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狗回到东宫的时候，已经酉时一刻。
    水川所在的房间中。
    宇文昊懒洋洋地往床上一趴，左手很自然的钻进了被子中寻找着目标。
    “应付长辈太累了，我的脸都有些僵，这一天，真是够了，你身子好些了吗？”
    躺在里侧的水川身子一抖，有些羞涩地柔声应道。
    “嗯，只要不大步走路，已经无碍了。”
    看着宇文昊一脸疲累的模样，她好奇问道。
    “发生了何事需要您应付长辈？”
    “早上和杨青霜交流的时候，懒得写字就直接开了口，后来不知为何，突然就不想伪装了，于是整个宫中就都知道了我能说话的消息。”
    水川抬手按住胸口，闻言笑着说道。
    “太子口疾痊愈这是何等大事，陛下没有大张旗鼓的设宴庆祝就已经是体谅您了，太后和皇后娘娘都开心的哭了吧？”
    “女人果然了解女人，被你说中了，就连杨青霜和皇姐也都哭了，只不过她俩并非为了我的口疾而哭。”
    “那是为何而哭？”
    “杨青霜是想跟随我去游历，被我拒绝而哭，至于皇姐那边，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因为伤感而哭吧。”
    “夜君，您为何看不上太子妃？”
    “没有看不上，只是没性趣而已，我的占有欲比较强烈，可能更喜欢传统的女人，还记得我曾经跟你们说过的那个，梦中的天国吗？”
    水川闻言望着床顶回想了片刻，点头应道。
    “记得！
    国无皇，朝有官，武器热，人心冷。
    男女平等，一夫一妻，没有休书，只有和离。
    没有父母命，却有媒妁言，女子可入仕，女子亦参军。
    没有情，没有爱，只有欲，只有钱。”
    宇文昊鼻腔轻‘嗯’了声，继而说道。
    “在那里，没有贱籍，没有奴籍，没有流民，也没有难民，这些人统称为普通人，他们依然可以努力读书，考公入编，也就是去国家机构工作。
    那里，开放，自由。
    男子没有了三妻四妾，却可处处采花，女子也没有了三从四德，却能处处寻爱。
    所以成亲时，新郎新娘变为了称呼，洞房花烛亦不见童贞。
    就连礼义廉耻也从法中剥离，变成了道德层面的东西，惩恶扬善成了口号，善恶有报也早已颠倒。
    还有。
    那些不循章法，锄强扶弱，赴士之厄困，维护公道正义的侠士亦是早已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被剿杀殆尽！”
    听完宇文昊的话，水川抿着双唇没有再开口，她自是能听出宇文昊言语中那复杂难明的情绪。
    似遗憾，似感慨，带着怀念，还有些许失落。
    “只是一个梦罢了，您又何必当真。”
    “你们不是总好奇我为何喜欢看着月亮发呆吗？就是因为我在怀念这个无比真实的梦境。”
    宇文昊睁开眼皮看着水川完美无瑕的侧脸，喃喃道。
    “真实到，就感觉我真的在那个天国中浑浑噩噩生存了二十八年一般。”
    “可这些又与您对太子妃不感兴趣有何关系？”
    还不等宇文昊作何回答，水川似是想到了什么，微张着小嘴一脸震惊地扭头看向了宇文昊。
    宇文昊见状鼻腔再次轻“嗯”一声叮嘱道。
    “事关她的名节，小玉也不知情。”
    “水川明白。”
    宇文昊被按住的左手捏了捏以示欣慰，继而转移话题道。
    “此次江枫出事，宇文昆那边肯定会找天下会的麻烦，我一会儿再重新制作一批我们天下会的暗号以及成员标志。
    你出去后记得落实此事，顺便提醒野衣，或许他还会用别的什么方式来攻击情报阁，切不可掉以轻心。
    我不喜欢麻烦，更不喜欢看到你们出事。”
    水川手上的力道加大几分，微红着小脸应道。
    “是。
    您这位皇兄，自三年前得知天下会的存在后，便一直想要将这股力量收入麾下。
    这次您出手废了江枫，他心知招揽无意，恐会疯狂报复。”
    “呵呵，疯狂？就凭他身边那个什么‘混圆霹雳手’吗？”
    宇文昊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翻身钻入了被窝，闻着水川身上的淡香不屑道。
    “我是烦他那些下作的手段，不是陷害就是栽赃，江枫的一身本事没学好，阴险倒是让他学了个七七八八。”
    水川看着宇文昊闭着眼睛躺在自己怀里一脸享受，不由翻了白眼说道。
    “您是不惧那个高手，可他若是突然袭击，您觉得我们能坑得住几招？”
    “嗯，你说的也在理，不过有小泽在，一个大宗师而已，不算什么，他若找死，那便找个机会送他去见他太奶就是了。”
    水川闻言忍着笑撇了撇嘴，继而问道。
    “四年零七个月，您不打算去见阁主一面吗？
    思念一个人，很苦。”
    “嗯，会的，野衣第一个跟我，她更能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我不去见她，是不想给她太大的压力。”
    “您想要的不是自由吗？”
    宇文昊笑了笑没有说话。
    没过一会儿，小玉带着几名宫女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安安静静地吃完饭，宇文昊拿出纸笔琢磨了片刻就写了起来。
    等小玉泡好茶，他也放下笔将写好的纸递到水川的面前。
    “这是新暗号，至于袖口标记你和野衣想吧，我懒得想了。”
    “一三五七八十腊 ，三十一天永不差。
    三短一长选最长 ，三长一短选最短。
    奇变偶不变， 符号看象限。
    小猪佩奇身上纹， 掌声献给社会人。”
    小玉听着水川口中的新暗号，不由好奇问道。
    “殿下，这一个月不是二十九天就是三十天，哪来的三十一天？”
    宇文昊翻了个白眼，阴历阳历自己还没弄明白呢。
    “等你和水川一样大的时候就知道了。”
    小玉闻言一愣，自己已经二十二岁，水川才十八岁，自己怎么可能和水川一样大？
    随即小玉就脸蛋羞红的怒瞪着宇文昊。
    “殿下，您欺负人是不是？”
    水川也是脸色微红，视线下意识地瞟向小玉胸前，心中微微感慨。
    小时候烦恼自卑的事情，长大后反而成了优势。
    宇文昊笑着摇了摇头。
    “开个玩笑，那只是个接头暗号不必较真，喝杯茶，等下你去送水川出宫吧，野衣四年多没接触过那些事情，我怕她难以适应。”
    “哼！知道啦。”
    等小玉送完水川回来的时候，就见宇文昊轻抿着茶水看着一本书，身前还有一个小纸卷。
    “殿下？”
    “嗯，黑色的。”
    “哦~！”
    等小玉再次回来，宇文昊站起身走到小玉身前说道。
    “明日早膳过后记得请皇姐来东宫一趟，时间不早了，睡吧。”
    “啊？这才戌时三刻，哎呀！您快放我下来。”
    “嗯，困了。”
    “您不是要睡觉吗？您脱我衣服干嘛？”
    “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