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自上次春夏为太子妃看诊后,一直由他负责太子妃的一切事宜。
崔幼黎看他一脸严肃,心里也有些不安,“春太医,可是本宫身体有哪里不好?”
春夏收回手,看了看左右。
崔幼黎便明白了,只留下梅姑姑,其他宫人都打发出去。
香禾作为娘家带出来的宫女,自觉的在门外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
春夏直言,“不瞒太子妃,从脉象上看,您有中毒的迹象。”
“什么?!”崔幼黎惊得打翻了手边的茶杯。
春夏立即安抚,“您莫担心,孩子还是很健康的。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出毒源,不然臣开的药再对症,也无济于事。”
崔幼黎很快镇定下来,对梅姑姑道:“姑姑,你派人去把殿下请来。”
“是。”梅姑姑起身离开,却又很快回来。
御书房内,赵璟听着陛下和齐王的商议,眉眼跳了跳,“国库的银子被人动了?”
“是。”齐王轻叹一声,“皇兄啊,有些人确实该清除了。”
皇帝的脸色很难看,他也没有想到,已经进了国库的金银竟然也有人敢染指。
这是挖朝廷的墙角啊。
“二弟能这么快知道国库的情况,想来是早有所料了吧。”皇帝一句话就揭穿了齐王的真面目。
齐王嘿嘿一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皇兄,确实如此。”
皇帝松了口气,“什么时候收网?”
“这个啊……”齐王还真不知道,“再等等。等他们进京了,才能拿到真正的账本。”
赵璟愣住,“王叔,账本不是在户部吗?”
“是啊。”齐王露出神秘的微笑,“户部的账本容易动手脚,另外的账本却一本了然,就算不会算账的人也能看懂。”
赵璟看向上首的皇帝,“父皇,这事您怎么看?”
“朕还能如何?”皇帝无奈一笑,“一切听你王叔的,咱们只需配合便是。”
“父皇说的是。”赵璟朝齐王作揖,“王叔,有什么需要孤做的,您不要客气。”
“殿下这么说,那臣可就不客气了。”齐王这边确实有些事需要太子配合。
赵璟轻笑出声,“王叔想让孤做什么?”
“不是什么大事。”齐王想捋胡子,才发现他前日把胡子刮了。
摸着光滑的下颌,他觉得有点不习惯,“过两日,太子便找个由头去户部查看国库的账册。”
“这……”赵璟看向皇帝,“不会打草惊蛇吗?”
“要的就是打草惊蛇。”齐王说的格外得意。
皇帝没眼看,“二弟,你这是遇到高人指点了?”
“嘿嘿,不可说。”齐王打完哑谜,便在皇帝气闷的眼神下离开皇宫。
赵璟见此,都忍不住笑了。
听到儿子的笑声,皇帝不满道:“奏折批阅完了?”
“还没。”赵璟轻叹一声,“父皇,您不能因为王叔没有满足您的好奇心,就苛责孩儿。”
“哼!”皇帝轻哼一声,对伺候的徐公公道:“扶朕去御花园散散心。”
赵璟也想出去看看花草,奈何奏折还有许多没看。
皇帝刚出御书房,就碰见急匆匆来找太子的香禾。
“大胆!”徐公公斥道:“你哪个宫的?走路如此慌张?”
“回徐公公,奴婢是太子妃的贴身大宫女……”
“太子妃如何了?”皇帝着急的打断了香禾的话。
香禾道:“太子妃有要事请太子殿下回去商议,故而派了奴婢过来。”
皇帝皱眉,对徐公公道:“去把太子叫出来。”
“不用了。”赵璟隐约听见香禾的声音,便起身走到门后,没想到真是她。
皇帝见此,“朕陪你一起。”
父子俩便坐着轿辇前往东宫。
此时,崔幼黎已经喝了药,躺在榻上睡着了。
梅姑姑坐在一旁守着,春夏坐在偏殿休息。
皇帝和太子赶到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刻钟。
“幼黎!”赵璟疾步走进内殿,看到崔幼黎安稳的睡颜,放轻了脚步,“姑姑,幼黎她如何了?”
梅姑姑低声道:“殿下,春太医在隔壁偏殿,您去找他问情况吧。”
“成。”赵璟从内殿出来,便去了偏殿。
皇帝见了,也跟进去。
正在喝茶的春夏立即放下茶盏,正要行礼,却见太子身后还跟着陛下,立即跪在了地上。
“微臣拜见陛下,太子殿下。”
“快起来回话。”赵璟紧张的看着他,“太子妃如何了?”
春夏不敢隐瞒,将他把脉看出的情况说了一遍。
赵璟一个踉跄,幸好被皇帝扶了一把。
站稳后,他紧紧的握住春夏的手,“能否保住太子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吗?”
“能保住,但前提是要找到毒源,不然臣开了方子也无济于事。”春夏提醒。
“好,这事孤立即来办。”赵璟素来温和谦逊,但牵涉的崔幼黎和未出生的孩子,他心里的那股邪火便压抑不住了。
皇帝心里也很憋火,便道:“徐公公,你全权配合太子一起清查,不管查到什么,都给朕砍了!”
“是。”徐公公哆嗦了一下。
陛下极少发怒,但他一发怒,便是血流成河。
这一次,不知会死多少被无辜牵扯其中的人。
仅仅三日,从东宫到后宫,竟然牵扯出了将近三十名宫人,拔出了不少人安插在宫里的钉子。
端王得知他安插在宫里的人被清除了一个干净,气得把手边最喜欢的茶具都砸烂了。
“赵子瞻!”
武阳侯听他气得把皇帝的名讳都给喊出来了,便垂下眼眸喝茶,当做没听见。
发了一通火后,端王这才平复情绪,问道:“国库的金银都运出来了吗?”
“运出来了。”武阳侯道。
“找个时间运出城去。”端王提醒。
“这个下官知道,但目前宜静不宜动。”想到那一箱箱的金银财宝,武阳侯也是心动的,但他可不敢动。
这种钱,有命拿,也得有命花才行。
端王拍着椅子扶手,想了想,冷笑道:“钱,咱们已经从国库弄出来了,运出城便让萧顺自己烦恼去。”
“王爷英明。”武阳侯也不想干这件事,实在是风险太大了。
如今,京城里不仅有齐王那个硬茬子在,还多了一个杨昭英,他出个门都有点胆颤心惊。
“王爷,若无事下官先告辞了。”武阳侯起身。
端王颔首,对武阳侯道:“春家那小子太碍眼了,找人把他除了!”
武阳侯愣了一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