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兰总算正视起来,问道:“那道长没告诉陛下吗?”
太子揉着眉心,“父皇说,他那会难受得厉害,好像听见了,又好像没听见。”
古月兰都开始同情太子了,“殿下,要不……你再去问问陛下,或许他这会儿想起来了。”
太子看着她,“三妹,你真没听见吗?”
“真没听见。”古月兰一脸真诚的看着他,“陛下能作证,我那会儿确实站得有点远。”
“孤知道了。”太子最后的希望破灭,只能回去找内阁大臣们商议。
之后,钦天监给了一个主意,让太子一个字一个字的试。
太子:“……”
如何试的呢,就是选出来一个字,就让太子拿着它去宗祠烧给祖宗。
纸才烧了一半,火就灭了,说明这个字不行。
然后,继续换。
如此折腾了三天,皇帝的情况是有所好转了,太子却感觉自己要不行了。
崔幼黎看他一来疲惫,心疼道:“殿下,就没其他法子了吗?”
太子一边吃着早膳一边道:“这算是钦天监想出来比较靠谱的法子了。”
崔幼黎蹙眉:“可这法子也太慢了。”
太子叹气,“那也没办法。”
谁叫父皇没听清虚云道长的提醒呢。
“要不,问问三妹,她可是福星。”崔幼黎提醒。
太子露出无奈的笑容,“她现在除了每日去为父皇请脉,其他人时候谁都不见。”
崔幼黎想到一直昏睡不醒的方元善,“她只怕一心都在元善身上,倒是为难她了。”
太子:“昨日,太医院和钦天监的人都去看过了,说是这几日会醒过来。”
“但愿如此。”
太子吃饱喝足,便放下碗筷,“幼黎,孤去忙了。”
“嗯,去吧。”崔幼黎起身相送,等太子走远后,她才看向回廊的另一头,“出来吧。”
躲在草丛里面的念念这才站起来,“娘,你怎么发现我的?”
“这个你别管。”崔幼黎握住她的手,“今日休沐,怎么没去和你弟弟玩?”
“弟弟跑去找姑姑了。”念念说完,精神头却不是很好。
崔幼黎注意到了,“那念念怎么不去?”
念念垂着头不说话,情绪更低落了。
崔幼黎挥退左右的宫人,拉着她进了内殿,“现在只有我母女,你放心说吧。”
念念窝在母亲的怀里,眼眸泛红,“有人说,因为我姑父才一直昏睡不醒的,呜呜呜……”
“你听谁说的?”崔幼黎顿时紧张起来。
那日望月台的事情,知晓的人都被下了禁令,根本没人敢往外说。
能把事情透露到念念这里,莫不是那日传消息给父皇的人?
想到此,崔幼黎心里恨极,却依旧温声安抚闺女,“念念是怕姑姑因此怪你吗?”
念念一边抽噎,一边点头。
崔幼黎更心疼女儿了,“傻丫头,你姑父的事与你无关,不信咱们去问你姑姑。”
念念抬起头,小脸上满是泪痕,“直接问?那、那姑姑不会生气吗?”
“你姑姑是小气的人吗?”崔幼黎反问。
念念摇头,可又想到最近宫里传的流言,“可姑姑不是在生皇爷爷的气吗?”
“她早气消了。”崔幼黎已经在心里盘算,等解决了闺女的事,再处理后宫那些多嘴多舌的人。
念念的事,帝后很快就知道了。
皇后:“陛下,你还要纵容背后之人吗?”
皇帝叹气:“真是不争气啊。罢了罢了,影伏,你去荣王府传朕口谕:荣王禁足王府终身,王府爵位将至侯爵。”
“是。”影伏领命离去。
自古月兰和方元善入狱再出狱的热闹还未散去,荣王府忽然变成荣侯府的热闹又冒出来了。
一时间,京城百姓议论纷纷。
若不是各地学医之人纷纷入京,准备五月下旬的太医院考试,百姓们都要以为京城是不是出大事了。
只有百官们知晓,荣侯府是彻底翻不了身了。
除非府中能出一个特别优秀的子弟,不然再过几十年,谁还记得京城有个荣侯府呢。
第二天,古月兰也知道了此事,便问来请她去为陛下施针的影伏,“荣侯做了什么?”
影伏:“郡主还是不知道为好。”
“陛下不让你告诉我?”古月兰问。
“这到没有。”
“那就是你不想告诉我?”古月兰轻哼一声,“希望你别有求于我。”
影伏闻言,无奈一笑,“郡主这是在威胁我?”
“你说是就是吧。”古月兰提起药箱,“走吧,不是为陛下看诊吗?”
影伏最后妥协了,“郡主想知道什么?”
“荣王府为何变成荣侯府?”古月兰的双眸充满了好奇和八卦。
“上次你们把小公主带去望月台,就是荣侯派人给陛下传递的消息;以及小公主最近听到的流言,也是他命人传出来的。”
“原来如此,那被降爵是应该的,就是可怜了赵颖。”
影伏也听说了古晟和赵颖的事,“这未尝不是好事。若荣侯还是荣王,你弟弟和赵姑娘的婚事肯定成不了。”
“为何?”
“荣王嫁女,那都是为了联姻,为了利益。你们古家根基太浅,他看不上。”影伏解释。
古月兰:“……”
昭阳殿。
古月兰带着青梅、春夏,外加太医院另外三名太医一起为皇帝看诊施针。
“月丫头,扎个针而已,有必要来这么多人吗?”皇帝不喜被围观,尤其还是古月兰带着弟子一起。
这会让他感觉自己不是一国之君,而是他们师徒的小白鼠。
古月兰一边指导青梅扎针,一边解答春夏的疑惑。
听闻皇帝的话,她头也不抬,“陛下,您可是一国之君,多少人为您看诊都是应该的。”
这话要是从别的太医嘴里说出来,皇帝百分百相信,可从古月兰的嘴里冒出来,他只想冷笑。
好在只是扎针,半个时辰就能结束,他还是能忍一忍的。
这时,外面传来了四郎的声音,“娘,我爹醒了,我爹醒了!”
声音由远及近,耳力好的影伏早在四郎喊出声的时候就听清了。
古月兰先是一愣,而后“啊”的一声跑出去,“四郎,你爹真的醒了?”
母子俩在门外撞上,好在四郎有武功底子,不然就被他娘撞倒了。
“对,爹醒了!”四郎脸红扑扑的,眼中满是激动和高兴。
古月兰二话不说,拽着儿子就往隔壁的偏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