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而易见,真正能做到一路无阻进入最终的目的地——浮日宫地宫的只有许心楣。我由衷地希望他确实对这里了如指掌,而在他的指引下,江碎玉他们已经开启这里的机关去了下一个机关所在的区域,甚至早就拿到玉龙首离开了浮日宫。
可惜眼下种种迹象表明,他们似乎并没有在这停留,就更别提找到并开启这里的机关了。
这样一来就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们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变故,还没来得及开启这里的机关就去了其他地方,二是许心楣有八百个心眼子,他给我们看的那张布局图也是错的,这里的机关并不是一号机关,只是碰巧入口开在附近。
甚至搞不好他是故意将这份虚假的布局图外传出来的,目的自然是为了误导其他想闯入浮日宫的人,反正江碎玉他们有他亲自指路,根本不需要跟着布局图走。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九个机关要想把它们全找出来并按照正确的顺序开启,在不知道答案的情况下那真是有的试了,让谢云君他们去解基本不可能解开。
就是不知道江家人的队伍中到底有没有谢云君他们的眼线,如果有,他们完全可以坐享其成,一直按兵不动等许心楣将所有的机关破解……
“君君,他们好像早就离开了这里,我们继续往前追?”
谢云青显然也有这样的打算,“咱们只知道机关分布在哪些区域,不知道它们的具体位置,更不知道开启顺序,自己破解费时又费力,不如盯紧了他们,到时候直接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一听他这话,我顿时松了口气,他们手里确实还有张机关布局图,不管它是哪里来的,但只要他们还不知道机关开启的顺序就是一个好消息。
不过我倒是想通了一点,他之前应该不知道入口在哪,完全是根据我说的那个位置再结合此处机关所在区域囊括的范围推测出来的,因为我指的地方偏离了后者,自然让他看出了问题。
看来这些布局图中还是保留了一些真实信息……我正沉思,谢云君却看了看我:“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什么意见?”我下意识问道,旋即反应过来,一时间心绪飞转。
“在不知道完整线索的情况下,确实可以等许心楣他们找到并开启所有机关再行动,但这未免有些被动,因为你们根本不知道最后一个机关在哪里,就算能追上他们然后一直跟着他们,底下情况这么复杂可能稍不留神就会错失良机,论容错率还不如不下来直接在上面堵他们。”
“那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会主动出击,把所有机关都找出来,然后想办法破解,就算最后解决不了,也能‘帮’他们一把,大家都省点时间不好吗?”
就连苏湖冉都听出了我的言外之意:“你似乎笃定在开启所有机关之后,哪怕短兵相接,他们也能拿到玉龙首?”
“因为我相信邪不胜正。”我当然不能明说我想拖出他们,先让江碎玉他们安安心心把机关都打开,后面的事后面再说。
结果这句话还把谢云青惹毛了,他冷笑道:“什么是正、什么是邪,你又怎么知道自己是正而不是邪?”
像这种充满了哲理和辩证的问题我都懒得回答,只是看向谢云君。
她露出几分若有所思之色:“你很自信,换做是我,绝对不会想到直接去破解这个难题。”
谢云君却误会了她的意思:“君君,你也觉得这小子没说实话,某些关键线索许心楣早就透露给了他们?”
“这倒未必。”谢云君冷冷一笑,“许心楣这个人,表面上诚诚恳恳是个可以交心的人,实际上他谁都不会信。”
她再次将目光投向我:“我只是在想,有些人天性如此,在他们看来再难的难题都是可以逐一拆解的,这是一种比武力还要恐怖的能力……更可怕的是这种能力是他们与生俱来的。”
他们?
我暗暗皱眉,她似乎话里有话。
“就他?”谢云青嗤笑一声。
谢云君没有理会他的讥讽,继续问我:“那你觉得这里的机关在哪,或者说我们要怎么才能找到这个机关?”
“等。”
“等?”她蹙了蹙眉。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我不是故意想把你们拖在这里,但我感觉要找到这里的机关只有等。这个地下湖对应的应该就是秦始皇陵的鱼池,在陵区内设置水池景观早在先秦就有,但有研究表明秦始皇改造鱼池并将其囊括在秦始皇陵内有其特殊的意图。”
有人反应很快:“和水有关,不会是他派人出海寻仙山而不得也想自己造一个吧?”
“没错。”
即便徐家人出海另有目的,但秦始皇寻仙山求长生的夙愿未必是假的,说不定徐家人最后能说服他也利用了这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诱之以利,三管齐下才能效果最佳。
“就算它是一种象征,和你要我们在这干等有什么关系,等着机关就能自己出现?”苏河冉不以为然。
“机关大概率就在湖里,但湖底全是尸狩,我们随时都会惊动它们,不可能一点一点去找,所以必须先确定它的大致方位,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并开启它。”我问他,“你知道这个大概的位置吗?”
“不知道。”他理所当然地反问我,“你知道?”
我点点头,他挑眉看了看我,非常配合地追问了一句:“它大概在什么位置?”
“东面。”
“东游寻仙山?”他也反应过来,立马拿出指北针,“那找不就完事了?”
“这个地下湖和鱼池一样,象征的正是周流仙山的茫茫大海。”我提醒他,“问题在于秦始皇陵内自备天文地理,浮日宫估计也差不多,在这个地底世界,它的方位又怎么会和现实里一样?”
苏湖冉本抱着手臂在一边听我们说话,这时候忍不住接过话头:“那我们怎么确定哪边是东?”
“所以要等。”我不由将目光投向湖面,“等‘太阳’出来,到时候自然知道哪里是东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