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院内,苏夫人正高兴的拉着古月兰的手说话,“古大夫,你能来我真是太高兴了。”
古月兰:“看到苏夫人我也很高兴。”
苏夫人又道:“这些日子,小宝她咳嗽了,找镇上的大夫看过一直没有痊愈,时不时的会咳上一声。”
古月兰听后,含笑安抚她,“苏夫人别急,我先给你复诊,等小宝醒了再去看她。”
苏夫人焦虑的心情放松了一些,“哎,听你的。”
经过把脉,苏夫人这段时间不仅没睡好,内里还上火了。
“苏夫人,我先给你扎针,让你好好睡一觉,起来后吃了东西再吃药。”古月兰示意她躺下。
苏夫人把外衣一脱,便躺在榻上。
施针不过一刻钟,苏夫人就睡着了。
孙嬷嬷见此,把屋里的丫鬟打发走,轻声道:“古大夫,我们家夫人没事吧?”
“小事。”古月兰把最后一根针扎下后,才起身活动身体。
“青梅,你看着沙漏,半个时辰后再叫我。”古月兰说完,与孙嬷嬷去隔壁屋看小宝。
因为生病的缘故,小宝的小圆脸似乎都没那么圆了。
古月兰被她一双无辜的大眼看着,忍不住笑了,“小宝,我又来看你了。”
刚睡醒的小宝咧嘴一笑,似乎听懂了她的话。
苏老爷见了,跟着笑道:“古大夫,小宝对你笑呢,她喜欢你。”
“我也喜欢小宝。”古月兰上前拉拉孩子的手,又摸摸她的脚。
小宝以为古月兰跟她玩,笑的更开心了。
古月兰逗了她一会,才开始把脉,而后趴在她胸口聆听了一会。
“孙嬷嬷,小宝咳嗽多久了?”古月兰询问。
“有二十天了。”
这咳的时间有点长了。
古月兰如是想完,又道:“先前大夫开的药方你们有吗?”
“有有有。”孙嬷嬷转身回苏夫人的屋子拿方子。
苏老爷看古月兰的脸色似乎有点严肃,着急道:“古大夫,小宝的病严重吗?”
“还好,不算严重。”古月兰看过孙嬷嬷递来的药方,心里就有数了,“我开药方,苏老爷让人去镇上买药,速去速回。”
古月兰起身要写药方,才发现小宝抓着她的衣袖不放。
见此,苏老爷笑了,“古大夫,你念,我来写。”
“那就麻烦苏老爷了。川贝、茯苓……”古月兰开了两张药方,一张是苏夫人的,一张是小宝的。
等墨迹一干,苏老爷就把药方交给身后的管家。
古月兰抱起榻上的小宝,“苏老爷,止咳的药贴需要熬煮现做,您看哪个地方合适?”
“前院有个小厨房,一会我让孙嬷嬷带你们过去。”
古月兰看到桌上的羊奶,问道:“这是给小宝喝的?”
“是。”孙嬷嬷伸出手,“古大夫,老奴要给小姐喂奶了。”
古月兰把小宝递给孙嬷嬷,便回隔壁查看苏夫人的情况。
方青梅听见动静,扭头一看,“三嫂,小宝那边看完了?”
“暂时看完了。”古月兰走到榻前,把了苏夫人的脉后,才开始撵针。
睡梦中的苏夫人皱了一下眉,而后又舒畅开来,似乎睡的更香甜了。
方青梅微微睁大了眼眸,“三嫂,我记得这个穴位撵针时会很疼,可苏夫人怎么睡的更沉了?”
“这套针法就是安神助睡的。撵针虽然会疼,却也有利于病人睡眠。”古月兰解释。
方青梅点点头,“三嫂,我什么时候能开始练习扎针啊?”
古月兰想了想,“药理你背的差不多了,今后我们开始学医理,就先从学把脉开始。”
“把脉?”方青梅愣了一下,而后高兴起来,“三嫂,我就能学把脉啦?”
她记得同仁堂的药童小鱼背完药理,便开始抓药,等抓了两三的药后,才开始学习把脉的。
她……是不是走的有点快了?
