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怎么办?”葛来看看我又看看徐行,“他们应该是从后门跑的,去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
“只能先这样了。”
我们重新下到一楼,搜寻了半天才找到那扇后门,它藏在一个需要绕到前台后面才能进去的房间里,这似乎坐实了那名工作人员确实有问题,不然这四个人对这家旅馆也太熟悉了。
这会儿天差不多亮了,我们推开门一看,旅馆背后狭窄的巷子里是一地的脚印,那叫一个新鲜,我们顺着脚印走到巷子另一头,又是几道极新的车轮印,一切不言而喻。
“看样子他们是开车跑了,不管是进城还是出城,咱们估计都很难追上,接下来怎么查?”葛来再次看向我,明显在征询我的意见。
我想了想正要开口,偏偏这时候口袋里一阵乱响,不知道是谁这么早打电话过来。
“估计余寒看到消息给你回电话了。”葛来打趣道,“他这一次可真是不赶趟。”
我拿出手机一看,却是个陌生的号码。
“估计打错了。”我犹豫了两秒钟,最终点了接通,结果对面还愣了愣,好一会儿一个熟悉的声音才传了出来:“喂。”
我有点意外:“江碎玉?”
“是我。”
说完这两个字她又不吱声了,我是一个头两个头大,直到听到那边似乎还有其他人的说话声,我才灵机一动:“是不是有什么事,让张管事跟我说吧。”
“好。”
一阵窸窣过后,张管事隐约带着几分笑意开口:“岭飞,你能不能来曲城一趟,关于玉龙首,我们当家的有重大发现。”
“你们查到它的下落了?”我精神一振,“在什么地方?”
“这个嘛……事情有点复杂,电话里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还是等你过来这边我们再详细告诉你吧。”
我不由看了看葛来和徐行,两人不约而同地点头,我便道:“行,那你们等我,我在潼城,从这边过去还近点。”
我正要挂断电话,江碎玉又把手机拿了回去,顿了几秒她吐出四个字:“注意安全。”
“好。”我胡乱应了两句,和她实在没什么话说,好在很快她主动挂了电话,我暗暗松了口气。
“你就安心去吧,这里交给我们。”葛来示意我们往回走,“既然那帮人都把主意打到了秦始皇陵头上,又做了这么多的准备,肯定不是那么容易死心的……老徐,干脆咱俩去鱼池守株待兔算了!”
徐行点点头:“我觉得可以,先蹲他们几天,就算抓不了现行,要是能逼得他们放弃盗掘计划那也不错。”
我总感觉这伙人来路不简单,忍不住提醒:“要不还是联系一下防盗办那边吧,再不济让藏工调点人手过来,免得到时候敌众我寡要吃亏。”
“放心吧,我和老徐心里有数。”葛来笑道。
这时徐行接过话头,带着几分认真开口:“倒是你,要是江家那边真有玉龙首的下落,可千万记得跟藏工报备,一来我怕江家搞不定,二来也免得上头乱想。”
葛来在一边忙不迭点头:“对对对,还有就是注意安全。”
“明白。”我有些感动,他俩说这话是真为了我好。
我们回到停车场,各自上了车,出发的时候我开玩笑说:“要是你们这次立了大功,记得请我吃饭,要是白跑一趟,等我回来我请你们。”
“那我还是希望这顿饭我们来请。”葛来朝我挥挥手,“一路顺风!”
我开着车直接上了高速,等到了曲城再下高速,王艮已经在路口等着了。他是个急性子,估计没那个耐心给我指路,直接把我赶去了副驾,自己坐上了驾驶室。
他开着车穿街走巷,最后驶进了一个高档小区,将车停在了一栋独门独院的宅院前。
我和他刚走进院门,江碎玉就迎了出来。
“之前孙兑一直打我电话,我去看看他找我什么事。”说着,王艮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那股尴尬劲噌的一下又上来了,偏偏江碎玉就站在门口,我停也不是进也不是,只能硬着头皮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她也不说话,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挤出两个字:“累吗?”
“啊?”我连忙摇头,“还行吧,也不是第一次来曲城了,熟门熟路……”
想到上一次经过曲城,还是和方遂宁还有余昧从这转机去热诚,我突然之间就没什么心情继续这个话题了,问道:“张管事呢?”
“……”她一阵沉默,直接掉转头在前面带路。
她领着我穿过客厅直接上了楼,最后进了一个像是茶室的房间,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除了张管事、王艮、孙兑、程巽等熟面孔,还有一个陌生的青年。
此人身形瘦削五官线条却很柔和,尤其是他正笑盈盈地听张管事说着话,给人一种极其温文的感觉,让人不自觉地心生好感。
我和江碎玉一进门,他也跟着众人将目光投了过来,然而就在我和他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极为凌厉,我一个激灵霎时觉得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一下愣在了那里。
其他人并没有察觉到他情绪上的变化,还以为我打量他打量得出了神。估计怕我俩都尴尬,张管事干咳一声,一边起身相迎一边打起了圆场:“岭飞,你可算到了,来来来,先喝杯茶解解乏。”
等布好茶,他朝我介绍道:“许心楣,哪怕慧心道心字辈高手如云,他也是最为出类拔萃的那个,是名副其实的慧心道第一人。”
“你就是许心楣?”我自然是想起了当时陈渊说的那句话,他会拿许心楣做参考,对他的评价不是一般的高。
“怎么,你也听说过我?”他笑了笑,这样的笑容都不能说是如沐春风,简直就是冬日里最温暖的那抹阳光,可惜他刚给了我一个下马威,我只觉得他话里有话。
见我不搭话,张管事只能继续打圆场:“岭飞虽不是典藏者,但经常和典藏界打交道,和你师侄君耒更是至交好友,听人提起过你的名号太正常了。”
“是吗?”他看着我,脸上笑容温和亲切还不失诚恳,我却觉得他眼中并没有多少笑意。
看来不是我的错觉,他对我确实有种莫名的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