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琴回头，抹掉脸颊的泪水，看向王刚。
“……找到了。”
王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轻叹了声。
“但他什么都不肯要，全都退回来了。”
“还让人转告我，说他不需要王家的东西，让我以后别再送了。”
对于张磊三番两次的把东西退回来，王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刚开始他觉得怎么也是妹妹的血脉，给他们留了一笔钱。
但是没几天他就发现了一张汇款单，上面正是他给的那一笔钱。
脑海中不由的浮现起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之后无论他打了多少次，或是让人转交，没几天都会被打回来。
他也逐渐明白了张磊的意思。
或许是因为亏欠，也或许是知道王琴并非自愿，而是被拐卖到他家。
张磊见王琴被他接回家之后，自觉与王琴断开了联系。
本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可他却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不知道应该心疼妹妹这些年受的苦好，还是心疼这两个不被接受的孩子好……
“……石头之所以叫石头，就是因为他太犟。”
“犟的连那个男人，都拿他没办法……”
王琴回忆着——
张磊小时候，男人看到张磊学会做饭，却只是为了能让她吃饱饭后，他便发了火，打了张磊。
只是张磊哪怕被他打，他也不肯为男人做饭。
男人没有办法，只得由着他。
那时候的张磊，才有了石头这个名字。
脾气臭得跟石头一样硬。
是王琴给他改的名字，叫张磊。
“既然回来了，就别想他们了，我打听到，他们现在跟着一个叫秦菲雪的女同志，她很照顾他们。”
“我会直接跟秦菲雪同志联系，让她代为照顾，我会给她一笔钱。”
王刚看着妹妹，叹声道。
“他们一定很恨我……就这么不辞而别。”
王琴回头望着窗外的月亮，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
“哥，我想回去……”
王琴回头，看向王刚。
王刚皱眉。
“你好不容易才离开那个地方，你还要回去？”
王刚不赞同道。
“他已经死了。”
王琴看向王刚，王刚不悦的抿嘴。
“就算死了，那些记忆是假的吗？触景生情，你怎么保证自己回去之后，不会再病发？”
王刚摇头拒绝，好不容易才清醒一些，不能再回那个地方。
“可我，好想他们……”
王琴的脸上落下泪水，神智越是清明，她就越想两个孩子。
担心他们吃不好，会被村子里的其他大人欺负，家里没有长辈的孩子，他们要怎么在那个村子里生活下去？
张晴才这么小，万一张磊不在家，那些人冲进家里怎么办……
那个村子里的男人，都不是好人。
王刚以为王琴不会再去想张磊和张晴，可他低估了母性，做为母亲，怎么可能会忘记自己的孩子。
离开一天，担心就越是加倍。
“……”
王刚看了王琴半晌，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你让我考虑考虑吧……”
王刚叹了一声，转身回房了。
王琴缓缓的回头，继续望着天上的月亮。
张磊和张晴就在秦家过了年，期间王麻子带着母亲上门拜年，村子里其他人也陆续登门拜年。
秦家门庭若市，秦菲雪都给整怕了。
“我们村子里的人有这么多吗？”
秦菲雪看向秦奶奶，这人怎么一个接一个的。
秦奶奶笑着看了秦菲雪一眼。
“累了就去休息吧！”
“谢谢奶奶。”
秦菲雪转身就跑，躲在房间里，教王丽和张磊以及张晴打惯蛋和斗地主。
教会了他们，四人就在房间里杀疯了。
城里过年春节就三天的假期，初四已经有不少人开始上班了。
秦菲雪这定的初八才开业，让王麻子都急死了。
秦菲雪带着张磊和张晴等人，在家玩牌玩得不亦乐乎。
王麻子找上门的时候，秦菲雪刚兑换了麻将，正在教几人打麻将。
“小雪……”
王麻子推开门，就看到四大一小正在激动的打麻将。
“一万！”
“碰碰碰，你别动，我碰了。”
“上碰下自摸，你快打。”
“别催呀！我在看牌呢……”
“六条。”
“啊哈哈哈哈，我胡了！”
“不好意思，我截胡。”
“啊啊啊……不带你这样的，臭哥哥。”
王麻子喊了半天也没人应，进了门就看到她们激情四射，抿了抿嘴，好奇地凑了过去。
看了三把后……
“诶，你碰啊，你干什么不碰！”
“……要不你来？”
“我来就我来，你让开。”
“你想屁吃，我还没过瘾呢！”
张磊拒绝让位，王麻子急了。
“别啊！我好不容易看出点门道，你让我玩两把试试。”
“……你过来干嘛的？”
张磊皱眉问道。
王麻子想了想，实在想不起来自己过来干嘛了。
“那不重要。”
“快快快，让位。”
王麻子用屁股推开了张磊，坐在了张磊的位置上。
“你小心点我妹，一不小心她就胡了。”
张磊嘱咐道，到底还是让开了位置，让王麻子玩两把。
“怎么可能，我看好了，就出这张，绝对没人要。”
王麻子得意的打出了一张牌。
“杠！”
秦菲雪看了王麻子一眼，淡漠的翻出三张牌。
“……”
打脸来的太快，王麻子没反应过来。
“哈哈哈哈哈……”
众人不客气的嘲笑。
屋子里甚至因为太快乐，惊动了正在看电视的秦奶奶和梁晓梅。
“这几个孩子天天在房间里干什么？都不出来了……”
秦奶奶实在好奇，下了炕找了过来。
梁晓梅也很好奇，两人走到了王丽的屋里，就看到炕上摆着四方桌，他们正在打麻将。
十分钟后……
“诶！快胡，胡呀！”
“奶奶，我要冲自摸的……”
“胡才一毛钱，自摸能有两毛。”
王麻子看着秦奶奶，小声道。
“这样啊！我帮你摸一个。”
轮到王麻子摸牌时，秦奶奶先上手，摸到了一张牌，打开一看。
“是这张吧？”
秦奶奶看了看王麻子的牌，应该能胡吧？
“诶！是这张！自摸！给钱给钱！哇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