“三嫂,我不需要抓药个两三年后再学吗?”方青梅问出了她的疑惑。
“咱们一边学习医理,一边学抓药,两不误。”古月兰摸摸她的头,“正好咱家人多,下午回去就带你学习把脉。”
四宝镇。
梁先生发现方元善带了快一车的东西来看他,哭笑不得,“东西太多了,留下一些蔬果给我,其他的你一会儿带回去。”
“先生,您就收下吧。”方元善把东西搬下车,“我娘说了,您要是不收这些东西,我也不用回家了。”
梁先生无奈一笑,倒是没再说让方元善把东西带回去的话。
苏熠带来的东西也不少,对此梁先生习以为常,毕竟苏家这些年都是这么送的。
“东西就让下人整理吧,咱们到书房说话。”梁先生负手前行,二人跟在身后。
进了书房,方元善便慎重的给梁先生行了一礼,“先生,多谢您对大郎和二郎的照顾。”
“行了,坐下说话吧。”梁先生示意苏熠泡茶,问起了他们在县城的事情,“马相奎和刘生还找元善麻烦吗?”
“他们倒是想啊,可谁叫元善兄魅力大,一去就让人家县学的第一名变成了第二名,结果人家非但没有嫉妒,反而还跟元善兄成了好友。”
梁先生听的津津有味,“这位学子心胸如此开阔,不知叫什么名字?”
“崔昀。”苏熠回道,“先生,你认识吗?”
“倒是听蔡教谕夸过此子。”梁先生看向对面的方元善,“虽然你成了第一名,也不可骄傲自满。”
“嗯,学生知道。”方元善一边倒茶,一边问:“先生,蔡教谕可有跟你说过崔昀的家世?”
“这倒是没说。”梁先生浅抿了一口茶水,“你为何想知道他的家世?”
“我们在府城遇到韦家人了,崔昀却一点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方元善想报仇,但目前以他之能还做不到。
若是有杨家和崔昀帮助,今后成功的几率就会大很多。
梁先生也知道方元善和韦家的恩怨,“元善啊,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不能急。你目前要先通过乡试,你可懂?”
方元善点点头,“先生,我知道了。”
“元善兄,你和韦家到底有什么仇怨?”当时青平被打的时候他就想问了。
奈何元善兄只给了他们一句:我与韦家有旧怨。其他就不肯说了。
“莫要多问。”梁先生瞪了苏熠一眼。
“哦。”苏熠只好沉默。
梁先生喝完一杯子茶水,笑盈盈的开始考查俩人的功课。
上游村,苏家。
苏夫人已经醒来,抱着小宝在前院散步。
小厨房里,古月兰带着孙嬷嬷和三个丫鬟在熬煮药膏。
若是大人,她开一副汤药就能解决问题。
可小宝那么小,喝汤药是不现实的,只能给她做止咳药贴,既方便效果也很好。
屋檐下,方青梅看着手里做好的药灸条,笑道:“三嫂,我的药灸条做好了。”
闻言,古月兰从厨房里出来,“我看看。”
看着有点弯曲的药灸条,古月兰笑了,“做的不错。”
“嘿嘿。”方青梅拍了拍手,“三嫂,下次我会把药灸条做得更好的。”
“嗯,我相信你。”古月兰朝苏夫人走去,“苏夫人,我们要给小宝是药灸了。”
“哦,好的。”苏夫人抱着小宝进了厢房。
古月兰把药灸条点燃,笑道:“青梅,帮苏夫人一起把小宝的衣裳脱了。”
小宝看到古月兰靠近,就咧嘴笑,看的苏夫人惊奇不已。
古月兰也朝她露出笑容,而后在她背部进行药灸,一刻钟后,换到胸前。
期间,小宝都很乖,一脸好奇的看着古月兰,途中还伸手要抓药灸条,吓得苏夫人赶紧握住她的手。
“小祖宗,这可不是你能随便抓的。”
胸前灸完,古月兰灭了药灸条。
“苏夫人,接下来三天,你早晚给小宝做一次药灸,就跟我刚才一样,在她背部胸部各做一刻钟。”古月兰交代。
“这个……古大夫,还是你上门给小宝药灸吧。”苏夫人对自己可没信心。
古月兰想了一下,“我明天只能下午过来。”
“成,早上我给小宝做药灸。”苏夫人一边帮小宝擦汗,一边帮她穿上衣服。
门外,孙嬷嬷高兴的喊道:“古大夫,药膏变成糊状了。”
古月兰起身往外走。
小厨房里,煮了一个时辰的汤药已变成糊状,温度凉下来就能做成药贴。
从四宝书院出来,方元善就一脸的沉闷。
苏熠不解的看着他,“元善兄,先生打发我先出来的时候,他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你会这幅魂不守舍的样子?”显然就是有事情瞒着他。
“话多!”方元善说完,径直驾着马车走了。
苏熠愣了一下,才爬上自家马车,催促小厮,“快,追上去。”
回去的路上,方元善一句话也不说,倒是苏熠隔着马车喊话,“元善兄,明天我们去踏秋吧。”
“你刚才说什么?”方元善心里想着事情,没听清苏熠说的话。
“我说明日一起去踏秋。”苏熠看着他,“元善兄,你这心事重重的样子,嫂子看见了肯定担心。”
方元善这才收敛心神,看着他道:“明日是我侄儿三郎的百日宴,踏秋……”
“踏秋不急。”苏熠嘿嘿的笑着,“我明天去你家吃席。是青平下厨吧?”
