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7章 亲情与利益,吴德的决断
作者:孙宇和   平天一留恨江海共疾风最新章节     
    千灵大界,西天大域,西卜小域,佑康二九七三年,夹钟下浣之佳日,浩浩荡荡出征珐琅星的吴家私军,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吴家花园。

    奉命领兵的吴家总管家吴昌荣,与烛照领头烛光一起,去面见吴家家主吴德。

    于那间屋子里,正好抬起头来的吴德,亲见烛光与吴昌荣一同走到他的面前,心生不好的预感,又见吴昌荣一脸垂头丧气,他顿时明白,事情恐怕朝他预料之外的方向发展了。

    待两人走上前来,吴德直声先问:“烛光,你怎么与昌荣一道回来呀?这违反了烛照的规矩吧!”

    烛光闻言,先是恭敬一礼,而后站直身体,轻声说道:“义父,那位前辈本已经答应您的要求,甚至愿意免费为您出手一次,谁料,总管家奉命攻打的珐琅星,竟是前辈义女的地盘,故此发生了一些不愉快。”

    心中已有所料,吴德看了看吴昌荣,见他并无异议,随口又问:“所以你才与昌荣一起回来?”

    烛光知道自己确实违反了规矩,低声回答:“是的。”

    曾经也在烛照待过的吴德,理解他的选择,平声一句:“这倒是事出有因,只是下不为例!”

    烛光重重的点了点头,回了句:“孩儿谨记!”

    转头看向总管家,吴德皱着眉头质问:“昌荣,那孙亦柔既然是那位的义女,你带不回来,也就算了,可有将凡儿的遗骨讨回?”

    昊昌荣瞥了一眼烛光,惭愧的低下头,沉声回答:“老爷,是昌荣没用,未能在二爷赶到之前,将大公子的遗骨讨回,因此,未能带回大公子。”

    吴德闻言,心生不悦,扭头看向烛光,冷声问:“烛光,他何出此言?难道你动用烛照令阻止他了?”

    烛光站直身板,轻声回答:“义父,孩儿确实用了烛照令,不然的话,那位前辈的义女,恐有性命之忧,势必会影响到家族大计。”

    吴德又看向总管家:“昌荣,我记得我说过,要活的,你记性变差了吗?”

    吴昌荣仍低着头,为自己争辩:“老爷,小的要杀的那个,名叫孙殅,乃是那位的义女,孙亦柔是另外一个,本差点已经活捉,被那位亲自出手阻止。

    吴德气恼追问:“那位的义女,难道就杀得?”

    吴昌荣低声回答:“小的当时并不知道她是那位的义女,更不清楚老爷已与那位搭上关系,后来二爷赶到,为小的点明情况,小的立即停手了。”

    听他说并没有做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吴德再次扭头看向烛光,疑惑的问:“烛光,是不是那位阻止昌荣带回凡儿的遗骨?”

    烛光坦诚相告:“义父,是孩儿的意思,那位盛怒之下,若是强行讨要遗骨,只怕大公子的遗骨难以保全。”

    吴昌荣听到烛光要揽下全部责任,急忙插嘴:“老爷,怪不得二爷,是小的太着急,出言不逊惹怒了那位,二爷已经尽力了!”

    并未责怪烛光,吴德又问:“烛光,那位到底是什么意思?”

    烛光想起自己回来的原由,轻声回答:“义父,那位动怒的原因,恐怕得问柳如烟,倘若她那天说了实话,孩儿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听他冷不丁提起柳如烟,吴德知道事情必不简单,直接命令:“昌荣,你去把柳如烟带到这里来,我倒要看看,她到底隐瞒了什么!

    总管家吴昌荣拱手领命,转身走出屋子。

    见他已离开,吴德才与烛光谈起密令的事。

    “烛光,那位确实说过,愿为吴家对付戴家康吗?”

    “义父,确实如此,是孩儿听那位前辈亲口说得。”

    “这就好啊!”

    “义父,难道老三已经完成任务了?”

    “嗯!他算是彻底的按我说的做,去了‘光义军’的总部,当众毁了他们门口的大旗,与旗主阐明了我的态度,眼下就看戴家康会不会与我们翻脸。”

    “倘若戴家康真的对吴家实施报复,那位前辈必是我们当前唯一的靠山。”

    “是啊!只是我也没有想到竟会旁生枝节。”

    “义父,是孩儿多事了。”

    “你做什么了?”

    “那位前辈,原本不知道珐琅星正发生大战,是孩儿告诉他,并带他过去的。”

    “这不是坏事,似他那种堂堂正正的人,若是我们心存欺骗之意,即便戴家康不出手,吴家也得毁在他的手上,你并没有多事。”

    “义父,都是柳如烟的错,她若是不做隐瞒,那位前辈说不准已经到这里了!”

    “柳如烟到底做了什么,能让那位雷霆大怒?”

    “她对孙殅用毒了。”

    “战场上,这种手段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吧!”

    “用的是春药!”

