横就近找了个洞口矮身钻了进去,没走几步四周彻底暗了下来,我只能放缓速度摸黑把手电筒重新拿出来,等我按亮手电往前这么一照,直接傻眼了。
暗道不到二十米就到了头,和它相连的是一个狭长的平台,平台之后幽暗一片竟是一处悬崖!
这座规模宏大的城池之下居然是空的,也就是说我之前看到的那些深色区域其实就是底下的深渊?
我心里一阵后怕,亏得我刚刚没有不顾一切往里冲,不然这会儿恐怕已经粉身碎骨,因为我驻足的地方早出了暗道,离悬崖不过几米的距离。
我赶紧往回走,哪知刚刚转过身一对陌生男女缓步从暗道里踱了出来,他们看上去年纪都不大,举手投足间却有一股极为凌厉的气势,随着他们渐渐逼近的步伐我不由自主地退向悬崖边。
“我劝你最好站在那里不要乱动,万一掉下去可能连个全尸都不会留下。”年轻男人笑了笑,“别怕,我们只负责把你带回队伍,不会伤害你的。”
我也很想相信他的话,可他的同伴还没等他说完就已经亮出了手里的家伙,那果然是一枚线锥,而且和之前蒋平平使用的一模一样,估计这两位也是慧心道的人。
我都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感慨冤家路窄了,忍不住又往后退了几步直至退无可退。
见状,年轻男人也扣住了袖子里的线锥,有些遗憾地朝年轻女人摇了摇头:“心纯,他这么不听话,我们还是直接上吧?”
我顿时有些紧张,这时年轻女人冷若冰霜地开口:“我给你两个选择,自己走过来跟我们出去,或者等我打断你的手脚让我们带你出去,现在你有三秒钟的考虑时间,一……”
说实话她眼中的盛气凌人让我有种想故意和她对着干的冲动,但我回头看了看身后深不见底的悬崖最终选择了妥协:“不劳你动手,我自己会走。”
我一远离悬崖就被年轻男人出手制服,好在他们说话算话并没有多余的举动,只是将我带出了暗道。
到了外面年轻女人从我包里把九块玉牌都搜了出来,离开时有意嘱咐年轻男人:“你看好他,我去把城门打开,等沈霖和季驰他们下来咱们直接进城。”
她一走年轻男人自我介绍道:“我叫沈心原,她叫褚心纯,我看你刚刚一直盯着我们手里的‘碎心锥’,应该知道我们的来历吧?”
我点点头:“你们是慧心道的人。”
他有些好奇地问我:“你只是一个普通人,怎么会认得碎心锥,是不是以前也遇到过我们的同门?”
这要我怎么解释,难道说我不久之前差点成为碎心锥下的亡魂?
见我不说话,他突然攥了攥我的手臂,了然道:“原来你被碎心锥打伤过,难怪会对我们那么戒备,你是不是遇到了蒋平平和褚序?”
我很意外:“你怎么知道?”
他无奈摇头:“碎心锥威力极强,整个慧心道也只有他俩会用它对付普通人。”
我非常不认同,毕竟几分钟之前我才被他们拿碎心锥威胁过。
我的反应他看在眼里,解释道:“我们刚刚之所以会拿出碎心锥主要是怕你慌乱之下掉下悬崖,准备随时施以援手,至于心纯那句话你更加不用放在心上,她只是想吓唬吓唬你,其实没有恶意的。”
他无比诚恳地冲我一笑:“请你相信我,我们慧心道绝大部分和蒋平平、褚序不是一路人,甚至也在想法设法将他们带回慧心道处置,如果你有他俩的下落可以提供给我们,虽然褚序是心纯的亲弟弟但我们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我听明白了:“这么说,你和褚心纯就是慧心道的人,并非什么慧心道的叛徒?”
“当然。”他自豪地点了点头,“在慧心道我们可是名副其实的心字辈。”
闹了半天这不还是一丘之貉,我问他:“你说得这么冠冕堂皇,那为什么要帮沈会长他们盗取允山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