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密码、钥匙以及这座岛本身是打开海下龙王庙入口必不可少的四个条件,其中位置是固定的,可以下功夫的余地很小,除非林亦说了谎,但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然后是密码,因为我也不确定他们到底知不知道,那只能赌。
赌赢了他们与玉龙背失之交臂,赌输了我与它失之交臂,只是这未免太过被动。
其实如果我不想让他们拿到玉龙背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将“双首龙王巡鸦海斩风图”玉璧直接毁掉,可问题是毁了它我也没法再拿到藏在第七个镇龙台的龙脊凤心盘残片。
更何况它本身研究意义重大,不到万不得已我绝对不能这么做,可若只是将它藏起来,鸦山岛就这么大,我能藏到哪里去?
而且一旦玉璧失窃,江洗秋很快就会怀疑到我身上,到时候他一发狠真捏碎我几根骨头,我能扛住不说才怪,折腾来折腾去也就浪费他半天时间,除了自讨苦吃没有任何意义。
看来我只能从最后一点入手,比如暗中更改航行路线,只要拖他一两天,就算后面他们发现情况予以修正,鸦山岛也早错过了那个点,他们想进入海上龙王庙只能等一个月之后。
我感觉这个思路的可行性还是很大的。
即便他们翻阅资料掌握了当时的巡游路线,但在没有卫星导航的时代它不可能标识得那么细致,在小范围内他们应该只知道它会经过那个点,具体是什么航向就很难说了,等察觉过来一切都晚了。
哪怕他们比较敏锐,提前发现照此航线会错过那个点,也需要先找到船锚机关,再往好一点想说不定他们确实不知道那些密码,又能拖一段时间。
总而言之,尽管这个过程不确定性也很多,但这些不确定的因素累积在一起反而比纯粹地赌一把靠谱。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是在大门反锁的情况下,我要如何带着“双首龙王巡鸦海斩风图”玉璧离开这里,并在成功更改航行路线后再次返回——只有这样我才能瞒天过海。
思来想去我将目光投向窗外,走过去仔细观察了一下。
虽然这里是五楼,每个楼层之间也比普通的酒店要高,但每一层正对这个套间都装有落地窗,而这些落地窗侧沿的装饰非常特殊,像是一道道波浪一直延伸到楼底,只要胆子够大顺着它们爬下去完全没问题。
时间紧迫,确定没人注意这边,我去江洗秋房间取出玉璧,深吸一口气踩着窗台小心翼翼地挪到了侧沿,然后一点一点往下攀爬。
徒手爬下五楼的过程有多酸爽不提也罢,反正最后好不容易落地我手脚都是软的,猫绿化带里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定下心神。
休息够了,我绕出庄园钻进地下室重新打开之前的排水口,又顺着缆绳爬到了船舱,我蹲下身尝试着将玉璧卡进第一个齿轮,只听咔哒一声轻响后者轻轻一弹果然可以转动了。
按照石碑上的密码,我拨动齿轮让图中龙王手持令旗所指的方向对准相应刻度,之后故技重施把其他八个齿轮也一一进行调整,等完成最后一个齿轮的校准,众多机械之中多了一个可以扳动的开关。
我蓄力一推,这些机械的运转立马跟着变了,航线更改俨然奏效。
我松了口气,回到密码盘边取回玉璧,只见所有的齿轮一通乱转没一会儿又重新卡死。
为保险起见,我找了根铁棍将石碑上的关键信息悉数涂毁,这才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一看那个高度我感觉手脚又有些发颤,但想着只差这临门一脚就能大功告成,咬咬牙还是硬着头皮上了。
不成想我刚爬到三楼,有人一边用对讲说着话一边从楼的另一边绕了过来,我心头一跳差点没直接松手,要是被发现前功尽弃不说,还会让他们顺藤摸瓜找到船锚机关。
可这么短时间我根本不可能上去,下去躲藏也同样来不及,该怎么办呢……
一时间我脑中思绪飞转,也就是这时候一道灵光闪过,我猛然想起了在喊龙洞时蒋平平他们玩过的那个花招,当即装出一副焦急的样子手忙脚乱地往下挪动着。
对方很快就发现了我,直接用对讲机将情况报告给了上头,没多久不仅郁典带人围了过来,连江洗秋也去而复返。
老实说被这么多人堵在上面真的挺尴尬的,而且我实在有些精疲力尽,准备先下去再想办法应付他,结果我远远低估了他心狠手辣的程度,江洗秋攥住一楼的落地窗全力一掀,连窗带装饰整个被他一把扯下。
他在下面幸灾乐祸地看着我:“没想到你胆子挺大,居然敢从五楼往下爬,既然你这么喜欢待在上面,那就别下来了。”
我有点蒙,亏得郁典提醒了他一句,算是变相帮我打了个圆场:“江少,东西还在他身上,他摔下来不要紧,万一不小心把玉璧弄碎了……”
江洗秋闻言,里面调转话头问我:“没有开锁密文,盗王锁除了方驭光本人无人能解,你是怎么打开的?只要你告诉我破解盗王锁的方法,我可以放你一马。”
我有些无语:“你也知道盗王锁极难破解,哪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你先让我下去,我再告诉你。”
估计他已经发现我有些力竭,倒没有再为难我,一挥手让手下抛了根缆绳上来,我顺着缆绳滑下整个人都是飘的,也就是靠着墙才没有栽倒在地。
郁典生怕我砸了玉璧,赶紧夺了过去。
“我还真是低估了你,你这身手可比那星他们强多了。”江洗秋似笑非笑地开口,“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像你这样的对手了,突然有点技痒,要不陪我练练?”
我哪有资格当他的对手,他不过是想找个借口教训教训我,可惜我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好在他没有发现我其实早就下了楼,若被他察觉到我的真实行踪我就不是挨他一顿拳脚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