“是他。”方元善有点羡慕苏熠,觉得他不论何时都能这般快乐。
方家村。
张氏正在院子里晾晒衣物,门外就传来了一道高昂又兴奋的声音。
“秀才娘,恭喜啊!”媒婆一边走进来,一边道着恭喜,听得张氏莫名其妙。
“王媒婆,你这喜从何来?”张氏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哎哟,怪我没说清楚。”王媒婆甩着手里的帕子,笑的眼睛只剩下一条缝,“是你娘家侄子托我来做媒的,他想娶你们家青梅做媳妇。”
听到“娘家侄子”几个字,张氏冷哼了一声,“我可没有什么娘家侄子。”
王媒婆被她甩了冷脸,心里多少有些不快,面上却依旧笑着,“秀才娘,看上你闺女的公子也是位秀才,配你家闺女不亏。”
“你这么看好他,不如把你闺女嫁过去!”张氏眼中的冷意更甚。
张氏一族只有一个秀才,那就是张麟。
“我倒是想啊。”王媒婆瘪嘴,“可惜我没闺女,侄女倒是有一个,可她才八岁。”
“那真是可惜了。”张氏看向厨房,“老大家的,午饭做好了吗?”
“娘,快了,再炒一个青菜就能开饭。”钱氏往灶口里添柴火,一抬头就看到方青平放了一大勺油……
“这油……是不是太多了?”钱氏忍不住看向院子里的婆婆。
她要是敢这么放油烧菜,婆婆估计会拿着扁担追着她满村跑。
方青平低声道:“大嫂,这事可不许告诉娘。”
“放心,我不说。”这菜一上桌,还需要她说吗?
好在家里有位贵客,娘多半不会说小叔子,但过后就不一定了。
王媒婆被张氏晾在院子里,走也不是,继续留下也不是。
“秀才娘,你是怎么想?”王媒婆硬着头皮继续问。
“你回去告诉张麟和张氏一族,叫他们死了这条心!”张氏拿起扫帚,一边扫地一边把王媒婆逼出院门。
然后,“嘭”的一声把门关上。
“哎?”王媒婆气得在门外跺脚,“好你个张氏!”
本以为这表兄妹的亲事一说就成,那五两银子就是她的了。
结果……出师不利啊。
想到此,王媒婆气呼呼的走了。
等出了方家村不久,王媒婆就看到张麟在岔路口等着她。
“王媒婆,事情成了吗?”
“哎,别说了。”王媒婆气恼的开始数落张氏如何的不识礼数,如何的贬低张氏一族,不管有的没的都给张麟学了一遍。
“那张氏还说了,她家闺女就算嫁猪嫁狗也不会嫁给张秀才你!”
张麟听后,心里恼恨不已,“好个方张氏,以为婆家赚了一点钱就能站起来吗?真是给脸不要脸!”
王媒婆一看上眼药成功,便道:“张公子,事情我给你办了,成不成的这银子……”
“给!”十个铜板掉在了王媒婆的脚边。
“多谢张公子。”王媒婆心里直骂小气鬼,却依旧高高兴兴的把钱捡完才离开。
沉默的张五等王媒婆走远了才道:“麟哥,你当真想娶那个方青梅?”
“不是我想娶她,而是必须娶!”张麟咬牙切齿的踢了一脚旁边的杂草。
“韦大人说了,我们张家要是不能钳制方元善一家,不仅要咱家把当年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还要革除我的秀才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