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来？”
    会客的房间中，宇文昊等到小玉离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面无表情地问道。
    展红菱并没有落座。
    而是看着已经有三年没有见过的男人，微微有些出神。
    “怎么，无话可说？
    那就请回吧。”
    “我想请你帮我。”
    宇文昊哼笑一声，摇了摇头。
    “别闹了，我一个只知沉迷女色的登徒子，哪有什么能力帮你。”
    “你在怨恨我？”
    “呵呵，你把自己看的太重了，如果没有别的事，那就请回吧，帮不了。”
    “当年你到处杀人救人，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展红菱来到宇文昊对面，缓缓坐下。
    “看着你救下一个个漂亮的女孩儿，我却要帮着你处理那些琐事，你觉得我会开心吗？
    天天一副家里有皇位要继承的样子，挑我这，挑我那，你有坚定选我吗？我又是你的谁？
    从没说过喜欢我，我只是需要你说一句话而已，但你就是不肯说。”
    “呵呵。”
    宇文昊看着展红菱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由轻笑出声。
    “难怪女子爱书生，原来是书生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
    我也没想到，心动不如行动，竟还有下半句。
    行动不如会说！”
    缓缓摇着头，感慨一叹，宇文昊自嘲道。
    “七个月的相处，竟抵不过‘我喜欢你’四个字的口头表达，何其可笑？”
    “可笑？”
    展红菱眸中闪过一丝怒意。
    “我都不确定你是否会要我，你让我如何自处？
    你凭什么就认为我会一直无名无分地跟在你身边？”
    “那我后来与你坦白，道明我的难处，你又是如何做的？”
    宇文昊双眼微眯看着展红菱。
    “我骗你？你累了？从此不相见？
    那你今日过来做什么？
    你也看到了，我很忙的，家里确实有皇位要继承。”
    “你那不是骗？”
    展红菱眼眶微红地质问道。
    “你若早说你是一位皇子，并非什么普通的江湖人，我还会成天忧心你的安危吗？
    你想过一个捕头，却要担心罪犯留下什么首尾，是何种感受吗？”
    泪水滑落，展红菱丝毫没有理会继续说道。
    “你想过每个白天我都是如何度过的吗？
    我一直在想会不会哪里有疏漏、有无留下破绽、伪造的线索是否合理、你若是被抓，我又该如何救你？
    在我惶惶不可终日之时，你又一脸淡然地与我说，你就是当朝四皇子。
    换做你，你会接受？
    你就那么自信我不会离开你？”
    “你可以将隐瞒叫做骗。
    因为那是你的自由。”
    宇文昊深深吸了口气，神色却逐渐转冷。
    “可我当时必须慎之又慎，小心再小心。
    要不是真的喜欢你，我会冒那么大的风险与你坦白我的身份吗？”
    缓缓摇了摇头，宇文昊深深一叹。
    “事情已经过去，多说无益，你帮我处理那些琐碎，我也帮你晋升了刑部总捕头，算是扯平了。
    你走吧。
    累了就好好休息。
    我不想再去琢磨里面的是非对错。
    从那年开始，我忘记了很多事情，唯一有印象的。
    就是我只顾着喜欢你，却忘了我们其实并不合适。”
    “你真不帮？”
    看着展红菱慢慢站起身，宇文昊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懒得再开口。
    “那好。”
    遮住半张脸的银白面具缓缓被摘下，展红菱擦干眼泪，露出一个微笑说道。
    “当年。
    你说我这张脸，会让人忽略我的才能。
    所以我就学你，也给自己做了一个面具。
    今日来寻你，不为其他。
    只为将我们当年的最后一步走完。
    如此…我便再无遗憾。”
    “你……。”
    看着眼前这张，似是完美的融合了王祖贤与李婉华的绝美容颜，宇文昊竟是有些恍惚。
    如果说自己来到这个世界。
    第一个信任的人，是如亲人般的小玉。
    第一个发誓要娶的人，是如邻家大姐姐般的野衣。
    那第一个让自己意难平的人，无疑是眼前这个，从相杀再到相爱的女人吧。
    “当年。
    你说你还小，不可能为了一棵树而把斧头崩坏。
    此刻。
    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要…还是不要？”
    看着面前不着寸缕的完美身体，宇文昊却是眉头下意识皱起。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曾说，不娶你就休想碰你。”
    “怎么，你占得便宜少了？”
    展红菱再次向前一步，山顶距离宇文昊的额头已不足一尺。
    “我今年…二十岁了。”
    宇文昊瞳孔慢慢凝缩，起身冷笑一声。
    “呵呵，是啊，年纪不小了，该成亲了。
    你那未婚夫想来也已经没有了耐心，在给你展家施压吧？”
    “我非展家人，也从无什么未婚夫。”
    展红菱再迈一步，轻轻靠着宇文昊的肩头喃喃道。
    “若说有，那他的名字，应该叫夜君！”
    “是吗？”
    鼻尖萦绕着熟悉又陌生的淡香，宇文昊缓缓闭上了眼睛。
    “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刚刚跃过龙门的夜君吗？
    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对你痴迷的小男孩儿吗？
    你以为…你这一招，对我还管用吗？”
    推开展红菱，宇文昊走到门边顿住脚步。
    “每个男人的心中，都住着一个无解的白月光。
    但也仅此而已。”
    听到关门声，展红菱缓缓闭上了双眼，眼泪顺着脸颊无声滑落。
    “仰仗着我喜欢你，你就可以如此有恃无恐地欺负我吗？
    我也想被人喜欢。
    我也想知道，被人喜欢…是种什么感觉。”
    …
    “站住！大胆狂徒胆敢在城中杀人，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争取宽大处理吧。”
    “女人？我朝律法允许女人做官吗？”
    “关你何事？别以为有点能耐就可以胡作非为，这京畿重地还轮不到你来撒野。”
    “呵呵，没什么，关系户嘛，能理解。
    只是你明明可以靠脸蛋吃饭，为何要做一个小捕头呢？”
    “你管得着吗？这世上有什么能比铲奸除邪更爽快的事情？”
    “啧啧，还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有本领、有担当的新时代四有女性，佩服佩服。”
    “哼，谁说女人就只能绣花，我偏要做一些大事出来，让那些男人看看。”
    “嗯，说得有理，不过你还是看看你身后吧。”
    “我身后怎……，小贼，你敢骗我，等我抓到你，有你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