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蜀,思君楼。
伴随着水川白皙修长的手指缓缓离开琴弦,房间中是死一般的寂静。
这一刻,时间都仿佛凝固了。
空气中弥漫着音符的余韵,似乎还在诉说着刚才这首曲子的故事,水川的心跳也渐渐地缓和了下来,她静静地凝视着身前的古琴,心中也不由唏嘘一叹。
那些曾经的梦想与坚持,那些曾经的挫折和磨难,在她的脑海中一一浮现。
直到。
遇到了那个男人。
…
“姑娘,你觉得靠卖艺,能挣来足够的钱还债养家吗?”
“你是谁?我的事无需你管。”
“一个生意失败一蹶不振的爹,一个生病没钱治只能靠汤药支撑的娘,还有一个只会嫌你赚钱少的废物弟弟,你知不知道你在这边努力赚钱,他们却在那边合计,是把你卖青楼还是卖大户人家当小妾。”
“你想说什么?”
“呵呵,我想说,你家的债我已经清了,还额外给了他们十两银子,这是他们的签字和手印,从今以后,你是我的。”
“不可能,我不信他们……,真是爹娘的笔迹,他们当真把我卖了?”
“不信我可以陪你回去看看,一家三口今天的晚饭,那是相当丰盛,至少…你爹和你弟我没有看到一丁点的伤心难过。”
“不用了,我从未在茶楼见过你,你怎会识得我?”
“既然不用,那就把眼泪擦一擦跟我走吧。”
“去哪?你花这么多钱只是为了得到我的身子?”
“跟我走就是了,记住,以前那个落难的大小姐萧雅蝉已经死了,从今以后,你的名字…叫做水川。”
…
“啪啪啪~。”
一阵鼓掌声拉回了她的思绪,她躬身垂首行了一礼。
“半年多不见,姑娘的琴艺可谓是更上一层楼啊,明明是欢快愉悦的曲风,可越听却越是感觉到一种悲凉之意,邵某佩服。”
“是啊,初听心旷神怡,再听却是婉转凄凉,此曲实乃不俗,敢问姑娘是何人所作?”
水川对面,两名衣冠楚楚的年轻公子盘膝坐在矮榻上,一边鼓掌一边夸赞道。
“水川谢过两位公子夸奖。”
水川再次一躬身轻声解释道。
“此曲乃是一位姓许的先生所作,名为‘庆功天仙曲’,曲中描绘的正是仙人们在天庭庆功时的那种意境,可惜曲谱模糊不清,水川也还在摸索中,让邵公子与柴公子见笑了。”
“姑娘客气了,此曲只应天上有啊。”
姓邵的男子摆手感叹一声,看了眼时间一口饮尽杯中酒,起身微笑说道。
“时间也不早了,那我们就先回了,姑娘的那两位远亲放心交给邵某,那我们改日再来拜访姑娘。”
水川闻言赶忙起身相送。
“多谢邵公子,两位公子慢走,恕水川不便远送。”
“好,姑娘请留步。”
三人门口又简单寒暄几句,两位公子哥便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去。
不远处等候的美谷,见状走了过来调笑道。
“这首曲子可是夜君要听的,他都没听过你竟敢弹给别的男人听,就不怕我告你一状?”
“我只是拿他们尝试一下。”
水川翻了个白眼,示意她进屋。
“不好好研究肝肠断,又出来做什么?怕我抢你风头?”
美谷随手合上房门,撇嘴道。
“你一回思君楼,我还有什么风头?才只有你一半大。”
水川一边为二人倒茶一边无奈说道。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真想和你换换,反正我是一点都不喜欢这么大。”
“切。”
来到圆桌边坐下,美谷直勾勾地看着水川的饱满羡慕道。
“说出来你可能也不信,我做梦都想拥有你的d,否则夜君早就沉迷我的温柔乡了,什么还要发育,就是嫌我小。”
“那你多吃些木瓜和牛乳。”
给她身前放了杯茶,水川坐下身撇嘴道。
“夜君说,多吃这两样东西可以变大…一些。”
“真的假的?”
美谷大眼睛一亮,好奇问道。
“你试过吗?”
水川放下茶杯坐直了身体。
“再大,我就被他晃死了。”
“噗嗤。”
美谷没忍住直接笑了起来,随又一脸八卦问道。
“他…那方面厉不厉害?”
“我哪知道?”
水川没好气瞪了她一眼。
“我就被他这么一个男人碰过,谁知道他厉不厉害。”
“你少来。”
美谷抿了口茶,一脸的你少糊弄我。
“没碰过还能没听过?咱们这是青楼,不是胭脂水粉、绫罗绸缎,就是诗词歌赋、琴舞曲艺,还有就是那点事了。
你敢说你一次没听过?”
水川又是一个大白眼,俏脸却是不自觉有些泛红。
“厉害,他最厉害行了吧,还能不能说点别的了?”
“别的有什么可说的?”
美谷随手抓了把瓜子,一边嗑着一边撇嘴道。
“今儿都初十了,总部那边除了过来那一百人,让我们安插进宫里和一些朝廷要员的府上,二使至今都未现身,至于那位白启,更是不知所踪。
除了目标,什么计划、什么行动、什么安排,我是一无所知又不敢问,所以啊……。”
顿了下,她又好奇问道。
“你还是跟我讲讲夜君吧?
我想他了,很想。
你知道我对夜君的感情有多深,也知道我有多么想听到他的消息。”
水川幽幽一叹,抓起她的手苦笑道。
“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连身子给了他都告诉你了,还有什么可瞒你的?
实在是我也不清楚他的想法,或者说、就没人知道他的想法。
就像那位白启,一个我们听都没听过的人,可此次行动就连二使都只能做他的副手。
我想不通他和夜君能有怎样的关系。”
美谷闻言也是轻叹口气。
“或许是夜君另一个势力的头儿吧。”
“另一个势力。”
水川喃喃一声。
“一人之下的燕楚太子,却偏要创建江湖势力,不爱江山、又想着要拿下赵蜀,你说夜君究竟在想什么?”
“哼,还能想什么,想捧起来一位女帝伺候他呗。”
“砰砰砰。”
“进来。”
“咯吱~。”
“启禀两位阁主,楼下来了一位自称白启的年轻公子说要见你们,用的是我们天下会的暗语。”
美谷和水川对视一眼,美谷吩咐道。
“请他过来。”
“是。”
等到手下离去,美谷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
“夜君可有交代,我们该如何招待这位白启?”
水川摇头。
“夜君只说了一句,当代柳下惠。”
“什么意思?”
“不知。”
“……。”
“砰砰砰。”
没一会儿,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二女起身整理了下仪容,美谷轻提口气。
“请进。”