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办法逃出去?”我感觉心脏砰砰直跳。
他终于一笑:“有,但需要我们两个配合,而且风险很大,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
我冷静下来:“你先说说我们要怎么才能离开这里。”
“进来的时候你肯定也注意到了上面的那些了望口,就这里的守卫哪怕是那两个煞星来了估计也没辙,我们要离开一三四首先就要先离开这个岩洞。”
“离开三区那也是去其他区。”我不解,“那些地方的守卫只怕比三区有过之而无不及。”
“确实,一三四五个区都和三区一样藏在这些山里,硬跑是跑不了的,不过有一个地方是例外,那就是给各个区配发物资的仓库,为了方便装卸物资,它的前门开在一区,后门还有后院直接连着外面,是露天的。”
半露天的仓库?我心领神会,看来我们逃离一三四的契机就在这个仓库上。
“一三四所有的物资都靠外面运进来,然后再由仓库统一配发,其他区人少需求少也就罢了,三区的物资要搞过来可是个大工程。”他又用下巴指了指上面那些了望口,“上边那些人也是属于一区的,在这方面可不会管我们,所以一直是由我们自己出两个人去领。
能第一时间接触到物资,这份差事那是相当有油水,现在都是我和邹友青轮着来,想安排谁就安排谁。不过这也是份苦差事,因为要保密,运送物资的车每次都只配两个人,一个司机一个副司机,像卸货这种辛苦活自然而然就落在了三区去领物资的人头上,而这恰恰是我们的机会。”
他悠悠吐出一个烟圈。
“仓库后院连着一三四其中一个出口,那里的岗亭只有四个人守着,只要仓库这边没什么动静,他们关注的重点一般都是放在大门外面,这时候咱们要是能瞧准时机把那两个司机搞定,再乔装打扮一番就能混出去。”
“可行性高吗?”我总感觉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你确定到时候整个仓库后院只有我们和司机四个人?”
“我确定,管理仓库的人忙着把物资都登记入库,哪有时间管我们在外面卸货,我观察了那么多次,就没有哪一次不是这样的。”他将烟头丢在地上一脚踩灭,“反正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现在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有没有胆量咱们先不说,我现在有一个问题,三区的人这么多,你为什么会选择和我合作?”我是真的很想搞清楚这一点,“对你来说,我不过是你案板上的一块肉,揉圆搓扁那还不是随你的便,又怎么能入你的法眼,总不至于你的这个计划非我不可吧?”
“我就喜欢你这种直来直往的性格。”
他笑了笑,“那我也不瞒你了,一直以来我都是打算拉邹友青一起,不过那天他揍你的时候我算看出来了,那家伙只会耍狠,关键时刻根本沉不住气,到时候绝对会掉链子。
别的不说,就说过那岗亭,哪怕稍微露点儿怯可能就会被他们看出端倪。更何况这事干成了也就罢了,要是失败了,林越什么手段我可是见识过的,咱们怕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所以要跑就必须下死决心。”
说着,他一脸兴味地看了我一眼。
“就这一点,现在整个三区恐怕没人比你更想逃出去,邹友青却恰恰相反,他在三区吆五喝六的过得滋润得很,有没有这个破釜沉舟的决心还两说。再说了,你的脑子可比他好使多了,关键时刻说不定还能捞我一把。”
我突然有点怀疑,他之前给我的那两个下马威是不是就在为今天做准备,属于软硬兼施。这也从侧面说明,他其实一开始就打算拉我入伙,那么促使他改变主意的肯定不单单是邹友青后面的表现。
“我怎么觉得,你会找上我是想万一被他们发现了,我可以帮你吸引火力?”
我直言道,“如果真有追兵,我这个编号的吸引力,可比邹友青大多了。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正因为如此,他们盯我会盯得比较紧,你让我跟你一块跑只会适得其反。”
“那你就想错了。第一,我是诚心诚意和你合作,又怎么会让你吃亏呢?第二,他们对你可比对其他人放心多了,要么是坚信你跑不掉,要么就是根本不怕你跑,如果发现跑的人是你,他们反而会松懈下来。”
对于第一点,我也没指望他会承认,倒是第二点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为什么你会觉得他们并不担心我逃出去?”
他意有所指地说道:“如果他们真怕你跑了,你现在应该在零区,至少也应该在五区,而不是这里。”
我心下一动,或许我真的应该思考一下,为什么他们会给我一个零区的编号,却又把我扔在三区。
“怎么样,没问题了吧?”
说真的,我确实很心动,只是……我不由将目光投向冯霁他们栖身的山洞,她正在洞口张望,见我看过去,她掩下眼中担忧展颜冲我一笑。
一看我的反应,廖闻是也笑了笑:“你倒是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重感情,可惜咱们这个计划只能咱们两个参与,过岗亭的时候他们会打开车厢检查,别说多个人就是落个包装袋在里面也藏不住。”
我仍有些拿不定主意,若是几天前他来找我,可能我会毫不犹豫地同意,可偏偏冯霁救了我,还把我当作亲弟弟无微不至地照顾,我承了他们的情,最后却这么一走了之,我自己都没法说服自己。
“我要是你,我就不会这么纠结。”他大概也看出来了我的犹豫,破天荒地帮我分析了起来,“你也知道,你这个编号如果不自己想办法出去,就是关到死一三四也不见得会放了你。
他们就不一样了,我打听过,这四位是上了别人的套,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参与了一次涉及某些秘密的盗墓行动,属于被殃及的小鱼小虾,只要对方查清楚说不定他们就能离开一三四。到时候他们一走,你反倒没了庇护,那种生不如死的日子你还想再经历一遍吗?”
我不由握紧了拳,我承认他这番话成功说服了我。
见我俨然意动,廖闻是满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这就对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咱们都被逼到这份上了,哪还顾得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