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兰和方元善吃完后,便起身离开。
一直盯着他们的慕厝呼出一口气,“嬷嬷,他们走了。”
“嗯。”陈嬷嬷正在喂丰年喝羊奶。
小家伙生病后,除了古月兰放下他离开的那半天,哭得惊天动地,之后变乖了很多。
慕厝忍不住戳了戳他的笑脸,“小祖宗,你这么乖我有点不适应呢。”
陈嬷嬷轻哼一声,“公子要这么说,那晚上你来陪他睡。”
慕厝轻咳一声,“嬷嬷,我哪里会照顾孩子。”
“那公子就安静些。”
被嫌弃的慕厝立即安静下来,也不敢逗丰年了。
半个时辰后,他们的车队继续启程。
已经埋伏好的古月兰和方元善等人,此时正等着他们。
“相公,他们怎么还没赶到这里?”古月兰问。
站在树上的方元善极目远眺,“来了!”
说罢,他从树上滑下来,拉着古月兰躲起来。
四周埋伏的影卫也做好了准备。
须臾,便听到了车轱辘的声音,越来越近。
闭目养神的陈嬷嬷忽然睁开眼眸,吓得慕厝赶紧解释,“嬷嬷,我没有戳他的脸。”
“闭嘴!”陈嬷嬷靠近车窗,朝外面悄悄打量。
慕厝见此,心领神会,“可是有埋伏?”
“不知道。”陈嬷嬷感受了一下四周的风吹草动,并未察觉到其他的气息。
她收回视线,叮嘱慕厝,“不管发生什么,公子的任务就是保护他。”
慕厝看了一眼怀里的丰年,“知道了。”
这小祖宗,可真是越来越金贵了。
陈嬷嬷的动静,陈家主那边很快就知道了,便道:“咱们也注意些。”
三辆马车从影瑕躲藏的大树下经过后,四周的影卫迅速窜出,将他们前后拦住。
陈嬷嬷轻哼一声,“东夏国的影卫!”
“既然知道我们,那就赶紧把小公子双手奉上!”影瑕喝道。
“那就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陈嬷嬷一挥手,慕家的暗卫立即现身,和影瑕等人缠斗在一起。
陈家主见此,示意家中的暗卫上前帮忙。
如今,他们三家可是一条船上的人。
此次,太子派来的影卫,皆是他身边的高手,往日里除非他的生死大事,不然他们极少现身。
因而,他们人数虽少,慕家与陈家的暗卫依旧不是他们的对手。
看着自己人倒下的越来越多,陈家主急了,“贤侄,这可如何是好?”
慕厝差点就朝他翻白眼。
你一把年纪了,遇上这种事竟然询问一个小辈,不觉得丢脸吗?
陈嬷嬷轻嗤了一声,“东夏国的影卫是厉害,但再厉害也比不上我的毒!”
说罢,她身影鬼魅的出现在影瑕的身侧,阴鸷一笑,“小子,你是影卫的首领?”
影瑕大惊失色,险险避开了她的掌风,奈何肩膀还是被打中了。
“噗——”影瑕喷出一口血,捂着肩头道:“老太婆,对付你还不值得我们首领出动。”
“那可惜了,你们今天都要死在这里!”陈嬷嬷说罢,鬼魅的身形再次移动。
所过之处,影卫们不是险险避让,便是被她掌风打中,狠狠的摔出去。
躲在草丛里古月兰拉着方元善现身,笑道:“哎呀呀,这里好热闹啊!”
陈嬷嬷扭头看向他们,眼眸微眯:“我劝二位还是快些离去为好!”
“那怎么可以呢。”古月兰轻笑一声,“你们绑走的可是我大哥的儿子!”
陈嬷嬷听后,没任何惊讶,“果然是大名鼎鼎的三姑娘,可惜,这孩子你们今日带不走!”
“我们出现在这里,自然是有备而来。”古月兰笑得一脸得意。
陈嬷嬷轻嗤了一声,“你说的有备而来,是指他在厨房下毒的事情吗?”
方元善愣住,“你知道?”
“用毒,我才是祖宗!”陈嬷嬷冷嘲出声,“三姑娘,你医术或许了得,但毒药之事你不一定比得上我。”
“哎呀呀,被小瞧了呢。”古月兰笑着朝陈嬷嬷一步步靠近,“你用毒是厉害,也不怕毒,但麻药你听说过吗?”
陈嬷嬷蹙眉,不想和她浪费唇舌,决定把他们打晕后,一起带去杭州。
“三姑娘,这可是你自投罗网的。”这下子,他们的筹码就不止杨昭英的儿子了。
“哎~”古月兰轻叹一声,“相公,有些人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
“大概是觉得自己天下无敌吧。”方元善才说完,正要朝古月兰动手的陈嬷嬷忽然僵住。
她脸色微变,眼眸瞪向古月兰,“你对我做了什么?”
“先前不是说了吗?你中麻药了。”古月兰懒得再看她,大步朝马车靠近。
车里的慕厝看到她过来的时候,下意识抱紧了丰年,“拦住她!”
守着马车的暗卫哪里是影卫的对手,很快就被制服了。
没了陈嬷嬷,慕家和陈家的暗卫根本不顶用。
半个身子都麻掉的陈嬷嬷心里叹气:终究是功亏一篑。
“把孩子给我!”古月兰朝慕厝伸手,“他不是你们谈判的筹码。”
慕厝抿着唇,“你懂什么!”
“我是不懂你们,但我懂得百姓的利益。”古月兰一点没给他面子,“自前朝起,你们三家便把持着人人都需要的盐,朝廷不得不向你们妥协。
但如今不同了,制盐不再是你们三家独有的手艺。它也不再是你们和朝廷抗衡的武器,更不是你们敛财牟利的工具。”
“你……”慕厝咬牙,“先皇当初起事,我们三家真金白银的支持他,现在他儿子当皇帝了,就要卸磨杀驴吗?”
方元善轻嗤了一声,“陛下杀不杀驴我们不知,但你们三家控制盐的这些年,盐价一直居高不下,很多时候朝廷跟你们买了盐,反而降价卖给各地百姓。”
这也是为何,国库一直空虚的其中一个原因。
慕厝嗫嚅着唇,不知如何反驳。
一旁的陈家主虽然被绑了起来,嘴上却不示弱,“制盐本就是我们三家的手艺,我们想卖什么价就卖什么价!”
“陈老爷,你这话真是可笑至极。但凡读过书的人都知道,虞国之前,制盐一直都是朝廷在掌控,但四国乱原之后……此事无需我多说,你也自该明白。”
古月兰轻拉他的衣袖,“相公,我不明白。”
“回头我与你细说。”方元善拍拍她的手,便朝慕厝走去,“孩子还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