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方驭光方师祖,相传当年他也拿到过三枚轴钥,后来又问缪师祖借来了另外两枚,搞不好他偷偷打开过谛天盒,自然有机会进入谛天秘库。”他理所当然地回答。
方驭光,又是方驭光。
我是彻底没了脾气,但不得不说如果是他,还真有这个可能,尽管按照我们的推测,归龙图更大概率是由执幡人分解、匿藏,但架不住他们和他也有交集,当年正是在他和九鼎的帮助下,原盘派才成功和执幡人接上头。
如果方驭光真进入过谛天秘库,那东西确实有概率会经由他的手带去谛天秘库。
“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想要拿到藏在谛天秘库里的归龙图图核,最好的办法也是凑齐五枚轴钥成为道主,毕竟谛天印的所有权是归道主所有,到时候你想怎么用那还不是随你的便。”
他这说得我都有些心动,但我摇了摇头:“如果图核真藏在谛天秘库,我会自己想办法拿到手的,至于争什么道主还是免了,犯了错就得认罚,没有把代价转嫁给别人的道理。”
他神色一凝:“你真的不考虑考虑?”
我毫不犹豫地摇头:“没有这个必要。”
他往椅背上一靠:“那就难办了,你不当这个道主,妙手道就是要保你也师出无名,怕是很难跟其他九鼎交代。”
我就觉得很奇怪:“不保就不保,为什么要给其他九鼎一个交代?”
“因为把你带回妙手道之后,妙手道放出去了两个消息,一个是你在妙手道,一个是谛天印五枚轴钥齐现,谛天印即将出世,我师父会趁着这两天祭拜祖师爷的机会把下一任道主的人选定下来,遂广邀九鼎和其他典藏者家族门派前来观礼顺便做个见证,也算了却一件往事。”
他故作揣测地叩了叩手指,“我估摸着其他九鼎的人这会儿应该都到了谛天峰,你猜他们会不会也趁着这个机会发难?九鼎齐聚谛天峰,偏偏你这个烫手山芋就在我们手上,我们不给他们一个交代能行吗?”
我说他好端端的干嘛非提一嘴让我去当这个道主,感情早有预谋是在试探我的口风。
“你这自以为是的老毛病能不能改一改?”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么重要的事,就不能先跟我商量一下?”
他一脸疑惑地反过来问我:“这事对你、对妙手道都有好处,还需要商量?”
我就更不理解了:“你是不是跟你三师姐有仇,不然你为什么非得帮着一个外人抢她道主的位置?再说,如果我真当了你们妙手道的道主,除了给你们带来麻烦,还能有什么好处?”
“当然有好处。”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我,示意我打开,我不明所以地取出里面的信纸一看,惊得是哑口无言。
好不容易回过神,我有些不确定地开口:“这好像是封挑战书?”
“没错。”他倒是挺沉得住气,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对方直言他们会不择手段将五枚轴钥拿到手,不管是谛天印还是妙手道道主的位置,都将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
“口气这么大,下这封挑战书的到底是什么人?”我看了看信封封面,上面空白一片。
他用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字。
“晏?”我瞬间想到了晏绘秋,“晏家人?”
他一边叹气一边点头:“来者不善啊……”
联想到苏江冉和苏湖冉的话,我不禁对这个隐藏在暗处的家族充满了好奇和警惕:“这个晏家到底什么来头,他们似乎在三十年前就已经开始有计划地把手伸向九鼎乃至整个典藏界了?”
“他们是什么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苏江冉死后,他们失去了控制五家的抓手,目光自然而然会放在四派上,而我们祖师爷定下的这个规矩简直就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突破口,只要拿到谛天印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这枚新的楔子打入九鼎。”
我心里一沉:“难怪你会说妙手道要变天了,为了争夺道主之位和藏在谛天秘库里的归龙图图核,他们势必会倾巢而出,不拿到谛天印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那是肯定的。”
他也是一阵叹息,“之前许师姐手里就有一枚轴钥,他们不知从哪里打听到的消息,好几次直接闯入谛天峰意图抢夺,我师姐实在烦不胜烦,这才托师父将它秘密转交给飞云观的张道长代为保管。”
我终于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同时也明白过来为什么沈君航之前要特意叮嘱我绝不能将它们轻易示人。
旋即我反应过来。
“不对啊……”我看了看我手上的两枚戒指,“它们很早之前就在我手里了,我也没有藏着掖着,好像从来没有人打过它们的主意?”
他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本来这么多年,也只有我几位师兄师姐对这事上心,你猜它为什么会突然之间被推到这风口浪尖?”
我心领神会:“有人在造势。”
他终于舍得放下茶杯,叹道:“这极有可能是对方的一套组合拳,先把气氛渲染起来,等到时机成熟再粉墨登场,届时不仅妙手道上下没有话说,其他九鼎也不会再怀疑他们的能力,只有这样妙手道落在他们手里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看来这晏家是有备而来,要应付他们怕是不容易。”想着我心下一动,“这么说,你们是打算主动出击,所以才放出去的那两条消息?”
“也不算主动出击。”他耸耸肩,“按照我师父的说法,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与其被他们牵着鼻子走,还不如直接把事情挑明了,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堰。”
那我就奇怪了:“所以你为什么会想着让我来当这个道主?如果真要硬碰硬,你们妙手道上上下下这么多高手都搞不定,还能指望我?”
“这就要说到谛天锁的第二个特性了。”他话锋一转,“要想彻底解开谛天锁开启谛天盒,除了轴钥,还得会解上面的机关。”
他脸上不觉露出几分尴尬:“你也知道,当初道主的位置会落在我们师祖头上纯粹是没的选,他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独不工于心计,教出来的弟子那都是有样学样,除了我师叔小有所成,其他的没有一个精于此道,就连我师父也不例外。
到了我们这一代就更不用说了,卫师姐沉迷火器,许师姐擅长暗器,我是最不成器的,只有体术格斗还算及格,沈师姐倒是喜欢钻研这个,可惜她已经离开妙手道,我们就是想找她救场都不行。”
他胳膊往桌子上一放,凑过来说道:“你不是会解盗王锁吗,它跟谛天锁那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关系,这都难不倒你,谛天锁就更不用说了吧?”
“盗王锁?你不也会解吗?你怎么不去了?”不是我疑心重,他这说法根本站不住脚。
“我估计苏河冉都不信,你居然信我真会解盗王锁?”
他笑了笑,“是,我爷爷跟方师祖那是拜把子兄弟,当年方师祖确实把盗王锁的解法告诉过他,算他半个师父,但也仅限于此,就是聪颖如我姐,我爷爷手把手教她都没有融会贯通,完全是死记硬背下来应付他的,就更别说我了。”
见我还是不信,他颇有些无奈。
“这玩意儿可是很讲究天赋的,你不会真以为谁去学都能学会吧?如果是这样,妙手道的谛天锁也不会只传下来五轴了。”
他正了正神色,认真而诚恳地看着我,“我知道你不喜欢欠别人人情,所以我才自作主张跟师父说,这事可以由你来出面挫败对方的阴谋让他们知难而退,这样我们各取所需,谁也不欠谁,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