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它更像是一个罩子倒扣在石柱上,而且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估计其他人和我一样,都有种被人耍了但又拿对方没办法的无奈和愤怒,卡在心里不上不下的。
至于这个“人”是谁,八成还是方驭光,这种事他绝对干得出来。
就在这时苏河冉咦了一声,他离得近倒是留意到了一个细节:“这柱子顶上、匣子盖住的地方有个鱼形凹槽,我估摸着里面原本应该有东西,但不知道被谁拿走了。”
他让到一边朝我们示意,我有点好奇就张望了一眼,这一看我心里犯起了嘀咕,无论是形状还是大小,这凹槽和墨宁给我的那枚鱼符几乎一模一样,就像是为它量身打造的。
“他之前就提到过鱼符和秦始皇有关,它不会就是从这里流出去的吧……”我心想。
那厢苏湖冉也提出了自己的猜测:“这个密室不像短时间内被人开启过,东西应该早就不在这里,估计是当年方驭光进来的时候他给拿走了。”
其他人明显也是这么认为的,苏河冉将玉匣往包里一塞:“看来咱们是晚来了六十多年,好在这匣子料子不错,也不算空手而归。”
“出息。”苏湖冉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然后询问地看向谢云君和谢云青,“这里似乎没有别的线索了,我们去我弟他们说的那个陪葬坑看看?有两个机关好像就在那片区域。”
这一次谢云君终于点了点头:“走吧。”
可我总感觉这地方没那么简单,正犹豫要不要趁着他们返回没人注意进去仔细看看,结果一扭头发现冲子也是一步一回头,最后他干脆停在了那里,跟中了邪一样一动不动地盯着石柱上方。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那里什么变化也没有,正好苏河冉也注意到了他的异常,他狐疑问道:“看什么呢你,疑神疑鬼的?”
冲子总算找到机会吐露自己的发现,他拉着苏河冉回到密室,指着那个鱼形凹槽直比划:“邪了门了,我刚刚一眼瞥到上面居然在冒红光!”
一听他这么说,有人打趣道:“好你个冲子,又是血沙又是红光,我看你怕不是有血光之灾!”
“去去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估计这话有点触苏河冉的霉头,他不耐烦地把其他人打发走,然后瞪了冲子一眼,“你也别在这神神叨叨的瞎琢磨了,赶紧跟上。”
“河少,你信我,我真看到上面在冒红光!”说着冲子大着胆子摸了摸那个鱼形凹槽,可惜它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这下连他自己都有点怀疑自己了,“难不成真是我眼花了?”
“走吧走吧,拖拖拉拉的,一会儿又要挨苏大小姐的骂!”苏河冉彻底失去了耐心掉头就走,见我也还站在那里他又推了我一把,警告道,“你也是,别想着搞东搞西乱搞什么名堂。”
我只得放弃之前的计划,跟着他一起往回走,经过那个镶有“龙〇凤”构件石台的时候,我没忍住凑过去看了一眼,主要是想弄清楚谢云青提到的那个标记长什么样。
然而就是这一眼,一个又一个的念头在我脑海里翻涌,那一刻我感觉身体就像过了电一样,整个人都是麻的——
上面确实有个标记,虽然它只有半个巴掌大,但我一下就认了出来,那居然是一幅字符玉钩图!
附近有镇龙台,这里出现字符玉钩图好像也没什么稀奇的;而如果这幅字符玉钩图是出现在乾坤冢,那么它代表的正是“坤”字,所以我印象特别深刻。
但显而易见这些字符玉钩图似乎另有含义,我想起当初薛守垣给我看的另外那两个额外的字符玉钩图,假如它们真的拢共有十幅、假如眼前这幅玉钩图代表的是机关开启的顺序,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它们对应的其实是0到9十个数字?而这正好符合薛守垣对它们的评价——它们是陇明人的另一套文字,虽然只有十个,却拥有无穷无尽的变化。
“我记得他笔记本上的那十幅字符玉钩图,只有第一幅和最后一幅我没见过,应该就是0和9,如果它们正好是按照0到9的顺序拓下来的,那岂不是意味着眼前这幅字符玉钩图代表的是2,也就是说这里是二号机关?”
意识到这点,我由衷地希望江碎玉他们已经在许心楣的指引下开启一号机关,万一真被谢云青不幸言中,整套机关已经锁死、所有人都只能干瞪眼,那就有点黑色幽默了。
“你还在那磨蹭什么?”谢云青已经回到岸上,见我落在最后,他警惕地看了我一眼。
我只能先上去。
也就是这时候我想到一点,假设事实成立这些字符玉钩图代表的正是数字,那它们出现在镇龙台附近,指的会不会也是这些镇龙台的编号?
我稍稍回想了一下,还真对得上,一时间有点哭笑不得,亏我以为里面会有什么不可言说的门道,结果它们对应的只是守幡人的传承顺序。
回到岸上,苏湖冉重新编排了队伍,这次由苏河冉打头、丁有成殿后,我还是被他们夹在中间。
看得出来他们对我依旧不太放心,尤其是谢云青,他紧跟在我身后,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这让我有点怀疑,是不是因为我刚刚落在后面逗留了片刻,他起了疑心。
很快我们就进了左边的甬道,苏河冉没有夸大其词,甬道上下左右四面都布满了拳头大小的孔,这些孔中黑乎乎一片,似乎很深,但我没有看到他们说的那种血红的沙子,估计这些满是孔洞的岩层后面另有隔层,防止它们外泄。
刚走没一会儿,冲子冷不丁出声:“你们有没有觉得有点热?”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也感觉有股暖流正往上涌。
“好像是有点热。”之前取笑冲子那人,这次倒是没有怀疑他的话,他蹲下身探了探底下的孔,“难不成下面是暖气管道,秦始皇怕住着冷,于是给墓里铺了地暖?”
我记得他绰号叫老贫,不过他这想象力是一点都不贫瘠,相反还挺丰富。
然而下一秒他倒吸一口凉气:“奇怪,这股热气居然不是顺着孔在往外冒,而是直接从岩层里涌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