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意一笑,示意我继续往下说。
“只是许心楣确实没有说入口在哪,所以我也不知道……”
她柳眉一挑,抬起自己的手好似在欣赏什么艺术品歪头看了一眼,我连忙道,“但我知道怎么找到入口,可以给你们提供一点思路。”
“浮日宫不仅是镇龙台之所在,更是秦始皇选定的长眠之所,那么它在风水上必然也是尽可能地和第一座皇陵保持一致。”
苏河冉都忍不住笑了:“要说天底下是不是没有一模一样的龙穴还真不一定,但浮日宫的选址本身就是固定的,还能在周围找到差不多的地方?”
“没有,就不能自己塑造吗?”我想起雪洱湖特殊的地貌,既然是第四代守幡人主动找的秦始皇,他们想必也参与到了其中,虽然对阵当时的天示之人他们算是惨败,但这种远超时代的能力对他们来说未必是件难事。
“能成为千古一帝,秦始皇又怎么可能会是那种只会顺应天意的人,改造自然、让自然为己所用,才符合他‘横扫六合,天下以之为中心’的野心。秦始皇陵设计的本意也是如此,茔地以封土为中心,封土以正藏为中心,正藏之中日月星辰、江河湖海绕之环之,体现的不正是这种唯我独尊的霸道吗?”
“浮日宫本身就在地下,就算上面有和第一座皇陵附近环境类似特征的地貌,要找到入口不还是大海捞针吗?”
“你们先去找,找到了我自有办法。”我说道。
他学着他姐一挑眉:“我怎么感觉这是你的缓兵之计,你不会是想拖住我们,一直拖到他们拿到玉龙首吧?”
被他一语戳破,我干脆摆烂:“要不你们直接去找?他们那么多人,就算有意清理过足迹,也不可能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他看了看天色,干笑一声:“真是个好主意,天马上就要黑了,就算要找也得明天天亮,真等到那时候搞不好他们都找到玉龙首出来了。”
他果断看向苏湖冉:“姐,还是你上吧,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好像不知道怎么服软。”
“我的耐心有限。”苏湖冉再次抬起手,眼中冷意凛然,“真要我动手吗?”
“不是我不愿意说,我是真不知道入口在哪,只能根据第一座皇陵周边的环境和浮日岛的情况,推算它的大致位置,如果你们不想进行地毯式搜索,这已经是最快的办法了。”
我心里一横,决定赌一把,赌他们并不会真下狠手,毕竟他们需要我和他们一起进浮日宫,怎么也不可能把我弄个半死不活。
“真可惜。”她故作遗憾地摇摇头,似乎就要动手。
没想到就在这时谢云君突然说道:“只要知道附近地貌的情况,你就能推算出入口在哪,是不是?”
我没敢把话说太死:“理论上是这样的。”
她立马朝谢云青示意,后者从包里一掏,居然也拿出来一卷图纸,他将它抖开,笑得那叫一个意味深长:“请吧。”
我一看,有点傻眼,这居然是一幅非常详实的浮日岛地形图,不过这并不是最让我诧异的,在地图的一角还有一幅小图,它完全就是许心楣给我们看的那张的缩印图,无论是浮日宫的布局,还是那个像logo一样的图案都一模一样。
所幸机关所在的区域还有那条隐藏路线没有特意标出来,如果他们不清楚那些机关的位置,自然不知道作为起始点的入口在哪。
可即便如此,我心里还是惊疑难定,这张图出现在谢云君他们的图纸上,是不是意味着江碎玉他们几个人中也出了内鬼?又或者……有问题是许心楣,这本身就是他设的一个局,什么许家不传之秘只是他吸引我们过来的托辞?
我忍不住看了谢云君一眼,终于明白她说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也许许心楣早就知道我是天示之人,而我一直以来寻找龙脊凤心盘残片的行为让他误以为我在打镇龙幡的主意,为了防范于未然,他假借寻找玉龙首想把我引去当年那个未被触发的陷阱以除掉我。
“他还真是高看我了。”我心想,像他那样的高手真想杀我,跟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何必搞得这么复杂。
这样一看,江碎玉他们之所以那么快进了浮日宫,也许并不是以为我被苏家人带到了浮日宫想救我,而是许心楣运作的结果,他想退而求其次先把玉龙首拿到手,至于他是如何说服江碎玉他们的……可能他们现在都已经知道我是天示之人了。
那么继五〇三和防盗办之后,我大概很快也会被九鼎摒弃,搞不好还会成为他们的众矢之的,就算游典帮我说话估计也无济于事,难怪谢云君说我会走上末路穷途自有求他们的时候,如果真走到那一步我确实只能投靠破龙。
“就算死,我也不会与他们为伍。”我按住袖中的谒灵符,“正好可以和你团聚。”
不过许心楣的这个b计划倒是正合我意,不管谁拿到玉龙首我都不希望它落在破龙手里,既然他们已经进入浮日宫开始破解机关以拿到玉龙首,我当然要配合他们尽可能地拖住苏家人这边。
“应该在这。”我假装思考,然后指了指离入口不算太远但隔着两个山头的一块比较开阔的空地,主要是他们心里应该也有个大致的猜测,如果位置太离谱,他们肯定会有所察觉,“过去看看?”
“看?”谢云青收起图纸,一脚将我踹到在地,“我看你是油盐不进!”
我心里咯噔就是一下,他是怎么看出破绽的,难不成他早就知道入口在哪,让我推算不过是在试探我,他们手里其实还有那张标了机关和路线的布局图?
那这基本可以坐实,许心楣的说辞真的只是托辞,所谓的布局图早就外传,毕竟当年也不是只有他们知道里面的情况,搞不好他还以为我也知道,说那些不过是想试探我……
诸多念头刚闪过,一点寒光“咄”地一下刺在我脖子边,我下意识看了一眼,发现那是一根极细的三棱刺,和舒渐的藏星钎可谓如出一辙,按照张管事的说法,这是真正的高手才会用的武器。
我感觉我胳膊一阵幻痛,立马不敢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