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咱们有话好好说……”我脑中思绪飞转,然而还没等我找到应对的说辞,他已毫不犹豫地出手,尖锐的痛楚顷刻间攫取了我所有的意识,我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现在清楚了吗?”他问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决定实话实说,希望他能放过我,可惜这终究是妄想,他将藏星钎一抽,鲜血立马涌了出来,顺着香炉滚落进了灰里。
“不知道那就继续想,你不是很聪明吗,既然之前三关都能破解,这一关应该也不在话下吧?”
可剧痛之下我根本没法思考,只能遗憾地告诉他:“抱歉,我实在想不出来。”
“想不出来没关系,都说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尤其是身处绝境的时候。”他脸上笑容不减,“现在我帮你好好激发激发。”
我心头狂跳,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将藏星钎再次扎下。
锐痛汹涌而来,那一瞬间我想死的心都有了,偏偏就在这时候一道灵光一闪而过,我如同醍醐灌顶心里那根弦忽然被什么东西轻轻拨动了一下。
一个计划,亦油然而生。
“第二层‘棺’和第三层‘棺’是镶嵌在一起的,这里其实有两道机关,分别为‘木克土’关和‘金克木’关。”
“你看我说的一点都没错吧?”舒渐抽出藏星钎,示意舒明他们放开我,我感觉我浑身的力气也被他一并抽走了,直接栽倒在地。
他掏出一卷绷带帮我止了血:“别在这浪费时间了,你刚刚提到的木克土和金克木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指了指祭坛上的石盘:“要是我没有猜错,舒屏云的私人藏馆就埋在底下,而要解开这道机关必须得先破解另外那道拿到‘钥匙’,换句话说这两个石盘是把连环锁。
钥匙打开锁可以理解为相克,方位之中东为木、中为土,用东边机关获取的钥匙开启中间的机关是为‘木克土’,以此类推另一道机关必是金克木,而西为金,剩下的不用我多说了吧?”
“走,过去看看。”
等他带着人离开,我有些脱力地靠在香炉上,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要怎么做才能滴水不漏地将真相遮掩过去。
然而他们这一趟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顺利,四人里里外外、来来回回地翻找了近四个小时最后却是空着手回来的,舒渐一脸阴沉地看着我:“我绝对相信你的能力,但你的话是真是假我就不知道了,所以你该不会是在耍我吧?”
难道是我分析错了吗?我不由站起身:“搞不好这把锁中的连环不只这一个,我们去入口那边看看……”
我堪堪背过身,一股力量毫无预兆地从后面涌来,被他一踹我一个踉跄撞在香炉上,连带着它一并摔倒在地上,我下意识想爬起来,手一按却在倾撒而出的香灰之下摸到一个硬物。
我心中一动,正要翻身查看,舒渐一个欺身直接踩在我身上掐住了我脖子:“很遗憾,我已经没有耐心跟你在玩什么解密游戏,告诉我怎么下去或者立刻去死。”
或许就在几秒钟之前面对他最后的通牒我只能含冤而死,然而幸运女神已悄然降临,并慷慨地给予了我最后的谜底。
“是我太大意了,被方驭光虚晃了一枪,以至于让你们白白浪费四个小时,但现在不会了,我已经知道怎么打开这两道机关。”我将香灰遇到鲜血后凝固而成的硬块展示给他看,“这就是答案。”
舒遥眼尖,打量了片刻目瞪口呆地吐出一句话:“这、这不是水泥吗……”
“没错,香炉里盛放的根本不是香灰而是水泥,当然你也可以称它为细绵土。”
我继续说道,“有一点我之前明明想到了却又偏偏忽略了它,既然是两道机关,那么木克土和金克木各自的指代其实是不一样的,木克土中的‘木’的确是指方位,但金克木中的‘金’说的并不是方位,而是点石成金的‘金’。”
“点石成金……”舒同脑子确实灵光,一下反应了过来,“我明白了,要解开金克木关非常的简单,只需要找到一种特殊的石头,而这种特殊的石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说的就是这‘点水成石’的水泥。”
见舒渐仍将信将疑地审视着我,似在判断我有没有说谎,我诚恳道:“最后一次,要是这一次还是没法打开屏云馆藏,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他目光深沉,最终放开了我:“行,我就再相信你一次。”
我们将香灰重新收集起来,加水搅拌后一股脑填充进了木位石盘中间的缺口,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等它逐渐凝固我们脚下冷不丁传来一阵颤动。
与此同时,石盘突然往下一沉,整个一分为二露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浅坑,而在这浅坑之底赫然躺着一截暗沉沉像是煤炭一样的东西。
不过它比煤炭可要压手多了,舒明伸手一捞不由咋舌:“我去,这么沉……”
我们都有些好奇,正要仔细查看,墓门方向忽地传来一阵巨响,然后又是一阵,舒渐神色一变:“妈的,江碎玉到底还是追过来了,亏得舒同之前机灵,咱们抓紧时间下去!”
他一把夺过东西快步朝祭坛走去,到了石盘边飞快将它往里一放,也就几秒钟的功夫一个入口已然打开。
他示意舒明三人先下去,最后看了看我,眉目一敛:“愣着干嘛?赶紧的。”
我知道他担心我留在上面会将机关复原把他们全都锁在下面,更知道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杀我灭口,但我心里意外的平静,有句话叫“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决定听从命运的安排。
入口之下就是一扇门,一扇和死气沉沉的墓门截然不同的雕花木门,上面用金粉细细勾勒着花纹,既雅致又明丽。
三人非常有仪式感地在门口列着队,静待他推开这扇门,舒渐也不负众望地完成了这个剪彩般的动作,然而等他将手电光一照,脸色瞬息间阴沉了下去。
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