    “什么?她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用这种东西?就这,她还有脸说别人无耻?真是荒唐至极!”

    “义父,具体的情况,您只要一审,必是清清楚楚,孩儿实在是说不出口,太恶心了。”

    “好吧!你先隐蔽起来,待我唤你,你再出来与她对质。”

    “孩儿明白了,这便隐去。”

    说罢,烛光身形迅速消散,吴德坐于原位静静的等待。

    未过许久,吴昌荣亲自押送柳如烟走了进来,后者一见到吴德的面孔,吓得直打哆嗦,想来是那天吓坏了。

    吴德不知具体情况,见柳如烟吓得颤颤巍巍,大声说:“柳小娘,前日辛苦你前来报信,才使我先知我儿死讯,那时我心绪大乱,有些事忘了问你,今日唤你前来,乃是查缺补漏,你要保证据实回答,若是欺瞒,花柳巷头把交椅便是你的了!”

    柳如烟见识过吴德的狠辣,直接吓得跪下,磕头如捣蒜:“仆女不敢有半点欺瞒,求老爷饶了仆女!”

    吴德并未再搭理她,扭头对总管家说:“昌荣,恐她说我以势压人,你替我问,该问什么,你心里清楚!”

    吴昌荣恭敬一礼:“小的明白!”

    吴德摆了摆手:“开始吧!”

    吴昌荣转身面向柳如烟,直声问:“柳小娘,那孙亦柔是何时认识大公子的?”

    柳如烟早已经花容失色,老实回答:“大公子欲出征珐琅星,需要凑足七十人作为主战力,于出征前夕,也只募集六十九人,大公子不愿再等,执意出征,直到舰队飞抵大人星宿不远处,偶遇孙亦柔,大公子起初并不知情,是仆女引她上船,用以凑数的,大公子与她初次见面,已是在大人星宿之内。”

    “你就没有怀疑她的真实身份?”

    “仆女看出她有伤在身,本只是想让她做个炮灰,故此,并未核实她的身份。”

    “大公子为何会对她生出情爱?”

    “仆女也不知道,想来应是她合大公子的心意。”

    “你这话是恶意揣测吗?”

    “大公子曾对仆女说,他平生最是喜大,恰好那孙亦柔足够大,不正是合他心意嘛!”

    “抵达珐琅星,你们是不是先损了一艘舰船?”

    “是的,珐琅星最强战力一击毁去舰队的一艘先锋舰。”

    “对方有此战力,你们为何不撤?”

    “大公子不同意,他自信不输那女人,势必要与她一战。”

    “二征时,你们主战力全部上阵了?”

    “没有,大公子偏爱孙亦柔,恐她有所闪失,令她留在主舰船之上。”

    “大公子与那最强战力公平一战了吗?”

    “并没有,仆女害怕他有所闪失,以毒暗算了那女人。”

    “是什么毒?”

    “春药,烈性春药,那女人因此失去了战力,被大公子俘获。”

    “既如此,为何又致战败?”

    “大公子本可斩杀那女人,却临阵留手,仆女气不过,与他发生争执,那女人趁机逃脱,这才有了后来的战败。”

    “大公子以前遇敌必杀之而后快吗?”

    “并不是,大公子非是气急,最多伤人,从不轻易杀人。”

    “如此说来,你因何生气?”

    “仆女是因为嫉妒,大公子与仆女同吃同睡五年,不是夫妻胜似夫妻,那孙亦柔与他不过相识了仅数个时辰,却能令他为之不顾生死,仆女不甘心,因此怒气上涌。”

    “大公子可曾对你起过杀心?”

    “有,那是仆女自找的,因为气不过,仆女口不择言,说大公子已与孙亦柔春宵一度,是仆女低估了孙亦柔在大公子心目中的份量,大公子因气急,才掐住仆女的脖子,欲要阵前杀将。”

    “你为了保住性命,故意引得孙亦柔出了主舰船,是也不是?”

    “仆女确实引她出了舰船,但不是为了保命,只是想让她留下心理阴影,想让她看一看,大公子是怎么对玩腻了的女人的。”

    “孙亦柔是不是很怯阵?”

    “是的,她一出舰船,竟吓得抖了起来,连忙飞向大公子,也因为此,大公子把仆女扔在一旁,将她揽入怀中。”

    “她就是在那时杀了大公子?”

    “那时,她只是伤了大公子,并没有取他性命。”

    “大公子有没有因此恨她?”

    “大公子非但不恨她,还说她必是有苦衷,为了她,大公子不惜在负伤的情况下,阵前反叛。”

    “与你们同去的其他主战力,可有攻击大公子的?”

    “那六十七人里,有三十五人选择对大公子出手,其中二十人攻向大公子,另十五人杀向孙亦柔。”

    “大公子是否为了救她,拼死战斗?”

    “不仅仅是拼死战斗,而是为她做盾牌,只是那孙亦柔竟不知道逃跑,那三十五人见大公子死死护着孙亦柔,无一留手,尽出大招,险些将大公子打的尸骨无存。”

    “是孙亦柔护下了大公子的尸骨?”

