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进了马车后,步驰小声嘀咕,“姐姐,他力气好大,把我们一起抱进了马车。”
甘巧儿红着脸,“你别说话。”
“哦。”步驰想了想,忽然探头询问坐在车辕上的大郎,“哥哥,你是我未来姐夫吗?”
大郎脸一红,轻咳了几声,“算、算是吧。”
驾车的方青山见了,打趣道:“哟,大郎害羞了。”
“爹,您好好赶车。”大郎板着脸,垂耳却红得鲜艳欲滴。
方青山看破不说破,心道:大郎这孩子也开窍了,看来他和媳妇离抱孙子不远咯。
此时,身在青阳镇的甘大嫂不顾阻拦,疾步往郊外走。
甘老大很无奈,追在身后道:“方家公子带人去找了,咱们在镇门处等候便是。”
脚步匆匆的甘大嫂忽然顿住脚步,看向身后的男人,“甘帜,你到底还是不是人?那可是你闺女,亲闺女!”
甘帜愣住,结巴道:“我、我没说不找闺女,你、你别生气。”
“你走开!”甘大嫂没好气的推开他,继续往前走。
恰好方青山驾着马车赶回来了,远远地就看到甘老大夫妻。
“大郎,前面俩人是你甘家叔父和婶子吧?”
大郎仔细看了看,“对,是他们。”
车里的甘巧儿也掀起了车帘,朝远处看去:“方大伯,是我爹娘!”
这一晚上的历经,是甘巧儿从未体验过的。
害怕、恐惧,还有悲戚和绝望。
此刻再看到爹娘的时候,她的眼泪不听话的往外掉。
大郎扭头一看,吓了一跳,“你怎么哭了?可是腿疼?”
甘巧儿想说话,谁知眼泪掉的更凶了,只能一边擦一边摇头。
马车停下后,甘大嫂立即冲上来,“巧儿!”
母女抱头痛哭,引得路人频频回头张望。
甘老大站在一旁,嘴里念叨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母女二人哭了好一会,才渐渐收了声。
甘大嫂不好意思的看向方青山和大郎父子,“方大哥,真是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方青山笑着道:“对了,巧儿丫头的腿受伤了,还是让大郎先送她回镇上看大夫吧。”
“对对对!”甘大嫂已经被那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给冲昏了头脑。
方青山:“大郎,还不驾车送巧儿丫头回去看大夫?!”
“哦,好。”大郎坐上车辕,便驾着马车走了。
京城。
方元善下朝后,便快步跟上太子的脚步。
花公公看到了,提醒道:“殿下,方大人来了。”
走在前头的太子这才停住脚步,回头看去,“元善找孤有事?”
方元善摇头,“没,微臣是去东宫看儿子的。”
自从四郎进宫读书后,已经有些日子没回家了,做爹的哪有不想孩子的。
何况四郎打小就是他带得多,父子俩的感情是很深厚的。
太子闻言,轻笑了一声,“元善这是想儿子了?”
“是啊。”方元善大方承认,“自他入宫读书之后,我已经好些日子没见他了。”
“成,孤与你一起过去。”太子也想看看孩子们这会儿在做什么。
文华殿内,孩子们正在上古琴课。
太子和方元善到的时候,就听到一阵嘈杂的琴声,纷纷好奇的从窗外往里看。
坐在最后面的人恰好是旸哥儿,他一扭头就对上了俩人,“太……”
“嘘~”太子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旸哥儿顿时懂了,目光下意识看向坐在最前面的四郎和念念。
“好,练习完毕。”上课的先生高声道:“现在我点名叫人上来弹奏,可有自荐的?”
下面的孩子最大不过十二岁,最小的仅有七岁,此时都左顾右盼,希望有人站出来,他们可不想被点名。
念念推了一下坐在她身旁的四郎,“你去。”
四郎微讶,好在古琴他挺喜欢的,平日一直有练习倒是不慌。
“先生,我想试试。”四郎举手说道。
正郁闷的先生闻言笑了,“好,方玄珞你来。”
四郎,大名方玄珞。
他走上高台时,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窗外的太子,不免紧张起来。
而后就看到了他爹,紧张的心就平复了。
坐下后,四郎稍稍停顿,便抬手弹琴。
曲子不能说弹的多好,胜在流畅,足见平日里是有练习的。
先生听后,满意的夸赞一句,便点名叫了下一位。
太子等了好一会,才看到自己的小公主上去弹奏,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下课后,便是用午膳和小憩的时间。
四郎从课室里出来,便冲到亲爹面前,“爹!”
方元善笑着摸摸他的头,“在宫里念书还习惯吧?”
四郎先点头又摇头,“宫里的先生很博学,跟着他们上课我学到了很多东西,就是不能每天看到爹娘和喜宝,心里不好受。”
方元善立即看向太子,“殿下,您听见了吗?”
太子正和念念说话,闻言不解,“元善何意?”
“半个月休沐一次才能回家,太久了。能否三天回家住一晚?”方元善问。
太子挑眉,“每日早课都是辰时初开始,四郎从宫外进来,最少需要花费一个时辰。有这个时间,多睡一会不好吗?”
四郎是想回家的,于是拉扯了一下他爹的衣袖。
方元善:“殿下无需担心,进宫的路上四郎也能在马车上补觉。”
太子笑了,“行吧,只要你们不觉得来回折腾,孤是没意见的。记住了,不许迟到!”
“多谢太子殿下!”四郎高兴的行礼道谢。
太子瞧他这般也跟着笑了。
身旁的念念忽然说道:“爹,四郎出宫回家住的时候,我能不能跟着去?”
“你去做什么?”太子蹙眉问。
念念笑道:“我想姑姑了,出宫去看她呀。”
合着你这丫头就是不想爹娘是吧。
太子气得不轻,奈何闺女一撒娇,他的火气、原则什么的统统都消失了。
晚膳时,崔幼黎得知闺女跟着四郎出宫了,便问:“殿下,您的原则呢,您的威严呢,您的雷霆手段呢?”
一连三问,弄得太子有点无奈。
想了想,他忽然笑了,“幼黎,孩子们不在,咱们正好清静清静,说不定还能给他们生个弟弟妹妹。”
“走开!”崔幼黎没好气的推搡他的脸,“要生殿下找别的女人生去!”
太子抓住她的手,附耳低语,“孤的后宫如今只有你,太子妃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