    “许是不舍大公子灰飞烟灭,孙亦柔用出了她自己的本事,将大公子彻底击杀。”

    “那三十五人就那么看着?”

    “他们怕了,那孙亦柔使出的是恐怖分子的手段,吓得他们不敢恋战。”

    “另三十二人呢?”

    “他们平时得过大公子的好处,决心拼死为其复仇,尽皆死于孙亦柔之手。”

    “三十五人里有无逃脱之人?”

    “没有,都被孙亦柔含恨打为飞灰。”

    “你可曾对大公子出手?”

    “仆女没有出手,只是也未曾相帮,而是趁机想要杀了一开始那女人,好抢个功劳。”

    “孙亦柔未曾对你出手吗?”

    “她许是力竭,虽出了手,却未能取仆女性命,仆女见已无战胜可能,故而逃回主舰船,来到吴家花园。”

    该问的已问完,吴昌荣转身对吴德一礼:“老爷,小的已经问完了,想必老爷已经清楚,今日与那日,同一人的回答到底有什么不同。”

    吴德凶巴巴的瞪着柳如烟,狠声怒斥:“柳小娘,我果真没有看错,你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若是早知道你今日所言,我又怎会下令攻打珐琅星,你害的我好苦啊!”

    已说尽心底的秘密,又遭吴德怒斥,柳如烟尽失恐惧,大声回怼:“公爹此言差矣!如烟与凡哥在一起整整五年,若不是那孙亦柔,怎会有今日这等场景?如烟何时坑害公爹了?”

    吴德见她反没了敬畏,更是大怒,吼道:“你叫我什么?谁允许你这么叫的?”

    柳如烟站起身来,直视着吴德,凶声大喊:“我叫你公爹,前日你亲口承认,我就是吴家的大少奶奶,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叫你?”

    吴德气的直拍桌面,沉声怒喝:“混账,前日我以为凡儿对你还有情意,才许你大少奶奶的身份,你当时分明拒绝了,今日,我得知是你故意隐瞒凡儿对你已有杀心,怎还会允你大少奶奶的身份,不过是小小星主的女儿,还想攀上枝头,心思如此歹毒,我岂能容你!”

    柳如烟破罐子破摔,一心求死,故意嘲讽道:“对也是你说,错也是你说,我柳如烟难道注定任人摆布?你吴家难道会永远兴旺?哦,我差点儿忘了,你绝后了,啊哈哈哈哈哈,你绝后了,哈哈哈哈哈…”

    气的站起身来,吴德疯狂大吼:“昌荣,给我掌她的嘴,给我狠狠的打!!!”

    吴昌荣早就忍不住了,一得命令,连回话都没有,甩开膀子,大抽特抽。

    瞧柳如烟快被打死,烛光赶紧咳了几声,吴德听见了,瞬间清醒,急声说:“昌荣,留她性命,我还有用。”

    吴昌荣不情愿的停下手来,仅这片刻,已打了足足一百二十个大嘴巴子,令柳如烟的美人颜变成了猪头脸,只有出的气,哪还有进的气。

    稍微消了气,吴德直声:“烛光,你出来吧!”

    烛光又现身形,拱手赔罪:“义父,孩儿又多事了。”

    吴德未曾怪他,沉声问:“她说的可还有出入吗?”

    烛光摇了摇头,轻声回答:“没了,要比孩儿与总管家在那边听到的还要详细,大体上分毫不差。”

    见事已至此,吴德突然对烛光问:“你说我把她带过去,能否平息那位的怒火?”

    烛光大惊,直声反问:“义父难道要亲自去赔罪?”

    吴德点了点头,无奈的回答:“是的,不如此,恐那位不肯在关键时刻护我吴家。”

    烛光不愿吴德受辱,急声道:“义父,大兄的死,责任虽不在他们,可到底还是死在他们的手上,您怎么能亲自去?”

    吴德喟然一叹,以萧瑟的语气反问:“凡儿是我的独子,我为了他可以舍弃很多,可吴家花园有十六万颗生命行星,这里有我们多少亲人?我痛失爱子,难道还要害得亲人们陪葬吗?”

    烛光难过的回答:“是孩儿没用,若孩儿能与戴家康对战不败,义父何需向那位前辈低头。”

    吴德猛然大喝:“糊涂!仅只是不败有什么用,那恐怕反会惹得戴家康疯狂出手,那位的战力可不止是于大帝身前不败啊!”

    烛光低下头,不知该如何接话。

    吴德见状,直接下令:“烛光,昌荣,本主命你二人押解柳如烟,随本主一同前去珐琅星,与那位当面协商,不得异议!”

    吴昌荣拱手一礼:“昌荣领命!”

    烛光点了点头:“孩儿从命。”

    三人带着已昏死过去的柳如烟,未告诉其他任何人,直奔大人星宿珐琅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